楚非雾忍不住伸出手戳了戳那堆不明混合物：“这样可以服用吗？”
华老撇嘴：“怎么可能！”
他伸出手指，捻了一点放在嘴里：“青月草的味道这么明显。”
继而转头看向楚非雾：“药力没有完全融合，聚灵草和青月草之间并没有发生互相的作用，你有察觉到吗？”
楚非雾仔细回想，当青月草进行融合的时候，她确实没有什么别样的感知。
华老略一思忖，推测道：“青月草性寒，融合时极易冷却，每一滴进行融合时，都需要在融合的部分高温炙烤一段时间才行。”
“但这个强度需要你自己把握了，具体到药物融合的细节，也牵涉到你自己火势的大小，只能由你自己来琢磨。”
楚非雾开始回想刚刚炼丹的细节。
“对了，我答应杜凌若为他炼制的丹药已经全部完成了，我要走了。”
冷不丁地，华老冒出了这句话。
楚非雾猛然抬头看向华老，下一秒，她伸出一只手，紧紧拽住了华老的袖子。
“不行！”
小丫头的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杜院长说了，你行踪不定，特别难找，师父你答应过帮我炼制一枚丹药的，若我找到了病人，我上哪儿找你去？”
华老嘿嘿一笑：“哟，你这小丫头脑子转得倒挺快，不愧是我徒弟。”
好家伙，合着您老是真的准备跑是吗？
此时此刻，楚非雾深深共情了那个没日没夜都守在炼丹室门口，生怕华老跑了的杜院长！
要换做是她……
想到此处，楚非雾两只手都抓住了华老的袖子：“您要去哪儿，就带上我！我要知道您的行踪！”
华老从没听过青璃赤火丹，说明三年前叶非花四处求炼丹师的时候，也根本没有找见过他。
现在既是被她抓到了，那就绝对不能放手！
华老已经不是华老了，是她救叶非花的希望！
“这，这……”
华老一时傻了眼。
他跑路江湖多年，多的是脚底抹油顷刻间溜之大吉的事儿，像现在这样，被一个小丫头揪住跑不得，还是头一回。
华老无奈：“你说怎么办？”
楚非雾思索片刻，开口道：“我认为有两个选择，一是您就留在学院，和我一起，直到我找到药材和病人，您为我炼制了丹药，再走！”
华老连连摇头：“这可不行，我必须走，耽搁不得！”
“那就第二个选择！”
楚非雾铁了心似的，字字掷地有声：“我跟您走！”
“啊？！”
华老大惊，连连甩手：“这更使不得！老夫最喜欢一个人，不喜欢小尾巴！”
“咚、咚、咚”，炼丹室的房门响了几声。
是守在门外的杜凌若听到了里面的动静。
“小杜，快进来！”
华老像捞到救命稻草似的，对杜凌若都客气了几分，甚至不再称呼他为毛小子了。
杜凌若进门见状，捧腹大笑：“华老，您也有今日！”
华老满脸吃瘪：“小杜，快来救我！”
杜凌若看看眼神坚定，没有一丝动摇的楚非雾，又看了看生怕带上小尾巴的华老，想了个折中的主意。
“华老，您要不随身携带一盆通灵草养着吧，”正说着，杜凌若手中就凭空出现了一盆通灵草，像是他早早就准备好了似的：“这样一来，就不怕找不到你了。”
原本以为华老会推诿，没想到他却极其爽快地点头：“可以，没问题！”
杜凌若见楚非雾的手没松开，便知道她不知这通灵草的作用。
于是他当场演示了通灵草的传讯作用。
却没想到，看完之后，楚非雾攥着华老袖子的手，居然攥得更紧了！
“你这株通灵草进了他储物戒，你发九十九条消息，师父都不会听一回的！”
楚非雾想到刚刚华老答应得那么爽利的样子，一点都不信他！
“怎，怎么会呢，老夫一定会听的……”
华老此生最大的缺点就是不擅长说谎，一旦说谎就会磕磕绊绊。
这下，连杜凌若看向他的眼光都满是怀疑了。
楚非雾一边抓住华老的袖子，摆出一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固执样子，一边在心底暗忖。
她现在身上有两件十分重要的事情。
其一是和叶非花的三年之约，今年已经是第二年，所以明年，她一定要在学院里等叶非花的出现。
其二是她亟需提高自己的实力，一旦澹家找到了林梨的消息，她就打算主动出击，绝对不会再出现上次被动的局面。
她观察着华老的表情，发现华老确实是急得满头大汗，万分害怕被她跟上。
楚非雾在心里衡量了一番，觉得到时候了，终于在杜凌若不断的劝说中，手指微松，放开了华老的袖子。
“师父……”楚非雾低头，声音里满是委屈：“我知道，我是拖累，你不想带上我，但丹药对我真的很重要……”
“这这这……”华老看见楚非雾这样，面露愧色，但即便如此，他还是回绝道：“老夫一个人惯了，真的带不了你……”
“徒弟不愿意让师父为难，所以，徒弟愿意退让一步。”
楚非雾低头，假装擦了擦眼角并不存在的泪水，接着道：“但师父要答应我两个条件。”
“第一，明年春天，师父一定要再来天衍学院。”
“第二，师父要带上这通灵草，而且一定要时常查看消息。”
华老一听，就这么两个简单的要求，再加上他本身就有的愧疚之心，立刻爽利的点头。
“老夫答应你！”
接着，像什么重要仪式一般，杜凌若一脸郑重地将通灵草放在了华老的手心里，华老一脸郑重地将通灵草收进了储物戒。
楚非雾心中微松。
暂且放下了一桩大事。
只等明年春天，叶非花如约来到天衍学院了。
不过，既然已经装了，就要装到底。
楚非雾仰起头，一脸倔强道：“师父等着，我一定好好修炼，好好练习炼丹！”
华老连声答应：“好好好，你快去吧！”
他直到楚非雾离开，炼丹室的门再度关上的那一瞬间，才终于长舒了一口气。
“这小丫头，倔，难缠！”
华老摇摇头，接着转头对杜凌若道：“我再给那小丫头炼制些丹药再走，你转交给她。”
杜凌若应下。
回小院的路上，楚非雾理清自己的思绪。
接下来，对她而言最重要的是……
要尽快提升自己的修为实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