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今年的元旦汇演并不是安排在一月一号，反而是十二月三十号。
因为今年元旦正好排在周日放假的时间，所以附中干脆就在周五举办文艺汇演，会演下午四点半开始，举办结束之后晚自习也取消，直接放假。
这样人性化的放假政策直接让整个附中的学生高呼：
“校长好样的！”
“校长我谢谢你八辈祖宗！”
“啊啊啊！附中！我以后出去再也不说我是三中的了！”
“……”
于是乎，从周五上午开始整个附中就处在一种躁动的氛围中。
下课摸手机的绝不在少数。
不过毕竟到了快放假的时候，下午又是文艺汇演，老师们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只在布置作业的时候嘱咐他们要把握好假期啊两天的假期也很重要啊可以弯道超车啊blabla……
学生们点头如捣蒜，但具体听没听得进去就不得而知了。
许愿也悄悄带了手机。
但其实上午也没怎么玩，只在大家去跑操的时候偷偷拿出来听了两首歌。
手机拿这么早主要是因为她中午不能回去，她又非常清楚她弟不会助纣为虐下午帮她带到学校。
所以许愿干脆自食其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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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又趴在桌子上睡了半个小时。
迷迷糊糊起来的时候，恰巧撞到人怀里，一触即离。
接着，润朗的嗓音传进脑海：“抱歉。”
许愿懵了一秒，反应过来是她同桌在拿水杯，她一抬头一不小心撞上了：
“没事没事。”
许愿看了眼表，现在中午两点十五分，平常她们两点三十才上课。
她同桌一直来这么早？
怎么没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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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点汇演集合，因为礼堂位置不够，在体育馆举办，以班为单位，分在不同区域。
许愿走得慢，一路被付江江搀扶着到了体育馆里。
到时，体育馆里基本没有多少空座位了，想找到座位只能在最高处的最后排。
两人正准备上台阶，一旁坐在前几排的顾毅招手：“许愿，这儿！给你占座了。”
许愿定睛一看。
那儿有三个空座。
空座位旁边就是顾毅，再隔壁就是她同桌，他坐在走廊的最外侧，听到声音，也朝她的方向看过来。
她冲着转过头来的两人笑着挥了挥手。
目光在掠过江沉月的时候顿了一下，一种奇怪的感觉由之升起。
很难描述。
她明明好像也没有和他做很久同桌，但这样在另一个场景看到他，就有一种恍惚感。
具体什么感觉呢，大概就是闪婚夫妻在公司正常上班时忽然发现对方是合作对象？
又近又远的。
许愿和付江江道别，到空座上坐下。
隔壁的两个空座太显眼，许愿好奇道：“还有两个是给谁占的座啊？”
“钱前和诸葛檀啊。”顾毅答，“他俩上台表演，现在还在后台准备呢。”
“哦哦。”
场内还在调试灯光，灯光骤然暗掉，恰巧今天是阴天，天色阴沉，在不怎么透光的室外，许愿一侧头就看到了一簇簇光从下巴往上打——
都是手机光。
有一种鬼片打光的即视感。
下一秒，场内大家都心照不宣地笑起来。
互相笑闹着照光线——从下往上照：
“你好像鬼！”
“滚，你才像鬼！”
“哈哈哈哈！不要争啦，不要争啦，你们都像鬼！”
“……”
台上，德芙拍了拍话筒：“拿手机的同学收敛点儿啊，今天暂时不收你们的，一会儿开场了别让我看见你们玩手机！都给我静音！”
笑闹声差点掀翻场馆。
大家吵吵闹闹地大喊：“好的！主任！”
偶尔还有胆子大的同学掺和两句：“好的，德芙！”
“……”
顾毅笑了两下之后看到宝哥在冲他招手，他起身离开。
许愿和身后的同学笑闹了几分钟之后忽然察觉到身侧的寂静。
她侧头看过去，顾毅已经不在。
她和江沉月不过半臂之距。
他安安静静地坐在过道边的座位上，低眼看着场馆。
纷扰喧嚣里，他独树一帜的安静。
他左边是空座，右边是过道，前后是并不相熟的同学。
他像是独立于这片热闹。
许愿没来由地想起昨天下午楼梯间远去的背影。
几乎是没怎么思考的，许愿从兜里掏出耳机，伸手碰了碰他的胳膊，在与他视线对上的那个瞬间，她粲然一笑：“同桌，要听歌吗？”
她把手张开，露出一只白色耳机：
“耳机分你一半。”
天色阴沉昏暗，室内灯光大都集中在台上，场馆内光线黯淡，却又嘈杂喧嚣，她言笑晏晏，眉眼舒展，笑着朝他伸手。
江沉月怔了一瞬，目光下移到那只白色耳机上。
停了两秒，他抬眼说：“谢谢。”
面前喜怒形于色的姑娘眼睛一亮。
“不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