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说，像这种把我书弄乱，或者一些其他故意恶心我的事，以后别再做了，很烦。”刚刚在许嘉珤那儿憋了一肚子气，此时许徕娣也实在是不想给他留什么面子了。
还没上课，教室里人虽然多，但大部分都是在睡觉或者写题，还算安静。
许徕娣骤然提高的音量引得不少人往这里侧目。
张初霖迷迷糊糊抬起头，看到许徕娣站在何焕谷旁边，眼睛瞬间就亮了，猛地坐直了身体，大声起哄道：“许徕娣，揍他，揍他！”
许徕娣甩了个眼刀过去，张初霖撇撇嘴，嘟嘟哝哝又矮了下去，眼睛却留在了桌上的一排书上面。
“你，你不要没什么证据就污蔑别人。”何焕谷的眼神在许徕娣脸上飘了一下，随即仰起头，拿鼻孔对着许徕娣，一脸的理直气壮。
许徕娣拧开水杯，朝着他的脸就倒了上去。
“哇哦~”张初霖发出一声夸张的惊叫，紧接着开始鼓掌。
教室里也开始出现了断断续续的嗡嗡声。
何焕谷被水泼了一脸，狼狈地咳嗽着把眼镜取下来，一边抹脸一边眯着眼睛看许徕娣：“你有病是不是啊！”
许徕娣却劈手就夺过了何焕谷的眼镜，转身离开了他的座位，从讲台上绕了一圈，顺手把他的眼镜放在了黑板擦盒里。
何焕谷近视八百多度，没眼镜简直跟瞎子没什么两样，此时他一边眯着眼跌跌撞撞地四处找眼镜，一边不忘放狠话：“许徕娣，我马上就去跟老班说！”
“去吧。”许徕娣拿着杯子去接水，听见何焕谷的话，头都没回。
走廊上洒了金色的阳光，此时已近上课时间，偶有几个面色匆匆的学生“咚咚咚”地跑过去，带起一阵初冬的凉风。
许徕娣慢慢勾起唇角，其实，偶尔发下脾气，感觉还挺不错的。
接完水踩着预备铃坐回座位上，许徕娣慢悠悠喝了口水，忽略掉周围的窃窃私语，眉眼带笑地看着还在到处摸索的何焕谷。
此时除了他之外，所有人都已经老实坐好等上课了。
这几天一直有小道消息，说是联考成绩已经出来了，大家通过观察各科老师和班主任的表情，反复推测论证，直到现在。
李军面无表情地甩着自己的钥匙走进了教室。
有眼尖地同学已经看到了李军手上捏着的U盘，聪明的已经缩到了书本后面。
善良点的小声地开始叫还在眯着眼睛努力摸索的何焕谷，让他赶紧回座位。
高度近视的人都知道，失去眼镜不止意味着变成瞎子，同时也会变成聋子。
换个机灵点的其实这时候就能发现，预备铃打响了，教室变安静了，门口站了个人，该回座位了。
可惜，何焕谷一向不太会关注气氛，现在又瞎又聋，感觉到有人拉他衣角，他转过身，眯着眼凑近那人问道：“你说什么？”
好心提醒他的梁甜甜瞟了眼门口李军板着的脸，低下头假装翻书。
何焕谷却以为她没听清，又凑近了些，声音大了点重复了一遍：“你说什么？”
教室里响起一阵低低的哄笑，许徕娣放下杯子，低下头打开书。
李军没叫何焕谷，慢步走上讲台，将U盘插在教室的智慧屏上，抬头再次看了眼何焕谷和梁甜甜，移动鼠标打开一个文件夹。
梁甜甜脸都红炸了，头埋在书后面用气声急道：“我说，老师来了，你赶紧先回座位啊！”
“啊？谁来了？”何焕谷还是没听清。
李军鼠标一拍：“我来了。”
他的周围再次爆发出小范围的哄笑。
何焕谷一机灵，站直了身体，眯着眼睛努力看向讲台，一只手戳了戳旁边的梁甜甜，小声问道：“讲台上站着的是老班吗？”
“是的。”李军眼睛瞥到了黑板擦盒里的眼镜，拿出来走向何焕谷，“你的眼镜吗？”
何焕谷接过眼镜戴上，看到李军的脸色，瞬间脸色通红，低下头往座位走去。
对于成绩好点的学生，老师一向是容忍度高些的，因此李军也没再说什么，只是重新走上了讲台。
“我要强调一遍，在学校，先做人，后做事，不要做一些欺负同学的小动作。”李军边打开一个表格，边不咸不淡地提了一嘴。
有联考成绩在这，他暂时没什么心力去因为别的事情发火。
高二（3）班的成绩一向比较崎岖，好的例如许徕娣，这次联考成绩在全市排到了前五十，李军这几天没少被其他班的班主任羡慕。
不好的，例如坐在后排的那几位，每个都是能凭借一己之力，把全班平均分拉低的。
成绩排名的表格打开，教室里鸦雀无声，只能听到李军点击鼠标的声音。
李军调好表格大小，放下鼠标，打开激光笔。
“这次联考，我是提前半个多月就说了的，全市联考，很重要。
但是，个别同学还是不当回事，知道咱们班平均分多少吗？
那总有些卧龙凤雏，一张试卷上恨不得得个负分！试卷上丢点骨头，狗都比你考得高！
说你呢！刘念！你在那呲着大牙乐什么呢？！答题卡比你脸都白！你还写名字干什么啊？！
那个谁！高晓霖！你是觉得你比他强点？英语答题卡写得满满的，居然能考0分？啊？！你是怎么每道题都完美避开正确答案的？
笑！我看谁再笑！你们一个个的都当学校是什么地方？！来玩的是不是？！”
教室里静得落针可闻。
李军恨铁不成钢地扫视了一圈讲台下的脑袋们，手指滑动鼠标。
光标停留在最上面一行。
没什么意外，那依旧是许徕娣的名字。
李军看了眼屏幕，脸色缓和下来一些。
“当然，这次还是有不少考得还不错的同学，许徕娣这次进步很大，总分692，比上次联考整整高出了30分，排名上升将近四百名。
时间有限，我没法一一给你们分析成绩，待会儿点到名字的同学，下课来办公室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