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么？
听到这个字眼，岑默的眸光闪了闪，嘴角微扬向她走过去。坐下靠在她肩膀上，抱住她。
以后，有她在的地方就是他的家。
他声音很轻地在她耳边说：“你能不能教教我。”
呼出的气吹在她耳尖，乌松月下意识向后缩了缩，怔愣着问道：“什么？”
岑默没说话。
“异能么？”她想了想说，“可以教你，但是需要先修补你的精神海。”
趁着天还没黑，她带着岑默去看基地的医生。
基地医生卡尔是位性格相对冷淡的中年男人。说他相对冷淡是因为他对小孩子态度比较温和。陆虎小时候受过他不少照顾，长大后也被一视同仁冷脸相待了。
基地内部的人对这点都不太在意。大家都默认卡尔医生是个好人。
她敲了敲门后直接进去，卡尔见了她点点头。
问道：“受伤了？”
她摇了摇头，指着身后的人，明灿地笑着道：“不是我。我想让你帮我看下这个人。”
卡尔愣了下，伸手推了推吊在鼻梁中间的眼睛。
“坐吧。”
示意岑默坐在检查床上。
卡尔：“他怎么了？”
“精神海受创，”她靠着门框道，“我想让你帮他检查一下，看看怎么恢复。”
卡尔戴好橡胶手套后很轻地笑了声，像是想到了什么极为有趣的事。
问道：“基地里都在传的变异植物暴走，原来是因为他？”
她诚实地点点头。
岑默面对陌生人的触碰，身体仍会下意识地产生抵抗。卡尔伸过去的手停在半路，狐疑地看了他一眼，忽然叫她：“你得过来一下，你的人似乎不太听话。”
糟了。她一拍额头，赶紧跑过去。
岑默面对她太过自然，一路上相处下来，她险些要忘记他仍然会应激了。
揽住他的肩膀后，乌松月摸到他背上已经出了一层薄汗。岑默靠着她艰难的喘息。
卡尔表情平静，拉过一个凳子面对他们坐着。
双腿交叠，冷静地分析道：“创伤后应激障碍，或者还有分离焦虑。”
“他是岑默？”
她微微颔首。
卡尔叹了口气，站起来：“需要带他做一些精神力相关的检测才能知道具体结果。”
“为了防止检查过程中出现意外，最好你陪着他。”
岑默站好后朝里面的检查室走去，卡尔出声叫住她。推了下眼镜道：“白帆，你要记得，他不能离开你太久。”
听他说得郑重，她也认真地点了点头。
精神力检查都是一些常规项目，她没指望目前世界对精神力的了解能有多深。
精神力S。精神海不稳定，损伤高达百分之八十。另外的百分之二十仍有一半处于不稳定状态。
应该是和她的临时修补有关系。
卡尔开了些仍在试验阶段的神经类药物，她当然不敢给岑默乱用。卡尔另外叮嘱了她要注意岑默本人的精神状态。
她看完检查报告，沉默了片刻，问道：“卡尔，你有没有见过双层精神海的情况？”
卡尔被她问住了，慈爱地笑着摇摇头。
“没。”
“你知道的，我隔段时间会参加各基地医生的交流会。”
“关于异能，我们还了解得很少。”
他问道：“你怎么会有这个问题的。”
乌松月愣了下站直了，犹豫着答道：“我看过一个人的精神海，又像做了一场梦。醒来完全不是梦里的样子。”
想到那团灰雾，她的身体本能地打了个寒战。
“你这个形容……”他失笑着摇摇头，“不过你说的让我想起来末世前的一部电影。”
“寂静岭。”
她皱了下眉。有微妙的想法从脑中一闪而逝。
卡尔笑着耸耸肩：“谁知道我们的世界是处于哪一层呢。”
检查室响起开门的声音，岑默从里面走出来，衣服已经重新穿好。乌松月跑过去小心地裹紧了他肩上的斗篷。
和卡尔告别后她牵着岑默走在回家的路上。
卡尔是西方人，很喜欢西方那一套哲学，说话有时候也喜欢当谜语人。
她心不在焉地哼着小调。
走进门后，拽着她的手忽然用了点力。
“嗯？”
乌松月回过头，瞧见他半垂的眼，眸光黯淡了不少。她捧着他的脸，歪头问：“怎么了？”
岑默小心地环住她的腰，嘴巴埋在堆叠的衣领里。低声问：“如果……我是怪物怎么办？”
他喜欢她，想占有她。但不想她因为他收到伤害。
听她的描述，他精神海深处的某些东西似乎让她很害怕。
“你确定？”被卡尔勾起的焦躁被他驱散了，她踮起脚尖在他喉结上轻轻咬了下，“那你是要变丧尸了还是要吃人了？”
“白帆……”他身体紧绷着抱紧她，仿佛只要她一松开手，他就要滑落下去。
噗嗤。
她掩着嘴靠在他肩膀笑放肆的笑着。
“岑默，怪物哪有你这样的。你这么软。”
她是有些忌惮灰雾，可那天晚上的情况太特殊了。她也摸不准是不是自己的记忆出现了偏差。
“别胡思乱想，”她道，“就算你是怪物，我也会在你的脖子上套上绳索，好好约束你，不让他们把你带去切片儿。”
“我也相信，你不会伤到我的，对不对。”
他喘息着在她肩上缓缓点头。
乌松月哄好他以后，推了推他的肩膀：“去洗澡。”
“不是想学操控异能吗？回来后让我再看看你的精神海。”
洗完澡后两人互相擦干头发。岑默乖巧的躺在床上，等到她再次跨坐在他腰线两侧，黑暗中的他呼吸一窒，吐息逐渐变得灼热。
乌松月舔了舔嘴唇，俯下身吻了吻他的唇角。
“岑默，冷静点。”
准确的说，这是他们互通心意后她第一次进入他的精神海，没想到他的情绪比前两次还要激烈。
这样她反倒不敢贸然展开精神力了。
岑默幽绿的眼睛上氤氲着一层雾气，听到她的话，忍耐着点点头。
乖巧听话。
等他的情绪稍微缓下来后，她在他微凉的额头上轻吻了下，才铺开精神力笼罩住整座房子。再次进入岑默的精神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