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亦满实在挪不动步子，就站在门边。
谷丰过来后，见她站在那个位置还以为董孝泽情况不好了，越过她才发现董孝泽睁着眼和自家妹妹对视呢，他悄悄松口气。
人留口气在就好，至少能少很多遗憾。
谷丰没管谷亦满，站在李雅祺旁边，和他一同看着医生帮董孝泽检查，更没说话影响其他人。
医生检查完，用夸张的语气和词汇描述他从没有见过一个小时前几乎没有生机的人，现在生命力旺盛得和同龄人不相上下。
他说病人可以随时出院。
董孝泽没有任何反应，仿佛没听到医生的话。
李雅祺向医生道谢，同时送医生出门。
王如燕拿着干净的湿毛巾要帮董孝泽擦脸，董孝泽还保持刚才的姿势没动，薄唇微开，说出的话却让人感觉冰冷刺骨。
“滚！”
这话明显是对王如燕说的，和他上午对待王如燕温和的态度形成鲜明对比。
明明声音不大，但谷亦满从他的语气中听出了威压和凌厉。
不仅谷亦满感觉到董孝泽的变化，谷丰皱眉看着床上发脾气的人，连李雅祺也抽空回头看了一眼。
王如燕委屈巴巴地拿着毛巾，端着盆离开。
谷丰上前关切地问，“子清现在感觉怎么样？”
董孝泽的视线被挡住，才抬眼看向谷丰。
“请你也出去，谷亦满留下，麻烦守好门。”
董孝泽说完，就直视着谷丰，直到他点头表示同意，转身离开。
谷丰走到谷亦满身边时，轻声说:“大哥就在外面，别怕。”随后关上房门。
谷亦满依旧门后，就他俩的视力，她站不站门边都无所谓，两人连对方脸上的汗毛都看得一清二楚。
董孝泽把人都赶走，也不说话，盯着谷亦满，好像想把她看穿看透。
谷亦满有点胆怯，董孝泽明显和之前不一样，他从前基本没有喊过她的全名，但他刚刚喊了，还这么看着自己。
可能这才是他的本性，死过一次不想再伪装、妥协。
都说人经历过生死，性情会大变，所以谷亦满现在给自己定的基调是静观其观。
不知道的还以为病房里的两人在玩木头人不能动的游戏呢。
比耐心，谷亦满一点不怂，她不闪躲、不逃避，和董孝泽一样，也直勾勾地看着对方。
不就是比瞪眼么，谷亦满恶趣味上头，反正已经对视了几分钟了吧，既然分不出胜负，那就开启任务模式。
“你在和我博弈吗？”任务模式刚开启，董孝泽就开口了。
谷亦满站在原地，看着他说：“那你看我做什么？”
董孝泽说：“看看你到底是谁？”
谷亦满心下了然，他记得进入学习室的事情，记得就记得吧，自己不承认他也不能把自己怎么着，再说了，自己的身手目前还可以应付一下。
谷亦满反问，“我是谁都和你没关系吧？”
董孝泽抬了下胳膊说：“你过来，站那么远干什么，我又不会吃人。”
谷亦满犹豫着没动，她不确定董孝泽有什么问题，不敢靠他太近。
董孝泽又说：“过来帮我垫高一些枕头，我身上没力气。”
谷亦满，没力气应该出不了幺蛾子，他的枕头确实很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