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圣他们在勾栏里玩了半晚上，回到聚仙楼已经是子夜时分。
方圣和马七两人早已经是累的不行，回到房间里，一挨到枕头，鼾声便接踵而至。
这一觉睡的舒服，方圣直到第二天上午十点钟才醒，睁开眼睛，马七还是睡的跟一头死猪一样。
楼下的声音传到楼上来了，方圣辗转反侧，再无困意，起了床，下楼到后门那里洗漱去了。
戴泽又坐在了柜台前面，他没事的时候就喜欢坐在这里，看着酒楼的声音，就像是看到铜钱走进自己口袋一样开心。
方圣虽然没有了困意，但依旧提不起精神上来，像个活死人一样在后门口的水沟上面垂着头，用盐洗牙。
反观戴泽是春风满面，跟方圣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戴泽正坐在柜台上打算盘，算着昨天去勾栏里的花费，感叹道：
“这算盘有些不经用了，这珠子都不灵活了。”
方圣把牙洗完了，总算清醒了一些，走到大厅，找了一个僻静的角落坐着。
现在马七和夏静文还没醒，方圣也不知道干一些啥了。
一个伙计给方圣端来了一壶茶，还有两个烧饼，方圣点头道了谢。
方圣咬了一口烧饼在嘴里嚼吧，心里想着事情：
“还得再买一些猪回去啊，之前买的三十头猪，还不够山寨两千多人分的...”
方圣还在发愁，为了找上次卖猪的那一户人家，方圣费了老大功夫。
上次方圣几乎把他家的猪都买完了，这次方圣在京城，还能上哪儿找一次能卖上十头猪的人家？
方圣用手撑住脑袋，呆呆的看向门外：“心好烦。”
这一看，正好又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陈道中？他怎么又来了？”
方圣低下头，拿起杯子假装在喝茶，实则两眼一直偷偷观察着陈道中的动向。
这次陈道中是一个人来的，随便找了一张桌子坐下，叫来小二：
“小二，炒两盘时令蔬菜上来！再打一碗饭，上一壶水来。”
那小二答应了下来，转头去了后厨。
方圣看了一眼戴泽，戴泽还在低头拨弄着算盘，压根没有觉察到陈道中过来了。
方圣走过去拍了一下戴泽，戴泽才反应过来，顺着方圣的眼神望过去，才发现陈道中又过来吃饭了。
“他怎么又来了？不会又是要我炒两盘菜给他的吧？”
方圣点点头：“正是。”
戴泽并没有多么慌张：“要菜，我炒给他就是了，我现在又不缺菜。”
方圣却不以为然：“不如故意把菜炒老，炒的不新鲜端给他，免得他知道你又有新鲜蔬菜，想方设法给你使绊子。”
戴泽仔细一想，方圣说的也是不无道理，要是他那望月楼又换个花样来使绊子，戴泽能不能防的住还不好说。
戴泽叫来了后厨的伙计，向他嘱咐道：“炒那人的菜，你就专门挑一些边边角角，那种越老越不新鲜的越好。”
戴泽可谓是背水一战，之前小二就告诉他，有人因为酒楼的蔬菜不新鲜而闹了一阵，戴泽再这样做，无异于是给他陈道中留下了把柄。
但戴泽心里也清楚，那胡全鸡贼的很，绝对不是像小孩子过家家一般，只为了让他酒楼里没有好菜，砸进去这么多的钱。
戴泽只能丢卒保车，展示给陈道中看，自己已经中了招，回天乏术。
后厨的伙计按照戴泽的吩咐，炒了两盘菜端了上去。
戴泽则已经做好了掏银子的准备，只等那陈道中来闹，自己赶紧花点钱摆平。
出乎意料的是，那陈道中看到端上来那焉啦吧唧的菜，一言不发
陈道中夹了一筷子，仔细的看了看。
方圣深吸一口气，眼睛斜着，盯着陈道中的反应。
方圣心里也清楚，这陈道中如果闹起来，势必会影响酒楼生意，但这也没有办法，现在还不是暴露的时候。
令人意外的是，那陈道中把两盘菜都尝了尝，又吐了出来，随后喊来小二，二话不说就付了账，扬长而去。
方圣和戴泽两眼瞪的像铜铃：“这个陈道中，到底是唱的哪一出戏？”
小二上前去收拾桌子，方圣和戴泽几乎是异口同声的说道：“把那两盘菜留下。”
方圣和戴泽走到桌子前面，拿起筷子，放嘴里尝了尝。
这味道，方圣实在是不敢恭维，又老又硬的菜杆，实在是难以下咽。
厨子明显还把盐给放多了，方圣在嘴里多嚼了一会，舌头就传来一阵苦味。
戴泽明显也是有一样的感觉，连忙把嘴里的菜吐了出来，实在是难以下咽。
“我叫那厨子模仿不新鲜菜的味道，他居然都超越了？”
戴泽和方圣拿起杯子，大口的喝了起来，平平淡淡的白水此刻就像甘霖一样，滋润喉舌。
方圣终于是从这道菜的阴影之中走了出来，他好像有些明白那陈道中为什么这么开心了。
竞争对手的菜做成这样，搁谁谁不开心？
楼上传来一阵脚步声，方圣回头去看，马七正从楼梯上走了下来。
“我睡了这么久？你们都开始吃午饭了？”
马七正好肚子也是饿急了，三步两步跳下来，抄起桌子上的筷子，夹起菜就往嘴里送。
方圣拦不住，眼看着马七把那菜送进了嘴里...
后门的水沟旁边，马七正蹲在边上，一个劲的吐唾沫...
方圣和戴泽坐在大厅里，吩咐伙计赶紧把菜倒出去。
幸好陈道中没闹起来，这点小插曲没有食客发现，聚仙楼的生意还是以往如常。
但这也正是戴泽疑问的第二个点：“这陈道中为什么不闹？”
要是陈道中闹这一下，聚仙楼的客人恐怕要一哄而散，转去他们望月楼里吃饭，但他为什么不闹？
戴泽苦思良久，也想不通是为什么。
而方圣则是大大咧咧：“管他呢，估计是以为自己的阴谋得逞，在哪个地方偷着乐呢。”
戴泽也不管那么多了，现在已经十一点多了，正是食客登门的大好时机，戴泽得出门揽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