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表演结束后，台下的低笑和窃窃私语的声音仍然没有停止。
直到季川啪的一声将打分板拍在桌上，空气猛的陷入沉寂。
之前，季川对她们再怎么严格，也没有摔过东西。
显然，是真的生气了。
苏娇娇也看到几位导师神情的变化，不过，一点也不害怕。
她知道，导师的怒火是冲着苏心然去的。
这一切，她早就算到了。
初舞台，每个练习生只有短短的几分钟的上场时间，如果是拼盘演出，甚至连几秒的镜头都没有。
在这样的快节奏下，想要被记住，光靠优秀的舞台是远远不够的。
需要独特的记忆点。
所以，她带上了苏心然。
在苏心然的对比下，自己一定会被衬托得更加优秀。
在导师，在观众心里留下不可磨灭的印象。
几位导师都是在圈中摸爬滚打，能坐在这个椅子上，甚至是从千军万马中顺利通过独木桥的那几位幸运儿，对于苏娇娇的伎俩，如何看不出。
季川眉目更沉了。
他也是练习生出身，明白大家想快速出头的野心。
他也知道，这就是华娱如今的环境。
但还是忍不住觉得悲哀。
练习生们不去想着如何提升自己的能力，只是想着如何炒作，如何快速上位。
他不记得从什么时候开始，选秀已经不再是梦想，励志的代言词，而被各种炒作包围了？
只知道，那些真正热爱舞台的人们，她们的努力，她们的付出，因为这些人而变得一文不值……
一直老神在在的容楚也坐直了身子，双眸深邃幽暗。
夹在两人中间的许浩宇忽地一冷，想起上台前副导演特意的嘱咐，赶在两位朋友发飙前，拿起了话筒。
“苏娇娇……看得出来有你舞蹈基础，vocal部分也没什么问题，完成度很高，所以，我给你的评级是：A。”
又是一个A！
空气里一阵抽气声。
虽然是早就预料到的结果，苏娇娇面上还是十分开心的对镜头鞠了一躬。
“谢谢许导师，我会继续努力的！”
许浩宇点头，然后，视线落在一直低着头，即使在那么多盏聚光灯下，也毫无存在感的苏心然身上。
“苏心然……进步空间很大，很抱歉，我给你评级是：F。”
对于这个结果，苏心然并没什么太大的反应。
木纳的鞠了一躬，还是连头都没抬一下。
一旁的苏娇娇却好似听到了什么不可置信的消息一样，一把抱住苏心然：
语声哽咽：“心然别怕，我陪你去F班。”
“我继续教你，我们一起加油，再一起冲上A班。”
这姐妹情深的一幕让在场的练习生们震动不已。
容易感动的唐心已经红了眼圈：“呜呜呜，苏娇娇也太好了吧，我要是也有这样的姐姐就好了。”
虽然没看完小说，但熟知苏娇娇各种心里活动的时离：“……”
她无奈的拍了拍唐心的肩膀，转头的时候，同样一抹无语的视线撞进她的眼睛。
女孩画着烟熏妆，一身黑色的打扮，整个人散发着冷淡的气息。
似乎是意外从时离眼中看到了同样的情绪，轻轻扬眉。
时离一时没想起她是谁，这时，季川声音传来。
“评级是儿戏吗？在你们眼里，这个舞台到底是什么？”
在苏娇娇一番表演后，季川的眼神仍旧没有带起一丝温度。
声音低沉冷淡，口吻比之前还要严厉十倍。
苏娇娇一愣，连忙解释：
“不是，我只是……大家可能不知道，心然是我妹妹，虽然她的练习时长只有短短一个星期，但是，在这段时间里，她一直都很努力，很认真……”
“她一个人去了F班，作为姐姐，我觉得，我应该去陪她。”
说着说着，苏娇娇呜呜的哭起来。
这回倒是真的哭了。
不过，是委屈的。
这一幕，可把屏幕前的粉丝心疼坏了。
【呜呜呜呜，娇娇宝贝也太善良了吧。】
【娇娇宝贝别哭，我们永远支持你。】
【这两人竟然是姐妹吗？一点也看不出来。】
【不过，这样的姐姐简直就是我的梦中情姐！】
【练习一个星期也敢来，也就只有我人美心善的娇娇宝贝肯带和她一组了吧？能力差是自然的，季川的话也太重了。】
但也有网友觉得季川的话没问题。
姐妹是姐妹，但规则是规则。
不过，也是些无伤大雅的小冲突，不少路人还是被苏娇娇的姐妹情圈粉了。
评委席上，季川沉思许久，半晌，和庄文冉交换了一个眼神，同时打分。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
会是A吗？
空气弥漫着紧张的气氛，台上的苏娇娇倒显得格外淡定。
这个舞台，她可是请了专业的指导老师，一起练习了好几个月。
最后，就连老师都说，只要不发生意外，她绝对是A。
显而易见，舞台非常完美。
并没有什么意外。
苏娇娇已经做好迎接掌声的准备，却在看到两人白板上的字母时，猛地怔在原地。
b？
怎么可能是b？
现场同样哗然一片。
苏娇娇的表演明明就很不错啊。
时离拿b是因为偏科，那苏娇娇是因为什么？
就连时离也有些意外。
她明明记得，小说里，季川和庄文冉都是给了A的。
怎么会？
对于大家的疑惑，季川解释道：
“苏娇娇，你表演虽然不错，但表情，肢体，整个表演语言都太现代了。”
从一开始，他就觉得，就算是抛开所有一切，只看苏娇娇的表演，她离真正的A，也还是差了点什么。
直到他扫见时离，才明白过来。
古韵。
庄文冉也是同样的看法。
如果没有见过时离，她或许会给苏娇娇一个高分。
只是……
古韵？
什么鬼！
根本就是鸡蛋里挑骨头！
故意针对我！
苏娇娇表情更差了。
就在这时，容楚拿起了话筒。
苏娇娇心下一动。
容神竟然也拿起了话筒。
是看到了她的委屈，是要为她平反吗？
一定是这样的！
她满怀期待的注视着容楚。
“苏心然：F”
“苏娇娇：F”
声音还未落下，苏娇娇一个踉跄，险些栽倒在台上。
“什么？F？我F？”
不是，我不应该是A吗？
怎么就到了F了？
对于她的质疑，容楚好看的桃花眼微微一挑：“怎么？你不是想去F班吗？”
苏娇娇：“……”
那我就嘴上说说，卖卖姐妹情而已啊！
F班都是些根本不可能成团出道的炮灰，谁要和她们一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