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凌初他们来之前，整个道馆都很安静，大家即便交谈也是压低了音量。
凌初等人坐下后，与身边同伴的交谈却是毫不避讳，虽然说不上大声喧哗，但也是正常音量，在安静的道馆中显得格外刺耳，瞬间把静谧、仪式感十足的道馆变成了菜市场。
凌初虽然想用粗俗的行为引起矛盾，但会对他的行为感到愤怒的只有石川家的好友，偏偏这些人都已经被石川信提前打过招呼，他们见石川信都忍了，也就没有出声制止凌初他们。
而那些和石川家关系一般的，比如春日神宫的三位阴阳师，他们都怀着看好戏的表情端坐在一旁。
所有人里对凌初等人行为最为愤怒的则是石川坚，即便打不过凌初，但此刻他也必须维护自己家族的声誉。
凌初的行为丢脸的不光是他，就连邀请他们的石川家也一样。
“凌···”
“坚！”
石川坚刚开口便被他父亲打断：“蛭丸最重要！”
“可是···”
石川信再次打断自己儿子的讲话，加重语气道：“现在！蛭丸最重要！”
石川坚见状只能愤愤不平的坐下。
石川信看了一眼旁若无人的凌初，眼神中带着几分思索的神色。
他与凌初认识时间虽然不长，但他看得出来凌初不是嚣扬跋扈之人，所以凌初的行为一定有他的原因，只不过他不知道而已。
凌初虽然在和陈朵调笑，但眼神一直在四处乱飘，他见到春日神宫的人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知道自己理解错了两家的关系。
看来石川信所谓的压力很可能就是春日神宫带来的，双方的关系并不好，自己得重新想个办法了。
张楚岚也看出了其中奥秘，一直朝着凌初使眼色，问接下来该怎么办。
凌初给他回了个稍安勿躁的眼神，示意大家可以收敛一点，给石川家点面子，让他们先完成仪式再说。
大不了等会儿找个机会把什么东西塞到他们衣服里，来个栽赃陷害。
当年他们可以用丢失一个士兵的借口发起七七事变，今天凌初就能用同样的方法陷害他们！
在凌初等人收敛之后，道馆便又恢复了安静，石川信见状也松了一口气，虽然他拦住了自己的儿子，但凌初他们一直这么吵，仪式也不好举行。
石川信脸色一正，开始发表演讲。
大致就是把当初在东北说过的事情再说一遍，表明他们石川家与蛭丸的孽缘，感谢各位同道继长辈来见证这一刻，最后是祭祖，上告先祖石川家完成夙愿的时间就是今天。
在一通折腾后，终于要开始今天的重头戏了。
因为少了冯宝宝持刀的桥段，所以这次是按石川家原定的计划，由石川信持刀，石川坚斩刀。
当剑灵附身石川信的那一刻，散发出来的邪气令在场的众人纷纷惊呼太强了。
但凌初发现，茨木家与中谷家的神色里带着担忧，怕自己的好友不能完成使命。
而春日神宫的那三位却是带着兴奋的表情，似乎是剑灵越强他们越高兴。
还没等凌初想明白其中的缘由，剑灵与石川坚的交手便吸引走了他的注意力。
与上次和凌初的战斗不同，这次剑灵没有使用蛭丸的力量，只是单纯的凭借自身的剑术与石川坚战斗。
石川家的佛剑从诞生之初就是为了斩断蛭丸，他们在战斗时会用自己的能量包裹剑身，让锋刃无法发挥全力，所以也被扶桑的同道冠以“佛剑”的名称。
石川坚作为石川流的“最强者”，在剑术方面可谓是登峰造极，但在更天才的剑灵面前，他除了最开始给剑灵造成一些麻烦外，在剑灵认真后，便很快败下阵来。
如果不是众人救援及时，他也将成为蛭丸的刀下亡魂。
剑灵致命的一击被宇多田林檎挡开后，立马被春日神宫的阴阳师控制住，而受伤不轻的石川坚脸上的表情非常难看。
今天的破剑试合无疑是失败了，除非他拉下脸面去请凌初出手。
请凌初出手，万一伤害到他父亲怎么办？
但就这样放弃，他们石川家今天的表现必将成为扶桑的笑柄，蛭丸也会被人拿走。
就在石川坚下定决心放弃本次破剑试合，让春日神宫把蛭丸拿走，毕竟与蛭丸相比，他父亲的命更加重要。
此时，被控制住的剑灵突然开口，要求与林檎一战。
尽管只是交手了一招，剑灵也看出林檎的实力比石川坚更强。
面对剑灵的要求，石川坚的第一个反应是喜上眉梢，不论林檎能不能战胜剑灵，这至少是一个机会。
可是他立马又担心起林檎来，相较于家族宿命，他还是更关心家人。
林檎在他眼里还是那个跟着自己的不爱说话的小姑娘，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剑灵说她很强，但他可不这么认为。
“林檎，你愿意进行试合吗？”
“请让我试试吧。”林檎毫不犹豫的答应下来。
她虽然不姓石川，但她认为自己就是石川家的孩子。
在昨天知道春日神宫向石川家施压，要石川家交出蛭丸后，她也知道斩断蛭丸的机会只有今天。
虽然春日神宫说只是借走蛭丸，但谁都知道蛭丸一旦落入春日神宫的手上，再想要回来不是那么简单的。
“大师，请放开前辈吧。”石川坚对着春日神宫的久山圭太说道。
“哼！就让你们再试一次，这次再失败我们可不会再出手了。”久山圭太冷哼一声，和同伴放开了对剑灵的控制。
于是，破剑试合继续。
林檎的实力确实强于石川坚，但在剑灵面前依然不够看，交手之后不就便在战斗中处于下风。
石川坚见状走到凌初身边，低声说道：“凌先生，等下如果出现危险，能否劳烦您在不伤及我父亲的情况下出手？”
“可以。”凌初没什么的犹豫的就答应下来，反正林檎最后会斩断蛭丸，这个白捡的人情，不要白不要。
记得林檎断剑的那一招好像是叫做念前。
意指在念头产生前挥出的一刀。
在凌初看来，所谓的念前与张楚岚元婴状态下的自动反应很像，都是依靠身体本能反应，无需通过大脑指挥的一种技法。
只不过念前稍微高级一点点，但也高级的有限。
依靠身体本能反应大多是用于防御，只有受到攻击才会做出相应的反击，而念前更为主动一点，大约处于念头将生未生的那一刹那。
扶桑的剑道也好、柔道也罢，都把身体的本能反应当做是技法的最高境界，这无疑是非常愚蠢的理念。
正如凌初打晕张楚岚那次，本能反应虽然快，但是缺乏思考，在战斗时极容易受到欺骗。
而且因为身体本能的不想受伤，攻击者非常容易把对方引导入死局之中。
在凌初看来只有经过千锤百炼的招式套路，再融入到实战中、加上战斗的智慧才是正确的方式。
就在凌初思考着念前的事情时，两人的战斗也来到了最后一幕。
宇多田林檎用念前斩断了蛭丸，完成了石川家多年的夙愿。
凌初看着林檎斩出的那一刀不禁挑了挑眉，自己对于念前的认识好像有点错误。
这一招···
怎么看都有点因果律的味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