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头暂时拿不定主意，看向另一位陪同的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跟着二人一路，面对同行的讲解，并未插嘴介绍过自家的产品，势必，平头想再观摩观摩再做打算。
“我说二位，价格什么的好商量，都是坐大奔过来的老板，想必也不差钱。过了我们家的地儿，这一片可就找不着专门卖活血化瘀原材料的供货商了。”
眼镜男拦在三人面前，一把推开中年男人。
柳盛拉住准备出头的平头，眼神示意平头不要冲动行事。
“我说张老板，你们家药材啥德性大伙都知道，以次充好我也就不提了。可这单生意明明已经都走到我家面前了，再被你拉走，你未免架子太大了点吧。”
中年男人看着眼镜男，脸色平静的可怕，也不着急解释，连忙向柳盛二人道歉。
见中年男人开始道歉后离开，眼镜男指着后面的大棚，邀约着二人再进自家大棚看看。
柳盛抬了下衣袖，露出自己的手表，“小兄弟，你的名片我收下了。还有半个小时我还有个会议，改日我再来登门拜访。”
说完，拉过平头快步朝外走去。
眼镜男见柳盛这着急的模样，不像有假的样子，也只能败了销售的心思，嘴里吐出一句“晦气”，朝一旁的办公室走去。
“张老板……张老板。”柳盛出了大门，看见还未走远的中年男人，出声叫住了依旧背脊挺拔的中年男人。
“老板，这是？”中年男人看不懂柳盛的操作。
被同行如此污蔑，中年男人也想试图解释，可也只怪自己识人不清，遭遇了结拜兄弟的算计，连带着妻子给自己戴了一顶厚厚的绿帽子。
恰逢女儿被检查出脊髓灰质炎，为了给女儿治病，不得已将名下的车房全卖，自己苦心经营着这唯一的产业。
“张老板，你都还没介绍你们家的药材呢，我看老哥你应该是退伍兵吧？”柳盛早在眼镜男呱呱呱介绍个不停地时候，就暗中留意中年男人的身姿和神情。
原以为那背脊是装出来的模样，出门一看，依旧挺拔，这才有了试探性的问话。
“早先驻边部队退役，这些年已经习惯这样了。”中年男人见柳盛杵在这里，瞬间，明白柳盛的用意，“看小兄弟这般模样，我就称呼句小兄弟吧。我家店里日常就我爸妈看店，我就出来揽客。药材种植在这30来公里的乡下，几个退役的兄弟帮着在照料。”
“我们就跟着老哥去看看你家的药材，要是合适，我们签个长久买卖。”柳盛直接将话说透彻，明白人做事，还是简单高效一点，少那么点弯弯绕绕。
不愧是当过兵的，这展厅跟隔壁完全两个模样，陈列的整整齐齐，包括打理的工具。
柳盛跟着中年男人唠嗑，盘点药材的活，丢给了平头处理。
中年男人本就是话不多的人，只一个劲的招呼柳盛喝茶。
柳盛看着办公室的合影，“老哥，这是你女儿？”
“嗯，今年就要小学毕业了，可惜她那病，断断续续的治疗，一点童年的美好时光也没能留下。”中年男人只有在提起自己女儿的时候，才会侃侃而谈。
断断续续间，柳盛将中年男人的家庭情况打探个正着，作为交换条件，也没藏着掖着自家的家庭情况。
两人的共同点-老婆跑了，让两个男人有了一丝惺惺相惜。
等平头确认好了药材，柳盛早早就签下了空白合同，只等柳盛回家放话。
柳盛和平头二人婉拒了留饭的邀请，直到送到了停车场地，中年男人才往回走。
“老大，就一面之缘，你就随随便便签下空白合同？”平头是真不懂柳盛这做派，自己还没确认好药材的类型，而自家这“蠢队友”，已然把自己给出卖了。
得了，一天出来，白打工。
二人坐上了车，柳盛并未避讳司机，向平头分析起前后起因。
“老大，仅仅因为他曾经是军人你就着急签下合同，你不怕对方反悔？”柳盛话未说全，平头来不及思索，径直打断。
“不是，你发现没有，我们跟着张老板的时候，他的姿态并未发生变化，也就表明张老板在人前什么样，人后也是什么样！”
平头更是不解，姿态是否改变，跟生意也没多大的关系啊！
“平头，其实这批生意，无论我们选择谁都有得赚，无非就是看对方的品性而已。第一家的销售和张老板，二选一，你会选择谁？”
“那肯定张老板啊！”
“人有了比较，才知道谁更合适。我也相信跟张老板合作，是我们做的最优选择！”
一天的时间，一半折腾在路上，一半折腾在考察药材上，等晚上见了安安，奶娃娃早就睡得云里雾里了。
原以为郑富贵家的皮猴子是个脏兮兮的闹腾小子，却没想如此的文静。
“嫂子，这几天安安还麻烦您照顾了！”吃完了晚饭，柳盛和平头也是困意十足，准备打个招呼，便上楼睡觉。
未曾想，柳盛被皮猴子拽住了衣袖。
“柳叔叔，我爸说安安是我未来媳妇，可以让安安留在我们家生活吗？”皮猴子-郑成功一眼被糯叽叽的奶娃子吸引，加上日常郑富贵说的话，让皮猴子误以为可以将安安留在自己家。
“啪。”朱朱一巴掌拍在了皮猴子的脑门上，叉着腰，嚷嚷着皮猴子赶紧上楼洗漱。
“亲家，小孩子无心的话，还不是我们家老郑，一心想要个闺女，可是我跟老郑年龄都上去了，再要个老二，万一生出来也是个皮猴子，岂不是要了我们俩的半天命。”
“嫂子，等老哥回来，我一定好好叨几句，这自家的白菜才刚施肥呢，就被别人家的小伙子惦记上了，老父亲的这颗心啊，可是千疮百孔。”
朱朱又一次赔着不是，柳盛连连将怒火引在了郑富贵身上，就是不知道等郑富贵回来后，迎接他的会是算盘还是菜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