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玉知道她们都是好的。
“我记住了。”
“张妈妈走了，被抬出去扔在了土地庙，我赶去找的时候已经病的不行了，没来得及去看大夫，人已经走了。”
赵汝兰听到程玉说的，悲痛的哭了起来。
其实她也能想到，当初她拦着不许将张妈妈送出去，但这不是陆家，也不是王府大院里，这是牢狱中，而她是阶下囚。
“张妈妈说，大娘子在出阁前给她置办了个院子，如今我带着小小姐和桃子，以及李娘子，住在小院里。”
“大娘子，您得撑着。小小姐还等着您出去，她还没喊您一声娘亲呢。”
等赵汝兰哭完，程玉又说了下她在外挣钱，除了日常开销，都攒了起来。
多点钱，到时候可以多捞一个姊妹出来。
丁香，紫薇，香菱等人看程玉的眼神都带了感激。
张元杰悄悄的看了下珠儿，珠儿在看到张元杰后，眼神里含着泪水，想问的话却问不出来，俩人什么都没说，但却像是什么都说了。
程玉说了一些外面的情况，将月饼送到，张妈妈去世的事情也跟大娘子说了。
另外李娘子跟程玉说，让程玉问的话，也问了。
赵汝兰说，如今她在牢狱，外面的事情，全听程玉的就成。
而且她们所做的那些事情也全是为了妍姐儿，是为了保护她。
后来，妍姐儿对外就说，是程玉的女儿。
程玉丈夫被征入伍，后来，死在了战场上。
原本对程玉一家碎言碎语王婆子，知道程玉的丈夫是个保家卫国战死的战士后，也不敢乱说了。
程玉因为有了个战死的丈夫，而多了几分普通老百姓给她的体面荣誉。
程玉的生意也越发的好了。
中秋节过后十余天，程玉的哥哥程斌来了一趟，私下偷偷来的。
给程玉送了一些东西。
还有一些银钱。
程斌担心的跟程玉说着话，“全家都挂念你，我要是不来，还不知道，你竟然擅自脱了贱籍，如今也是良家子的身份了。”
“这件事，你也不知道提前跟家人说一声。”
程玉道：“我原本是想着提前说的，这不是陆家出事了，我也是后来才知晓，大娘子提前将我的身份给变动了，不然，我现在也指定是在牢狱中。”
“哥，你可有世子爷的消息？大娘子在牢狱中，可怜的不行。”
程斌：“派去送消息的人回了信，说是世子爷在打仗，从驻守地到战场还需要几天的时间，就是去了，也未必见得了世子爷。”
都在打仗，人咋可能在军帐里闲着。
程玉着急，“那这要等到什么时候？”
程斌无法确定，也就回答不出来程玉的问题。
哥哥憨厚，多问了他不知道，他回答不上来，这点程玉是了解的。
“对不起哥，是我太着急了，我语气不该太冲。”
程斌忙道：“也是我无能，帮不上什么忙。”
兄妹二人这是互相道歉来了。
程斌拿来了一些钱，十余两，是程家奶奶给的。
程嬷嬷没说什么不好的话。
听程斌那意思，他奶话里带了几分骄傲。
但更多的是担心，怕程玉在外面过不好，她一个小姑娘，在外面谋生能行吗？
程家做奴才，这都三辈子了。
谁能想到，程玉竟然混了出去，如今成了个良家子。
见程玉不要，程斌着急了起来。
“小妹，这钱你得拿着，你不拿着，我回去都不能跟奶奶交代。”
“咱奶可担心你了。”
想也知道，肯定是堂姐在奶奶跟前说她，出了府，去外面做事，指定要饿死的。
“哥，你回去跟奶奶说，我现在一切都好，不必担心。”
“你等下就要回去吗？不着急的话，就等等。前段时间给人做了月饼，还剩下一些，你带回去给奶奶吃，还有卤肉，你不是爱吃我做的肉吗？”
说起这个，程斌就一直头疼。
厨房里的黑丫看到他就问，你妹子啥会儿来啊？你妹子来王府的时候，你要说一声。
旁人都说，黑丫看上他了，想给他做媳妇儿。
他到处解释说，黑丫找他问的是他妹子，不是来找他的。
可这户根本就没人相信。
这下好了，跟他认识的人，跟黑丫认识的，都说，黑丫看上他了。
还劝他说，黑丫就是长得黑了点，其实还挺好……
挺好个啥。
跟大娘子跟前的丁香比，那可是完全没得比的。
程斌支支吾吾，想问又不知道该如何问。
程玉瞧她哥这样子，便主动跟他说了丁香在牢狱中的情况。
“……前些时日我去江北城孟家求了孟家大官人，或许是孟家打点了下，如今大娘子她们在里面倒是没受狱卒的欺负，但在一直在里面待着，总是不行的。”
“丁香姐和紫薇以及其他的几个丫鬟都跟在大娘子身边，互相照顾着。”
“哥，你喜欢丁香姐吗？我是蛮喜欢的，温柔贤惠，知书达理，她跟着大娘子可是学了不少字，字也写的好看，你要是不娶回家，那可是你的损失。”
程玉故意这般说的。
程斌一听顿时着急了起来。
“我就是想娶，她也得答应才成。”
“小妹，你之前不是说，帮我牵线的，你要是帮哥牵线成了，哥给你个大红包。”
程玉抿嘴笑了下，“好，这可是你说的，我要个大大的红包。”
程斌顿时红了脸。
程斌走的时候，程玉给他包了两包月饼。
其实在中秋节，她本想着给家人送去一些东西的，但现在她实在是太忙了，根本离不开。
按照以往，大娘子还没出事往王府送东西的时候，她可以随着送给哥哥一些，也是省事的，捎带些东西都不麻烦。
可现在，还真是，事儿就给忘记了。
程玉还想着再去买些东西，被程斌给拦住了。
不许程玉再花钱买东西，说奶奶在王府内，好的摊不上，但这孬的不花钱的总是有的。
程斌也没着急回去，他说世子爷不在王府内，他们做事的下人也没多忙。
他还想着日后得了空，就来帮妹子做事。
程玉想起她带人赶制月饼的时候，那简直是太难熬了，后来是张元杰和他妹子张三娘都来帮忙，赶在中秋节那天，完成了蔡大官人要的月饼数量。
后来程玉才知道，蔡琨根本就不是送人，他是从程玉这里收来的月饼，包装之后，给江北城那边的商户送去的。
这都是后话了。
程斌在妹子这里待到天擦黑才回家。
回到程家，见奶奶在屋内躺着，程斌把月饼拿了去。
“奶，我回来了。”
“咋回来那么晚，玉姐儿咋样了？我说让你爹去庄子上之前去瞧瞧玉姐儿，他不去。后来我找了你大伯，这才得知，你爹在庄子上对一个老寡妇很照顾，气死我了。”
听到是程斌回来，程嬷嬷从床上起来。
程斌道：“奶，大伯说的是真的吗？我爹，他不能吧？”
“你爹不能，可架不住那寡妇上赶着。那寡妇有三个儿子要养，她男人是长工，早年死了，那寡妇自己养不活孩子，就找了个你爹这个老实货。”
那寡妇还不是庄子上的人，是庄子周围村子里的。
也不知道怎么勾搭上的。
“我说你爹这着急忙慌的赶着回庄子上，也不说瞧瞧自个儿闺女。”
“奶，我爹不是那种人，指不定是旁人瞎说的。”
程斌是不敢相信他爹是那种人的。
程嬷嬷转念一想，“这个事儿啊，指不定咋回事啊。咱们在王府当差，也不能随意去庄子上，我就是担心你爹。”
“奶，我爹都那么大的人了，你担心什么啊。不过，要真是我爹再找的话，我不反对，就是不知道玉儿咋想的。”
说起妹子，程斌有很多话要讲。
“奶，我跟你说，玉儿跟我说，问你要不要提前养老，你要是提前养老，玉儿说来接了您出去，跟着她过日子。”
程嬷嬷当下说道：“我可不去，我在王府里呆了一辈子，出去了我住哪里啊，也没个住处，这万一没吃的没喝的，岂不是要饿死了？”
程斌呵呵笑着。
说玉儿在城内租了个铺子，卖卤肉的，生意很好。
还让程嬷嬷吃月饼，尝尝看，这可是玉儿做的，好吃的很，回头客大把，都是奔着好味道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