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宠妃难为（15）
【舒姐，为什么不告诉言云臻，你没杀白思洁。】
秦郁舒觉得奇怪，反问：【为什么要说？】
【你不怕他……】
【你听好了秦又夏，】秦郁舒被787气笑，【我是什么样的人，我自己完全可以定义，为什么要依靠外人的评价来给自己定性？】
【你始终都把自己放在客体的位置上，你怕我的不喜，怕我的嫌弃。可你有没有想过，你也可以是主体，你也可以反过来审视其他人，你为什么……】
意识到自己情绪有些过激了，秦郁舒顿了顿，语气和缓下来，【这个本马上结束，我们还有最后一次合作。不管怎么样，哪怕只是作为队友，我也希望你能想明白。】
如她所言，言文宣被关押，又等了两个月，王祎和齐昀从胶州赶回来，言云臻派去清河郡调查的人也拿到了实证。
卢祯带着吴楚恩的供词入殿。
“禀陛下，罪人吴楚恩已经招供，当年建造清犁坝的拨款，他私自贪污八千余两。这是苏寄淮手下主事的供词，他承认收取清河郡主贿赂，盗了苏寄淮的章，以苏寄淮的名义审批合格。关于这一点，想必陛下得到证据也可以佐证。”
言云臻静静听完他们的调查结果。
他心口像有什么填着，压着，箍着，紧紧地连气也不能吐。
仅仅是为了吴楚恩的一己私欲，苏家满门就落得个满门抄斩的罪名，无数无辜百姓流离失所。
“传朕旨意，吴楚恩，言文宣，择日问斩。”
其他人，自然是交给卢祯，核实证据后，按律一一定罪。
寻常犯人问斩，都要等到秋后。言文宣和吴楚恩不同，皇帝特敕，准他们两人插队行刑。
王爷和郡马被砍头，这可不多见。
京城里手头的事能放一边的，都放到一边了，腾出时间去刑场观刑。
而曾经与言文宣私交来往甚密的官员，大多被贬调出京，顶上来的，都是科举新进翰林院的进士。
朝堂稳固后，言吾黎和卢祯在某皇帝的暗示下，有意无意地提醒，国不可无后。
言云臻也总是有意无意地“不小心”让秦郁舒看到这些折子。
秦郁舒：……幼稚。
“你下旨吧，我想当皇后了。”她不松口，言云臻就不敢直接下旨封后，没办法，秦郁舒只能这么说。
言云臻挺起胸膛，雄赳赳，气昂昂，掏出一早就写好的两封圣旨，“遵命，皇后娘娘。”
不出意外的话，应该要出意外了。
群臣没空管一个舞女成为国母的事，因为言云臻的另一封圣旨更惊世骇俗。
他要遣散后宫。
除了苏绿夏以外，后宫所有妃嫔，愿意出宫就出宫，不愿意可以选择留在宫中做女官，或者去护国寺带发修行，且本朝永不再选秀纳新。
“苏寄云！”陆琦珍气冲冲进了钟粹宫。
宫人们拦不住她，只能跟在她身后进来，生怕她对秦郁舒不轨。
秦郁舒坐在秋千上打了个哈欠，玉珠在背后轻轻推她。
陆琦珍会来，她并不意外。
没被拦住也是因为秦郁舒吩咐过，象征性拦一拦，免得陆琦珍不敢进来。
“你凭什么让陛下遣散后宫？男人三妻四妾本就寻常，更何况他是皇帝！你这个妒妇，你怎么能……”
秦郁舒不耐烦地掏了掏耳朵，出声打断，“陆琦珍，在你眼里言云臻是傻子吗？”
她直呼皇帝大名，周围的宫人也见怪不怪，只有陆琦珍受到了冲击。
“你自诩爱他，肯定不是这么认为的吧？既然如此，你又凭什么说是本宫让他下的圣旨呢？他是皇帝，难道自己不会思考、不能决策吗？”
“你、你强词夺理！如果不是受你蛊惑，陛下如此英明，怎么会做出这种决定！”
话说到这个份上，陆琦珍还是执意要把锅扣在秦郁舒头上，秦郁舒觉得无趣，当下也没什么想说的了。
她这样的人，就是秦郁舒一直犹豫的原因。
盛世需要美人点缀，乱世需要美人顶罪。
不得不说，这个世界有时候真的还是太爱男了。
明明言云臻是个独立成熟的人，明明秦郁舒已经向陆琦珍强调过这一点，她还是执意归罪于她。
言云臻手段强硬，朝臣最后肯定是拗不过他的。只是从今往后，他的治理不出半分差错还好，一旦有事，苏绿夏的名字肯定都要被拉出来骂一遍。
不过秦郁舒并不在意。
她看向被两个侍卫控制着，被迫向外走的陆琦珍，逗弄似的勾起唇角。
“陆琦珍，如果今日接到封后圣旨的是你，言云臻遣散后宫的原因还是你，你也会这般振振有词地劝阻吗？”
当然不会。
所有人都知道答案。
不甘心，无非是因为赢家不是自己而已。
言云臻没想到，这回就连一直和他统一战线的卢祯都不赞同他的决定。
“陛下，为江山社稷绵延子嗣，为皇家开枝散叶，本就是您的职责。后宫只留一人，必致后嗣艰难，这实在是、实在是不妥啊。”
底下跪着的，无一不反对他遣散后宫一事。
言云臻冷着脸，不想和他们吵，只是让刘敏生拿着另一封诏书上前。
“想让朕收回前两道旨意也行，只是这道旨，朕不得不昭告天下了。”
刘敏生得到指示，打开圣旨开始念：
“……朕遥想先祖创业之艰辛，守成之不易，历经磨难，方有今日之基。……天下乃天下人之天下，非一人之天下。朕岂可因一姓之尊荣，逆兆民之好恶……朕外观大势，内审舆情，特将天子玉玺禅于皇叔言吾黎，兹新旧代谢之际，后继之人……”
竟是要退位。
跪在下面当混子的言吾黎瞪大眼睛，跳起来打断刘敏生，“别念了别念了！”
他看着坐在龙椅上云淡风轻的侄子，气得牙痒痒。
你小子算是冲冠一怒为红颜了，把我推上铡刀又算怎么回事！
“我说你们一天到晚也是吃饱了撑的，管天管地还管人家皇帝娶谁不娶谁，”言吾黎气得很，看了半天，只敢揪着自己的忘年交卢祯骂，“现在好了，他皇帝都不想当了，我说你们惹他干嘛呀……”
言云臻态度强硬，不肯退让半分，又有言吾黎持续输出，再加上他以退位相逼，群臣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皇室现在就两棵独苗。
虽然言云臻做事出格独断，但好歹确实是个为君的料子，如果真把皇位让给言吾黎来坐……卢祯看了眼上蹿下跳的好友，默默移开视线。
算了，龙椅上不能坐只嘴贱的猴子。
秦郁舒听刘敏生的转述，越听越觉得好笑，偏偏言云臻还一直在他身边邀功。
“知道了知道了，我的陛下就是厉害。”
“言云臻和苏寄云，一定会长长久久在一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