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一峰听完温曲的话，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你疯了！”
温曲却摇了摇头：“疯？怎么能说是疯呢？我只是全身心的投入我最爱的研究而已。”
说着，他慢条斯理的解开自己衬衫袖口的纽扣，将袖口挽了上来，露出布料下的手臂。
颜宁这才发现，他的手臂上的血管竟然清晰可见，就连细小的毛细血管也是一样，像蛛网般密密麻麻的互相交织分布着。
而且血管的颜色很奇怪，并不是正常的人类静脉血管会有的青紫色，而是泛着不正常的蓝。
跟他那个溶剂的蓝色一模一样。
温曲有些遗憾的摸了摸自己的手臂：“可惜了，如果手臂没有变成这样的话，就是完美的人造晶核了。”
路一峰目光复杂的盯着温曲，仿佛是第一天真正认识他。
说起来，温曲这半年来都没怎么做过异能测试，包括上次贺晨出事时，他也只是过来看了眼热闹就走了。
路一峰其实跟温曲走的很近，但是这么长时间以来，他几乎从未察觉到温曲身上的不对。
温曲太擅长掩饰和伪装了。
就连现在，他都不确定温曲坦白的那些话到底是真相还是陷阱。
秦昱微眯起眼：“所以，使用人工晶核之后，你觉得自己的异能变强了吗？”
温曲微微勾唇：“你猜？”
他模棱两可的态度让路一峰有些恼火：“不管有没有，这件事我会如实向上面汇报的，你实验室里的资料我也会一同上交，从明天开始，你就不必来研究中心了，好好待在家里等上面的处理结果吧。”
温曲不甚在意的笑了几声：“路统帅，我好心提醒你，不趁现在杀了我的话，搞不好就没有这个机会了，说不定国家会支持我继续研究呢。”
路一峰面无表情的用手铐将他的手反绑在身后：“温曲，你到现在都不明白，无论你是为了什么目的，就算你真的能造福全人类，这个项目也是不可能让你继续研究下去的。”
温曲不以为然：“为什么这么说？”
路一峰沉默片刻，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你知道国家为什么要努力建造这些基地吗？”
温曲心想，不就是给大家一个安全的庇护所吗？
但是路一峰既然这么说了，他也就配合露出求教的表情。
路一峰低声开口：“末世摧毁的不仅仅是城市建设，其实更多的是人心，在恐怖和不安的氛围里，所有的道德秩序都会成为空谈，那样的世界里，就算人们都活下来了，又和动物有什么区别呢？建设基地的真正目的，其实是为了重新建立秩序。”
温曲微微蹙眉，似乎并不能理解路一峰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
“同理，人体实验也是一样，”路一峰站直身体揉了揉眉心，“你为了研究人工晶核做人体实验，你说是为了人类的发展，牺牲几个人无所谓，然后呢？”
“一旦开了这个头，下次就是他也可以为了其他理由做人体实验，随便哪个人都可以做人体实验。”
“牺牲的人从几个变成几十个，变成上百上千，反正绝大多数人得利了，不是吗？”
温曲不禁皱起眉：“所以为了不开那个口子，你就想永远限制这些研究？就算我不做，也终会有别的人想到这一点，人工异能，人工晶核，甚至人工丧尸，这些事最终都会摆到台面上，你不想面对，这些事就没有了吗？”
两人正激烈的争论时，突然一道清甜的声音插进来。
“……那个。”
温曲和路一峰同时转头，看向一旁的漂亮的女孩子。
颜宁眨着那双澄澈的金色眼眸，不解的歪着头看着他们：“既然人类注射这东西能进化异能，那对丧尸是不是也有同样的效果啊？”
温曲：“……”
路一峰：“……”
从未设想过的道路出现了。
温曲满头问号的反问她：“你这是说的什么话，难道丧尸还能把我的研究成果偷走，自己给自己注射溶剂不成？丧尸有这么聪明？”
然而一旁的路一峰突然想起来什么，脸色陡变。
他僵硬的一点点转动脖子，看向一旁一直沉默不语的秦昱。
他妈的丧尸王就站在他们旁边听完了全程啊！
偏偏秦昱脸上没有一丝表情，根本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路一峰感觉背后冷汗都冒出来了，心里更加坚定了不能让温曲研究下去的决心，赶紧打电话找来了安保局的人把温曲带走关起来。
温曲被带走的时候还在不甘心的朝着路一峰喊到：“你再考虑考虑清楚！我这可是造福全人类的研究啊！”
路一峰简直头皮发麻，您赶紧闭嘴吧您！
还造福全人类，别最后造福全丧尸就好了！
一直到温曲的声音小的听不见了，路一峰才犹犹豫豫的看向秦昱：“呃，关于刚才的事……”
秦昱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颜宁说得对，确实有一试的价值。”
路一峰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见路一峰脸色实在难看，秦昱才改口说道：“行了，我没那么无聊，你去处理你的事吧。”
路一峰也不知道秦昱这句话是真是假，然后看到颜宁探头郑重其事的说：“总之，不能轻易放过温曲，那个混蛋居然拿猫做实验！”
路一峰：“？？？”
重点是猫而不是人吗？
然而看颜宁认真的小表情，她好像真的是那样想的。
难道是因为可以变成猫，对猫的感情非同一般？
不过颜宁这样说，路一峰反而放下心来，以秦昱对颜宁的宠爱程度，只要他不心软放过温曲的话，秦昱估计就不会追究这件事了。
回到居住的公寓后，秦昱注意到颜宁的手指还有干涸的血迹。
他握住她的手来到卫生间，仔细的给她清洗手指上沾染的血。
刚才环境昏暗时看不太清，现在灯光很亮，秦昱可以清晰的看到颜宁的指甲边缘锋利的如同刀刃一样，似乎还闪着寒光。
不知怎么的，秦昱想起颜宁发情期的第一天晚上。
大概是太疼了，颜宁当时狠狠的在他肩膀上挠出了数条血痕。
现在看来，颜宁还是手下留情了，不然按温曲的遭遇，他被穿心破肚……也不是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