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遭的人前一秒还在议论纷纷，后一秒全都停下了说话声。
岑舒意脸色一白，瞪大了眼睛，“秦羽墨，你——”
秦羽墨将音量调到了最大，然后摁下了播放键。
里面传出了岑舒意说话的声音：
“羽墨，砚深等了我这么多年，他根本不爱你。”
“如果不是为了让老太太抱重孙，他不会跟你结婚。”
“我准备离婚了，希望你能主动让出陆太太的位置。”
“我会给你一笔钱，你主动离开砚深，给彼此留点体面。”
“秦羽墨，陆砚深以前是我的，现在也是。”
然后便是一阵拉扯的窸窣的动静。
然后就听到岑舒意说了一句：“你放开我。”
秦羽墨：“你可要想清楚了，你掉再去可不只会流产，你性命也难保。”
成年人听到这些话对话，都能明白其中是什么意思。
最后，就是岑舒意的尖叫声。
秦羽墨摁了录音笔的暂停键，抬眸扫了一圈众人。
她没细看众人的表情，目光直接落在了岑舒意的身上。
“岑小姐，如果今天没有这支录音笔，我是不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岑舒意脸上半点血色都没有，指尖颤抖：
“这不是真的，你——你伪造录音！”
这话，听着都可笑。
秦羽墨不咸不淡地笑了声，“我好厉害，还能未卜先知么？”
“岑小姐，我什么时候说过辱骂你父母的话？”
“我也是失去过父母的人，你也是，为什么你可以用自己的孩子和已故的父母作为筹码，你也是为人母亲，为人女儿的人。”
周遭安静极了。
岑舒意大脑空白了一瞬，已经不敢去看周围人的表情了。
她知道，他们一定在鄙夷她，嘲笑她，唾弃她。
岑舒意忽然笑了出来，两行热泪哗啦啦流淌下来。
“你以为我想么？秦羽墨。”
“我没有你这么幸运，你嫁给了陆砚深，他对你这么好，你怎么能懂我的感受？”
“童景程家暴了我整整三年，我这些年怎么过来的，你知道么？”
岑舒意当着众人的面，掀开了衣袖，露出了身上的淤青。
周围人捂嘴倒吸一口凉气，“天啊，太可怜了吧？”
岑舒意泣不成声，“我只想回到砚深身边，我有错吗？”
秦羽墨盯着岑舒意看了许久。
她知道，再争执下去，也不会有结果了。
秦羽墨跟陆崇山说了一声，“陆伯父，我先走了。”
秦羽墨转身离开老宅，身后传来众人关怀岑舒意的声音。
夜色已深，北城入秋，夜风袭来，秦羽墨纤细的身形摇摇欲坠。
她站在街头等网约车，一台车开到了她身边。
“上来。”
车窗降下，陆砚深立体的容颜出现在眼前。
秦羽墨抿唇，绕开了陆砚深的车。
刚好网约车开了过来，秦羽墨直接拉开门坐了上去。
司机跟秦羽墨确认了手机号后，看了一眼后视镜，“女士，那位是……”
“不熟。”秦羽墨说，“走吧师傅。”
司机启动车子，还没开出去一百米，突然砰地一声巨响，整个车子都抖了抖。
“哎哟，我艹！”司机咒骂了一声，猛踩油门，停了车子。
秦羽墨系了安全带，还是险些被甩出去。
司机刚停了车，驾驶座的车门就被一只手拉开。
“收款码。”
男人嗓音冷的可怕。
司机刚想骂人，一看到男人，立刻乖乖掏出了收款码。
陆砚深扫了付款码，点了九开头的五位数，支付过去，放下手机，眯起眼睛看了一眼后车座。
“不好意思师傅，给你添麻烦了，我跟我媳妇吵架了，你让她下车。”
“好，好嘞！”司机一看这赔偿款，眉开眼笑，立刻打开了后车座的门。
秦羽墨还没来得及反应，车门打开，安全带被解开，她整个人被陆砚深从车后座抱了出来。
“陆砚深，你放开我！”
秦羽墨大叫，捏拳打在陆砚深身上。
陆砚深闷哼一声，抓住她的手，“力气真不小，你想打死我？”
走到车旁，秦羽墨被放下来，站稳了，她两脚就不安分，刚要跑，被男人扣住肩膀，抓了回来。
“这里在京郊，你打算坐你的11号公车回去？”
“我不坐这台车，你放开我！”
秦羽墨张嘴咬在男人虎口上，陆砚深咝的吸了口凉气，秦羽墨刚要跑，又被拉住手腕，摁在了车身上。
“先回家，明天换车。”
陆砚深拉开车门，要带她上车。
秦羽墨挣脱不开，一脚踹在了男人隐私部位。
快狠准。
下一秒，还强势的男人，眉头紧皱，咝地吸了口冷气，脸色难看至极，手上的力度也松了松，“你……”
秦羽墨趁机甩开他的手，头也不回就往前跑。
刚跑了两步，只听到身后砰的一声。
陆砚深倒在了地上。
秦羽墨脚下一顿，回头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男人。
……
秦羽墨走了回去，“陆砚深，陆砚深……”
她俯身去拍男人的脸蛋，看陆砚深没反应，急得掏出手机打电话，一边去掐陆砚深的人中。
等等，好像呼吸挺规律的。
秦羽墨一愣，还没来得及低头看，就被男人拽进了怀里。
秦羽墨跌坐在他身上，上半身贴着他上半身。
“狗女人，你想要我命就直说，真狠啊，差点给你老公命根都揣爆了。”
陆砚深咬牙切齿，秦羽墨没忍住笑出了声，又板起脸，“你自找的。”
“对，我自找的，是你我就认了。”
秦羽墨坐直身体，看了一眼不远处，救护车来了。
-
第二天，中午。
助理带着文件去医院，病房门虚掩着，助理站在门外，刚想敲门，里面传出了医生的声音。
“陆先生，您的睾丸有些肿胀，没有开放性伤口，检查过了，不影响性功能，冷敷一下修养几天即可。”
助理手一抖。
什，什么？睾丸肿胀？
助理平复了一下心情，走去洗手间。
路过一个拐角，看到了一男一女站在那谈话。
助理站定脚步，缩了回去。
“昨晚的事只是个意外，舒意身世可怜，童家的事我刚了解到，希望你不要跟她计较。”
“至于那个录音……”
秦羽墨听出了陆崇山话里的意思，讽刺又无力地笑了笑，“陆伯父，您是担心我会传出去吗？”
陆崇山凝视着秦羽墨，没有说话。
秦羽墨垂眸笑了声，笑里满是自嘲，从口袋里拿出了那支录音笔，客客气气道：
“陆董，您拿走吧。”
陆崇山接过录音笔，看了一眼秦羽墨，“羽墨，你是个好孩子。”
秦羽墨站在原地，脸上满是淡淡的自嘲。
许久才挪开了步子，朝着电梯走去。
助理睁大了眼睛，突然听到身后一声咒骂：“搞什么？欺负我们小爱？”
助理转身去看，身后站着一个打扮很酷的女生，乍一看还以为是男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