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舍不得，是不是已经开始惦记着某些事情？”
“纪芊芊，请自重。”
“坏哥哥，你喜欢重复某些言辞，尤其是在恼羞成怒的时候。”
“你是什么灵根？”
独孤坏岔开话题，纪芊芊佯装着思考了一下，然后说道：“五行杂灵根。”
“浮屠三千内有一个共识：五行杂灵根无法筑基。”
这是事实，纪芊芊知晓，眼泪立刻流了出来，悲伤如凋谢的凌霄花，孤苦伶仃地垂下了面容。
独孤坏终于转面相对，些许柔情，浮现在冷寂的眉眼上。
“所以你的心思，应该放在修炼上，五行杂灵根不能筑基只是诸多修士的印象，修仙最重要的，是毅力和勇气。”
“坏哥哥，多谢关心，你对我真好。”
伤感的神情消失不见，虽然泪水擒在眼角，可是嬉笑的模样，却分明透着狡黠。
被骗了。
被欺骗了感情。
独孤坏怒火中烧，恨恨地告诉纪芊芊：“从现在起，开始修炼。”
“谨遵坏哥哥教诲。”
纪芊芊应了一声，再次服下一枚黄龙丹，然后闭上眼眸，认真的按照《乙木缥缈诀》的描述，引导灵气，在周身循环。
午后的阳光暖暖的，纪芊芊睁开眼眸，暗自长吁一声。
不停的修炼了三天三夜，服用了五十多颗黄龙丹，修为只提升到练气一层顶峰。
从金山宗四位修士手里，缴获的黄龙丹已经所剩无几，修炼不得不中断。
还是资质太差了。
不过修为能有寸进，也算是一件值得欣慰的事情，接下来她准备修习木刺术。
《乙木缥缈诀》里，记载了数十种木系法术，其中练气一层可以修炼的，只有木刺术。
纪芊芊掐动法诀，向着身前不远处催动灵力，可是地面上却毫无动静。
第一次施展木刺术，终究失败了。
不过她并不气馁，再次掐动法诀。
依旧失败。
接着再来。
在一旁斜倚着巨树的独孤坏，好整以暇的瞧着纪芊芊。映入他眼眸里的，是一个手指乱舞，仿若疯癫的女孩子。
纪芊芊是魔怔了，一次又一次的掐动法诀，一次又一次的失败，手指都已经麻木了，依然不曾停止。
夜色袭来！
凉爽的林间之风，像之前一样，轻抚着脸颊。
可是纪芊芊的额头，却已经遍布细密的汗珠，她摒气凝神，手指迅速地变换着。
比起下午，此刻掐动法诀的动作，已经连贯了很多，至少最初的生涩感，消失殆尽，唯一的阻碍，是催动灵力的时机，并不算恰到好处。
她能明显的感觉到，灵力灌注指尖时，有些许阻碍，以至于法诀动作结束时，灵力还未曾大量集中于指尖。
整个下午，两个时辰，却未曾学会基础五行法术木刺术。
这份资质，果然差的离谱。
斜靠着身旁的巨树落坐下来，肩膀顶一下独孤坏的腿，无奈的言辞脱口而出，还有坏笑的模样，一同展露出来。
“坏哥哥，天已经黑了！”
“你的资质差到不适合修仙。”
“你已经学会提前堵住我的嘴，但是不应该用蜂蜜堵吗？”
“想吃蜂蜜，自己找，这片密林里，不缺妖兽，说不定就有妖蜂。”
“坏哥哥，其实还有个办法？”
“最好烂在肚子里。”
独孤坏转身，背对着纪芊芊，就像之前几次那样。纪芊芊再次用肩膀，顶一下独孤坏的腿，然后说道：“坏哥哥，你的唇也很甜。”
“你——！”
“怎么来回都是这样的回应，我烦了，想休息。”
“闭上眼睛，切莫胡言乱语。”
“嗯，这次听你的，我知道你会守在我身边。”
小声的嘀咕了一句，纪芊芊闭上眸子，额头斜靠在独孤坏的腿上，安静的沉入酣眠中。
清晨的阳光，照在她的脸颊上，弯弯的睫毛微微地蹙着。似乎感觉到了轻微的痒，眼皮缓慢的睁开，然后瞧见了一副安静的面容。
独孤坏也睡着了，两个人的肩膀依偎在一起。
他的面容依旧冷寂，甚至能瞧见浅淡的清灰色。
或许是被夜晚的山风吹拂之后，才会有的容颜。
可是篝火明明就在身旁。
是他点燃的吧，那么昨夜他何时入眠？
手指轻触一下他的鼻尖，然后凑到他的耳廓旁，小声将疑惑询问。独孤坏的眉头皱了皱，似是在回应一般，蠕动着朱唇。
“后——半——夜。”
这个家伙在梦呓，因为酣眠的痕迹，依然明显。
纪芊芊的手指，调皮似的将它的两瓣朱唇，用力的撑开，然后用怨怼的语气，告诉他：“我说的蜂蜜，是这样的。男人真丑，总是胡思乱想。”
兴许感觉到了痛，独孤坏的手掌，不自觉的拍打了一下纪芊芊的臂膀，然后睁开眼眸，咋咋呼呼的跳了起来。
“我——睡着了？”
“你是不是诈尸了？一觉醒来，疯疯癫癫的。”
独孤坏的面容，略微低垂，这个瞬间，他想起了之前做的梦。
就在即将醒来的刹那时光里，他梦见一根木棍，被双唇夹住。
这是一个难以启齿的梦，至少对他来讲，是这样的。
不动声色的平复心情，重新抬起面容，恢复冷寂的模样，手指舞动几下，一个木刺，忽地出现在身前。
“木刺术很简单的，你接着练习。”
“你是什么灵根？”
纪芊芊忽地一问，独孤坏呆立当场，紧接着，似气恼一般的回应道：“五行杂灵根，和你一样！”
手里的木刺符，被迅速的藏入袖管内，纪芊芊却嘻嘻一笑，挠了一下他的手心。
藏好的木刺符掉落在了地面上。
“坏哥哥，你骗人！”
“木刺术真的很简单，今天继续练习。”
独孤坏心中尴尬，可是面容上却不动声色。
“你不会是单一的土属性天灵根吧！”
“哎呀，纪芊芊，如果你觉得修行很重要，就加倍努力。”
独孤坏几乎气极，语气都变得焦躁起来，那副俊逸的面容，落入纪芊芊的眸子里，分明多出了几分酱紫色。
沾染上清晨淡黄色的阳光，和深林里湿漉漉的雾水。
有一些凄迷，像是怒不可遏之后，伤心悲痛一样。
“坏哥哥，第一次瞧见你这般气恼，我接着练习木刺术，你别生气，好吗？”
“唉，拿你没办法，怎么觉得，你比魔道妖女还要难缠。”
“嗯。”
纪芊芊略作回应，然后不再多言，神情里饱含着忧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