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清漪没说话。
“吃苹果吗？我给你削。”
“嗯。”姜清漪缓缓点头。
姜离将果篮的蝴蝶结缎带拆开，那触碰苹果在套间里的卫生间清洗干净，坐在姜清漪身边给她削苹果。
姜清漪盯着他削皮的动作发呆。
姜离嘴角始终带着淡淡的微笑，忍不住抬头看她一眼，“怎么这么看着我？”
姜清漪出神地说：“那时候我刚进娱乐圈，跟组的时候吃不惯剧组的食物上吐下泻，也是你整夜陪在我身边。”
姜离也笑，“我是你保镖嘛，我不陪着你还有谁陪你？”
姜清漪神情恍惚，“那时候你也削了颗苹果，不过是你自己吃了。”
姜离恰在此时将苹果削好，一刀到底，没有断开。
“喏。”他把苹果递给姜清漪，“这次给你吃。”
姜清漪接过苹果，并不急着吃，“今天我躺在病床上想了很久，你应该挺恨我们吧。”
“你们？”姜离觉得这话挺有趣，“包括谁？”
“我、姜家、离哥……”姜清漪想了想，补充道，“还有离哥的父母。”
“谈不上多恨，但也不会原谅。”
姜清漪抬头看他，眼里弥漫着水汽，“你是不是还在怪我抢走离哥？”
姜离摇头，“那样的男人只有你当个宝。说句不客气的话，除了家世比我好，他哪里比得上我？”
姜离忽然皱眉，“不对，现在他的家世也不如我啦。”
不看他和陆琮的关系，单论司家的辈分，姜离现在辈分也在陆厌离之上。
姜清漪幽幽看着他，“你是来炫耀的吗？”
“没这么闲，就是看看你。你列举的那些人之中，你是最不讨厌的那一个。”
姜清漪苦笑，“网上关于我的绯闻，你能帮帮我吗？就看在……看在我们曾经兄妹一场的份上，放过我。有什么仇什么怨，你冲他们发。幕后主使不是我，是厉秀媛。是她让人把你和陆琮、离哥的事发到网上的，说是能搞臭陆琮在其他股东心中的地位。
陆琮回国后，好多支持陆笙的股东都冒出投靠陆琮的苗头，厉秀媛哪里能忍。”
姜离扬唇，“你出不去了，你已经被卷在其中。你和你的孩子，都是他们计划的一环。”
被拒绝的姜清漪没有露出意外的神色。
“怎么就你一个人？陆厌离呢？你出了这么大的事他怎么没陪着你？”
“他哪里还顾得上我，他满心满眼都是怎么继承陆家。”姜清漪冷笑，“他回去跟厉秀媛商量对策了。”
“意料之中。那你爸妈呢？也没来？”
姜清漪的思绪回到一个小时前——
她爸领着她妈冲进门，指着她的鼻子怒骂她身为女人连个孩子都保不住，不如死了算了。
哥哥陪着女朋友在外地旅游赶不回来。
没人顾及她差点流产。
只有姜离来看她，还带了果盘和绣球花来。
只有姜离记得她喜欢绣球，陆厌离只送过她玫瑰。
姜清漪回过神，对上姜离平静的眼眸不禁心中发酸，垂眸道：“来过了。又回去了。”
姜离又坐了一会儿，起身告别，“你好好休息，自己照顾好自己，我先走了。”
姜清漪突然叫住他，“如果这个孩子不是陆厌离的，你会放过我吗？”
姜离猛然一震，“你什么意思？！”
姜清漪神色平静，“没什么，随便问问。”
姜离站在原地打量她许久，然而姜清漪已经闭上眼睛，看不出她此刻在想什么，
姜离顺利避开记者回到家，陆琮已经洗好澡。
“你去哪了？”
姜离横瘫在沙发上，“我去医院看姜清漪。”
陆琮走到他面前弯下腰，把脑袋伸到他上方，拧眉问他，“怎么突然想去看她？”
“反正没什么事，顺路去看看。”
姜离把自己和姜清漪在病房内的对话简单跟陆琮复述一遍，包括她在临走前对自己最后说的那番话。
“你想替她求情？”
姜离摇头，“没有。我也被他们卷入其中，我怎么可能替她求情？我只是觉得孩子挺可怜，投错胎。”
姜离微顿，“你说姜清漪那句话是什么意思？难道她肚子的孩子不是陆厌离的？”
“想知道？把姜清漪和陆厌离拉去做亲子鉴定就行。现在科学发展迅速，怀着孕就能鉴定。”
陆氏官方微博账号在陆琮手里，他在自己和姜离绯闻刚出的时候就发了澄清声明，却迟迟没有澄清姜清漪的，这无疑是将她架在火上烤，吸取无聊网友的猛力攻击。
隔天，陆厌离来看姜清漪，见她捧着手机反复浏览网友对她的谩骂，夺走她手里的手机，又气又心疼，“别成天看这个，小心动了胎气。”
姜清漪抬头看他，见他两手空空，顿时怒不可遏，“胎气胎气胎气！你除了胎气还是胎气！我呢？你关心过我的感受吗？”
陆厌离莫名其妙地看着她，“你最近怎么了？吃枪子了？这么大脾气。”
姜清漪闭上眼睛忍着心中不断翻涌的怒火。
姜离都知道带个果篮，他倒好！
陆厌离坐在她床边，“都说怀孕的女人脾气不好，果然是这样。今天宝宝乖不乖？”
陆厌离抚摸着姜清漪的肚子。
姜清漪忍无可忍地问他，“你害得我差点流产，来看我居然什么都不带吗？！”
“我妈不是让人给你送了鱼汤吗？”
“我怀孕害喜恶心，你妈还送味道那么大的东西！你们一家子都不是东西！”
陆厌离登时起身翻脸，“你说我我不跟你计较！但你说我妈我无法忍！你这个女人简直不可理喻！我一直小心哄着你、迁就着你，你却蹬鼻子上脸辱骂我妈！清漪，你为何会变成这个样子？原来那个温柔可人、善解人意的清漪哪去了？！”
姜清漪冷着脸不理他。
陆厌离瞥见床头柜上插在花瓶里的绣球，一把将它夺过，“这是谁送的？！嗯？！你就是为了这个人，才对我诸多抱怨是不是？”
“陆厌离，你真让我恶心！”姜清漪愤然指向门口，“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