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
这偷袭的方式也是砍刀鱼人所惯用的伎俩，可惜为了解决路中间的林魂他主动显露了身形，没有展示属于他的高超技巧
这偷袭的家伙身法中砍刀鱼人看出了些许的熟悉，或许其曾经与自己相熟的朋友，可惜林魂挥刀的速度太快，还没有看清其容貌一切就已经尘埃落定。
砍刀鱼人从背后捞起身上的破布一角，也不嫌脏直接放入嘴中，牙齿咬住一角手，用力一扯，轻描淡写地从身后的本就不多的布条上撕下一段系在砍刀上，悬挂在背后。
林魂弯腰随意地从屋脚堆积的物品捡起一个，那就是一开始吸引他注意力的玩意——一满目疮痍的头骨。
砍过无数脑袋的林魂可以用赌上职业生涯的专业经验打包票，这玩意绝对是人类的头骨。
整个脑袋干净的像是经过专门的化学药剂处理过，即便是牙齿缝隙的边边角角也看不见一点肉星。
在头骨顶端的正中央存在一个大洞，附近还存在着其他大小不一的孔洞。
头骨上白黑夹杂粗细不一的发丝中缠绕着一枚又一枚钢钉，作案者相当大胆甚至是挑衅地留下了作案工具。
这样的头骨光是在这个角落就不止一个，一眼扫下去不下二十颗。
十八颗脑袋，一眼望去林魂已经确认了头骨的数量，包括那被残忍剖开只剩一半的头骨，也被算为一个，意味着有光是这一堆就有十八个人类在老猎人的手中遇害。
杂乱无章的头骨被随意地堆放，明显能感觉不是为了威慑渔村的村民，更像是做完实验后随意丢弃的垃圾。
一个个头骨空洞的眼眶望向空洞的房门接应每一个来者进入无间地狱。
明明没有血肉，但林魂敏锐的直觉还是透过那深邃的眼眶，感觉到其中残存的粘稠的痛苦与折磨，他们也是梦境诅咒要素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既没有感觉到恐惧，也没有感觉到害怕，林魂的手指指肚贴着空洞的截面滑过，虽然不是规则的圆形，但是通过光滑的截面和一段段只能通过手指贴近才能感受到的轻微凸起，可以明显地感觉到开脑者的行动一定是又慢又小心。
但深刻的印痕却成片成片突兀地出现在脑洞的边缘和截面，一目了然地展现了探索者的野蛮和暴力，与开脑的风格完全不符。
如果说开脑者是用的紧密的手术刀，探索者用的就是粗狂的齿锯。
难道不是同一批人？林魂心里的怀疑油然而生，不过很快就想明白，一群大手大脚的猎人，都是武装力量而非学者，主打的就是一个武力碾压，好东西难以辨别还是得依靠随身的学者。
砍刀从林魂的侧面摸上来，面色不善地看了看林魂手中的东西，语气有些不善。
“说是为了看看村子里面的情况，实际上你来村子是为了更好地‘瞻仰’前辈做的‘好事’吧！”
砍刀特意加重了所谓的“瞻仰”和“好事”，另一只手从身后摸向腋窝夹住的砍刀，只要林魂的回答一不合心就毫不犹豫地挥刀砍出，烂命一条，看谁怕谁！
“首先，”林魂眼睛一眨不眨始终没有从头骨离开，“我是从其他地方来的，和这些老猎人完全不熟，我甚至都不是猎人，何来的前辈。”
“啧，或许吧。”砍刀扫了眼林魂的装扮不置可否，这身装饰你说你不是猎人莫不是在故意消遣洒家？
林魂只是实话实说，没有刻意讨好砍刀的想法，不过幸运的是没有触碰到砍刀的雷点，砍刀的手掌离开了刀柄。
“其次，我对猎人的行为并不存在瞻仰，我只是想从一个外来者稍显客观的角度见证猎人的所作所为。”
“呲——说的比长的好听，“砍刀对林魂的回答嗤之以鼻，“那就请你这位尊贵外乡人给我好好讲讲你对猎人所作所为的看法吧～”
或许在以前砍刀还会为同为人类的猎人存在些许的幻想，可是一件件血淋淋的事实已经想他展示了猎人的本质——比野兽更加野蛮、疯狂。
“确实该死。”
“什。。。什么？”
砍刀迷茫的眨巴眨巴眼睛，脑中轰一声炸响，只觉得天旋地转地转，迷茫地看向林魂，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林魂把剑收回背后的剑鞘，轻手轻脚地将手中的头骨放回原位，双手特意伸出大拇指和食指呈现三角驾势按住骷髅头的两侧不疾不徐地慢慢扶正。
此刻的林魂身后空门大开毫无一点防备，看上去即便一个孩童舞动砍刀都可以轻而易举地将其杀死。
然而砍刀鱼人被林魂的话语震的脑子嗡嗡作响，心中波涛汹涌，扫了一眼就压根没有在意。
要是真那么容易偷袭杀死，还用得到这个时候？砍刀也不是傻子，隐隐约约猜出林魂在钓鱼。
只有最低劣的捕鱼手，才会中这么浅显的计策。
直到林魂将头骨放置的位置和拿起时分毫不差，才缓缓吐出一口浊气站起身来，眼里多出了几分笑意。
“这些猎人能对人类做出这么残酷的行为确实已经有了取死之道，对知识的渴求、对升阶的愿望已经让他们疯魔了，幸好早早被困入梦境，假如这群老猎人还留在世间恐怕不知道还会有几个同样的渔村出现。”
这群老猎人也不知道是运气好还是差，探索世界的旅途中这么早就已经完成了目标遇见了上位者科斯，之后就是因为杀死科斯取走腹中未诞下的孩子招惹诅咒被永远地困在梦境之中。
「如此巧合难怪科斯会怀疑其他的上位者在背后动手。」
一簇火焰无源自起，从底端出现，如无声细雨淹没所有头骨。
林魂并不是在为老猎人隐藏罪行，只是为了缓解一份梦中的罪恶与仇恨帮助噩梦早日恢复，仅此而已。
至于替老猎人赎罪，林魂表示关我屁事，自己做的事情后果自然由自己承担。
“你在干什么啊！！！”砍刀猝然大叫一声、冲出，顾不得火焰的炎热伸手就从其中掏起一个燃起的头骨疯狂拍打试图熄灭上面的火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