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林漫川叹气，“看来我要是今天不来，就是不识相了。”
诸天白今天选的是中餐厅，挑高的环境显得地方很大，其中菜品更是各个地方的精品，林漫川挑了一筷子，眼睛一亮。
“怎么样，好吃吗？”诸天白往后一仰，“为了在这么大个华城找到正宗南方菜，可把我逼得累死了。”
林漫川不领情，冷哼一声：“你可是觅斯公司的小公子，只要一声令下，不就到处都是人愿意为你效劳吗？比如姚总。”
诸天白眼神微眯：“你这是知道了？”
林漫川表情不变，连头都没抬，神色自若地夹着菜继续吃：“进公司第一个小时就知道了，觅斯专门派了个纸糊的小公子，风流成性，好高骛远，来国内几个月了，连面都没露。”
诸天白笑起来，低低的嗓音如大提琴般悦耳，他五官深邃，此时带着笑，眼中的蓝色眸子更是璀璨，林漫川猝不及防一眼，整个人都激动起来。
“我知道了！我想到了！”
她二话不说从包里掏出一个小本子，拿起铅笔就在上面画着什么。
“你怎么了？”诸天白探头去看，是个雏形的耳钉，诸天白没忍住好奇地问，“这是什么？”
林漫川被这么一问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只是继续将其完善，十分钟后，一个成型的创作在这个小本子上出现，她这才松口气说：“天使之泪。”
说着抬眼看了眼诸天白，眼底都是对这幅作品的激动与感慨：“它就叫天使之泪，来源于天堂，落在凡尘后，最后归于人类。”
诸天白又看了眼，设计新颖，是个不错的点子，他见过不少奇珍异宝，见林漫川激动才附和两句，现在早就恢复了平静，只是对她笑笑：“那你认为，这个天使之泪，值多少？”
林漫川一愣：“它？”
她是个艺术家，是个设计师，可唯独没想过自己的作品的价值，她以为只要将东西设计出来就可以无愧于自己的职业，可她忘了，艺术家是要吃饭的，设计师也是要出名的。
林漫川垂下脑袋：“我不知道。”
诸天白换了副面孔，安慰道：“我是个商人，能看到的只有它的价值，但你的领导不是，她会告诉你接下来该怎么做的。”
但林漫川还是在想诸天白的话，最后只是将东西收起来，沉默了一会说：“或许在很多人眼里，它一文不值。”
这不是林漫川瞎说，在她还在大学的时候，也自己创造过不少设计理念和图片，可无一例外都被打了回来，最后老师也被看得气急败坏，直言自己除了换个职业没有别的出路。
后来她去面试也是一样，直到有个心软的面试官告诉自己，她因为不肯出让自己的其中一幅作品给老师的关门弟子领奖，在华城大部分珠宝公司都不会有前程了，毕竟老师是学校聘请的实操教授，手上的资源一抓一大把。
后来她离开华城后，前往阿瓦拉，也喜欢自己试着将成品做出来，有好几次当被江北羽看到了，他直接去拍下十几个古董收藏级别的皇冠、项链和戒指，还有一些其余镶嵌珠宝的玩物回来，就放在自己做出来的东西旁边。
“你不用自己做，我给你买。”
林漫川从回忆里抽身，苦笑一声：“我还没想过，自己的东西还能有价值。”
诸天白的笑容滞了滞，这句话何尝不是说给自己听，但林漫川比自己要幸运，她不用亲自去面对那些风暴，或许只有她自己一个人不知道，在阿瓦拉的一切。
只能说，江北羽想保护她，所以蒙蔽了她的眼睛和耳朵，成也萧何败也萧何，江北羽这样做何尝不是在他们俩之间的信任中亲自划下一刀呢？
诸天白浅浅饮了一口眼前的咖啡，轻声说：“这个我不敢跟你保证，毕竟你的作品能不能到市面上，是你领导决定不是我。”
“我只能说，你有天分，放心吧。”
林漫川调整好自己的心绪，笑起来：“你说我真奇怪，明明是你请我吃饭，自己反而难受起来。”
“可能，是怕我让你A今天的饭钱吧。”
林漫川扑哧笑起来，刚才的悲伤一扫而空，两人说说笑笑又开始吃东西起来。
一会后诸天白眉目舒展，试探地说道：“其实你也可以不用那么辛苦，只要你愿意，明天就可以成为老板娘！”
“诸天白！”林漫川直接撂下筷子，“才十几天没见，你又开始不着调了，以后这种玩笑，你不要再说了，再说了，你是老板，能不能稳重一点。”
诸天白心思一沉，这才发现林漫川柳眉微皱，脸上没有半分惺惺作态，他握着筷子的手一紧，只能顺着话茬子说下来：“你看你，刚才还说我呢，自己不也是挺小气的，一个玩笑话你还当真起来，就算我愿意，我哥肯定也不同意的。”
林漫川小心翼翼看着诸天白的样子，确认没有之前那些调侃之貌，才暗自松口气：“我就说嘛，以后别说这种让人误会的话了，我现在在公司，要是被人听见还以为我跟你有什么不正当交易的。”
她停顿了几秒，像是坚定了什么似的：“其实，只要你放下我跟江北羽的事情，咱们还是朋友，我之前在阿瓦拉说的都不是假话。”
“我知道。”诸天白故作轻松，“当你的朋友，是我的荣幸，就像罗瑞他们一样，你对他们就很好。”
提起以往的老友名字，林漫川愣住了，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我什么话都没说直接回来，罗瑞应该很生气吧。”
诸天白回想了一会，说道：“还好，至少罗瑞还在继续工作。”
想起之前自己特地跑去医院，结果罗瑞什么反应都没有，也没想过要找江北羽打一架，真是让自己白跑一趟。
这时候，身后传来一道阴森森的声音。
“我还不知道，诸先生和林小姐，已经那么熟悉了。”
林漫川脸色大变：“诸天白，你还真是改不了那啥，你又利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