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洵夜轻声问：“萤火虫？这是哪里的叫法？我们这称呼这些为‘照夜清’，南越国那边称呼这个为‘夜光虫’，各有各的叫法。”
姜婉宁眉头一皱，回头看了他一眼。
战洵夜立即道：“不是试探你的意思，就问问。”
姜婉宁迟疑了一下，说：“我们那已经很少能见到这种虫子了，就算是偏僻的乡下，也都很难找到了。”
战洵夜：“那要下去捉捉看吗？”
姜婉宁面露慎重：“……不要。”
可战洵夜却先一步下了马。
“那我去捉。”
姜婉宁坐在马上，感觉到他一下去，马便在原地踉跄了一下。
她稳了稳身子，没有把握仅凭她就能驯服这匹烈马，索性干脆也下了马，将缰绳绑在一旁的树上。
等她抬头看过去的时候，便见战洵夜已经扑在了那萤火虫的草丛上。
可萤火虫有点怕他，他一靠近，便都全部飞起来，往别处去了。
战洵夜不死心，还非要想抓住一个。
于是，姜婉宁便看到堂堂一个定国公，丝毫不顾身份，像个扑棱蛾子一样，上蹿下跳，就为了捉小小一只虫子。
姜婉宁忍不住笑了出来。
接着，便见战洵夜向上一跳，双手合十，将一朵亮光困于掌心，然后小心翼翼朝她走了过来。
等他走到姜婉宁面前，才压低声音说：“送你个礼物。”
说完，掌心松开，一朵亮光从两人之间莽莽撞撞地飞起来，最后进入那片星河里。
夜色如水，眼前的人被月光照着的脸庞，无比柔和，像是镀了一层银光。
战洵夜忽然觉得喉咙发紧，他声音沉了沉，问道：“现在能亲吗？”
或许是被眼前的景色所震撼，又或者是被眼前的氛围所感染，姜婉宁看了他一眼，难得没有拒绝。
她说：“不许用牙齿咬我。”
话音刚落，眼前的人便已经迫不及待地扑了上来。
他动作很轻，好不容易啄上了那抹芬芳，可她却像小鱼一样，不断地向后闪躲。
战洵夜只能弓着身子，不断不断地追着上前。
等到最后耐心耗尽了，大掌才揽住了她的后腰，止住她的退路，声音暗哑低沉：“别躲。”
男人极具压迫性的气息覆盖了下来，姜婉宁才慢慢感觉到他从前有多么克制。
他现在的样子仿佛是一匹饿狼。
就像以前猎到的食物，只能堪堪填饱肚子。
可如今尝到的，却是正中他心意的美食。
两人的身高有些差距，到了最后，姜婉宁仰着头的动作，也渐渐变得有些疲累，只能抬手推搡着，想将他推开。
可饿狼还意犹未尽，嘴上不离开分毫，手上的动作却慢慢向下，最后竟将她托了起来。
姜婉宁忍不住发出一声惊呼。
但声音很快就被另一人吞噬殆尽了。
脚没有踩在实地上，让她有一种茫然的失重感，只能将身体的重量压在另一个人身上。
但她对于这种事情没有经验。
慌慌张张，有些茫然无措。
这时，战洵夜忽然低笑一声，难得的将她放开，提醒道：“手可以挂在我的脖子上。”
可姜婉宁现在却已经有些后悔了。
她蹙着眉问：“还没亲够吗？”
战洵夜闭了闭眼睛，有些无奈：“好不容易能让你答应一次，下次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他眨了眨眼睛，忽然心生一计：“若你能允诺下次做这件事的时间，现在结束倒不是不可以。”
姜婉宁：“……”
她竟不知道，这件事还可以这样堂而皇之的摆在台面上谈判？
她好像有点低估战洵夜的厚颜无耻了。
姜婉宁没出声。
战洵夜便凑到她面前，逼问道：“现在停，还是下次？下次什么时候？”
他这个严肃的样子，比当初在山阴关，在营帐商议重大决议时，还要认真。
姜婉宁没好气地拍了拍他抱着她的手臂，催促了一声：“你先放我下来，我们再好好说。”
战洵夜在这件事的态度上，竟然敏锐得很。
深知只要把她放下来，她只会更加有恃无恐。
到时他只有谈判失败的份儿了。
“不行，就这样说。”战洵夜道。
“那我也只能说，这件事等下次我想的时候，才能再继续了。”姜婉宁道。
战洵夜皱眉：“你这是耍赖！”
说完，就像是惩罚她一般，战洵夜用力在她唇上啄了一口，才将人放下来。
“算你好运。”他说。
之后，他便忽然轻咳一声，兀自转过身去。
姜婉宁在原地站定。
有些尴尬。
刚刚战洵夜将她放下来时，她不小心蹭到了某个地方。
如今见战洵夜这副样子，显然是不想提起。
但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建议道：“要不我去前面等你？你解决完了，再来找我。”
战洵夜的背影难得僵硬了一下，他转过身来，看着姜婉宁淡定如常、面不改色地说出那些话。
忍了忍，还是没忍住：“你……我有时候不知道你是涉世未深，还是经验丰富，你怎能泰然自若地与男人议论这些事？”
她明明青涩无比，在亲吻上比他还笨拙。
却在看待某些事情时，有些过于淡定和过于稀松平常了。
姜婉宁面露茫然，带着些请教的意味：“那应该怎么说？”
生理反应是常态。
在后世信息横流的时代，她理论知识丰富，实战经验短缺。
这不是很正常吗？
或许，她需要含蓄一下？
但明明两人暧昧的事情也做了不少了，现在还来含蓄，会不会有些太迟了？
战洵夜定定地看她一眼，最后选择了折服，他伸手撑在她的肩膀上，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底那些乱窜的杂念，才说：“算了，以后这些话，只对我说就可以。你……哪里都不用去，就在这里，陪我待一会儿，慢慢就会消下去了。”
既然都说到这份上了。
姜婉宁有些好奇：“每次都这样憋下去的话，会不会对身体有什么损伤？”
战洵夜：“？我身体好得很！”
姜婉宁点了点头，心里最后那点愧疚也消失殆尽。
“那就好。”
战洵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