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成帝听完战洵夜的解释后，已经没心情去看望二皇子了。
袖子一甩，直接摆驾回了营帐。
战洵夜得此脱身，也回到了姜婉宁那处。
这时，姜婉宁已经命人在营帐摆好了饭，准备开吃了。
见他回来，诧异了一下，问：“还以为皇上留你一起用膳了。”
战洵夜瞥她一眼：“你就这般不想与我一起吃饭？”
姜婉宁：“……”
她没说。
但还是抬手，让秋嬷嬷多备了一双碗筷。
只是她一抬手，手上的痕迹，也一同显露了出来。
战洵夜抬手，抓住了她的指节，拿到眼前细看：“怎么瞧着愈发严重了？”
姜婉宁便解释道：“消肿的过程是恐怖些，但说明已经快好了。”
说完，她抽回了手。
战洵夜眉头一挑，等秋嬷嬷过来摆下碗筷出去后，他才再次开口：“你后背上，不是也有伤？若是不行，我可以亲自帮你涂。”
姜婉宁夹了一根菜，塞到他碗里：“吃饭！药我会叫秋嬷嬷涂。”
似乎是有些惋惜，战洵夜呼出一口气，乖乖吃菜。
接着，几乎是在战洵夜吃一口菜，看她一眼的过程中，把饭用完了。
之后秋嬷嬷和青松准备了热水进来，让二人洗漱。
姜婉宁先去的，今早她已经洗过一遍，如今只要洗脸、擦身子、漱牙就行。
可战洵夜坐在外面，听着声音，很快便按捺不住，追着来到了屏风外：“当初在山阴关，你说你是因为‘男子的尊严’，才羞于在我面前脱衣。若是我当时硬留在营帐里，说不定早就知道你的身份了。”
姜婉宁看到屏风外，映下一个高大的身影。
微微蹙了蹙眉，抬头：“国公爷能离屏风远一点吗？还有，世上没有如果，过去即使存在遗憾，也都成往昔。”
屏风外的身影，似乎瞬间僵硬住了。
战洵夜咳了一声，倒是依照她说的，回到了外面坐下。
不急，不能着急。
急了会惹婉宁反感。
但另外一点，他忍了忍，还是没忍住：“别再叫我国公爷了，你是我夫人，可以直接称呼我的字，‘序安’，你不是知道吗？”
屏风里面的水声，似乎短暂地消失了片刻，但很快又继续了。
等姜婉宁洗漱完了，从屏风里面走出来，才说：“叫不出。而且……”
而且这似乎是个拿捏战洵夜的好东西，若这么轻易就答应他了，岂不是便宜他了？
“而且什么？”战洵夜追问道。
姜婉宁看着他脸上那副紧张的神色，说：“而且这个称呼，要在特别的情境下叫出来，才会更有意义，不是吗？”
战洵夜眸光动了动，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喉结也随之上下滚动了一番。
他很快说：“知道，等我洗洗，我马上就来。”
姜婉宁：“……”
不是，这家伙又想到哪里去了？
她没理他，转身回了自己的小床，依然是把一面屏风，横在两人的床中间。
不多时，秋嬷嬷和青松进来换了水。
战洵夜立即去屏风里面噼里啪啦地洗了起来。
听着这水声，姜婉宁却渐渐有些昏昏欲睡。
但很快，她便隐约听见有脚步声走过来。
来人似乎在她床边站了片刻，然后才低声说：“怎么又拿这个屏风挡着？”
他醒来后，早就看这个屏风不顺眼了。
现在还这样。
朦朦胧胧之间，便见战洵夜轻轻松松提起屏风，转身丢到了角落。
与此同时，还弯腰，把自己的床也拼凑了过来。
接着，他才心满意足地躺下，支着脑袋，看着睡梦中的姜婉宁。
姜婉宁很困，昨天几乎折腾了半宿，白天也没怎么睡，现在已经没力气管战洵夜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只觉得额头被一抹湿润又灼热的呼吸，轻轻亲了亲，旁边那人才安心躺下。
等第二天姜婉宁醒来时，一抬眼，便见硕大的胸膛，正怼在她鼻尖前面。
不管是多冷的天，他睡觉几乎都只着一件薄薄的中衣，睡了一夜之后，那衣裳便乱糟糟的，跟没穿一样。
姜婉宁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的。
只是他身上的肌肉，确实比寻常人的要好看得多，更多的是自然形成，而不是刻意去练某一个部分。
她思维发散了一阵，回过神来怔忪片刻，才忍不住后仰避开。
似乎是有所感应，揽在她腰间上的那只手，下意识地按住她后腰，将她往自己身上一按。
同时嘟囔道：“别乱动，再睡一会儿。”
天光早已大亮，不管是在山阴关，还是在东阳街小院时，这个时候的战洵夜早就出去锻炼了。
怎么还会像现在这样赖床？
姜婉宁伸手抵住战洵夜的胸膛，皱了皱眉，才说：“别装了，你都已经醒了，还装睡。”
闻言，面前的身影僵了僵，之后用手臂撑起脑袋，仍是装作刚睡醒的样子，说：“啊，天亮了么？”
姜婉宁：“……”
姜婉宁起身，淡淡道：“国公爷起来么，我唤秋嬷嬷进来了。”
似乎是不想在外人面前，展露出这个样子，战洵夜磨蹭了一会儿，还是不情不愿地起身。
解了天行山围困后，这春猎还是要继续进行，只是陛下可能已经无暇顾及猎场的事了。
但让那些京中青年才俊去狩猎，却是可以的。
战洵夜若无大碍，便要去看着点。
毕竟那天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稍微射个箭，都能发生意外。
若没有定国公看着，那群青年才俊去了山里，不知道还有什么惊险的事。
而此时，京外营和禁军的调度，以及邕州军的筛查，也成为泰成帝现在的头等大事。
等料理完之后，还得好好清扫一遍皇宫，确定里面没有残留的漏网之鱼，陛下才能回宫。
战洵夜起来后，先一步去练武场了，似乎是去发泄一身无所适从的精力。
紧接着秋嬷嬷进来，悄咪咪地看了姜婉宁一眼，目光特地在她的脖子，以及腰间逡巡。
半晌，才小声问：“夫人，昨夜可与国公爷同房？若是同房了，后面那些准备，也须得抓紧动起来。”
闻言，姜婉宁怔了怔：“准备什么？”
秋嬷嬷抿唇一笑：“自然是孕期所需物品呐，还有小孩子要用的东西……”
“暂时不需要。”姜婉宁说，为了避免秋嬷嬷误会，她还是决定跟她说一声，“现在我与国公爷，还没到那份上。”
虽然古人大概觉得，只要是夫妻了。
那床笫之事，必然就水到渠成了。
但其实，战洵夜现在对她来说。
不过是关系有点暧昧的对象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