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鸨热情，看着姜婉宁穿得华贵不凡，当即便将她带上了二楼的雅间。
楼梯狭小，上下之间便少不了与人触碰。
大多是楼里的姑娘，看着好不容易来了个俊俏公子，自然都忍不住往姜婉宁身上蹭。
那些姑娘穿得轻薄，身上用的胭脂水粉也厚重。
战洵夜看着那些女人一个个往晏知身上蹭，忍了一会儿，终于还是没忍住，伸手往前一捞，将人往自己怀里一带，然后用手臂挡住一侧前来挨蹭之人。
这动作出其不意，姜婉宁险些没站稳，不知道战洵夜又在抽什么风。
但她反应极快，迅速挣脱了战洵夜的手，用埋怨的语气说：“哎呀，都到了青楼了，别像在家似的管束我，小心回家后我治你的罪！”
前边的老鸨一听，便回身笑道：“公子这是第一次来呀？”
姜婉宁摇了摇折扇，道：“是呀，你们这有什么好推荐？”
老鸨一看这又是个不谙世事的摇钱树，便热络地与其介绍起自己楼里的美人、美酒。
而身后的战洵夜见两人相谈甚欢，抿了抿嘴唇，最终还是管住手脚，安分地跟在身后。
等到了雅间，姜婉宁已经点了酒，又点了唱曲的美人。
老鸨满意得很，转身便出去安排。
等雅间内只剩战洵夜和姜婉宁二人，战洵夜才终于忍不住开口道：“接下来要怎么办？”
姜婉宁环顾了房间一眼，确定房间里没有多余的人，才开口道：“稍后你以方便为由，去外边看看有何蹊跷的地方。”
战洵夜点点头，比较认同这个安排。
但他又看向姜婉宁道：“那你呢？”
“我？”姜婉宁笑道，“我自有安排。”
战洵夜抿了抿嘴唇，没说什么。
只是过了一会儿，看着三五美人抱着琵琶酒壶走了进来，个个围在晏知身边坐下，他便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姜婉宁左拥右抱，自洽得很。
她还抽空抬头看了战洵夜一眼，催促道：“你不是说要去方便吗？快去，别妨碍我与姑娘们谈心。”
战洵夜：“…………”
战洵夜深吸一口气，出了门去。
虽说他不擅长查探线索，但若是有明显不对劲的地方，他还是看得出来。
更何况他身手了得，从窗口跳出去，在外移动探查，比在里面更来去自如。
只是他前前后后，在这青楼逛了一炷香的时间，都没发现有什么可疑。
就算是后厨，专门存放酒坛的库房，也没什么不对劲。
战洵夜暂无所获，便打算回房间看看。
他翻身跳上屋脊，而后沿着飞檐处滑落，最后在厢房的窗边停下，将窗户向外慢慢掰开一条口子。
屋里的人说的话，刚好能够落入耳中。
这会儿，趁着战洵夜出去的空隙，姜婉宁已经和姑娘们喝上了。
她身为女人，自然知道姑娘们的痛处。
几个人谈心谈了一会儿，便勾起了姑娘们的伤心事。
此时，便有一位姑娘仰头灌下一杯烈酒，伤感道：“公子还小，不知道我们这些年老色衰女人的痛楚，如今进醉香楼里的，都不点我这三十好几年纪的了，公子被骗了，头牌不是我，最漂亮的姑娘，也不在这……”
姜婉宁懵懂地抬头，刚好露出几分不谙世事的青涩，她问：“那最漂亮的在哪啊？可我瞧着姑娘也风韵犹存啊。”
姑娘被她逗笑了，轻笑一声说：“如今醉香楼里的头牌长得还不如年轻时候的我呢，最漂亮的那个啊，被送走了。”
“啊？”姜婉宁可惜道，“那在哪能看到啊？”
姑娘“嘘”了一声，看着其他几位姐妹都醉倒一片了，才压低声音道，“听说是被送去了官老爷的府上，不过是不是享福就不知道咯，当官的门第深重，谁知道进去了还能不能活着出来。”
“哪位官老爷啊？”姜婉宁喝得满脸驼红，醉醺醺的，看起来明天一醒来就会忘记今天的事，很容易就让人放下了戒心。
姑娘看着说一说也无妨，便叹息一声，道：“就是府尹朱大人呗，这事儿你可不要说出去啊。”
姜婉宁点点头，也不知道有没有听清，脸朝着桌面，“啪”一声倒了下来。
姑娘摇摇头，叫醒其他姐妹，先行出去了。
等人走了，战洵夜才转身从正门走了进来，像是把主子扔在这里不管不顾，自己出去玩，现在终于想起了自家少爷的小厮一样。
他急匆匆进来，喊了姜婉宁几声，便弯腰将少爷打横抱了起来。
结账的银子已经放在了桌上。
两人倒是畅通无阻地走了出去。
只是从始至终都在装睡的姜婉宁在战洵夜将她抱起来的时候，差点有些绷不住。
谁家小厮这样伺候自家少爷的啊？
哪怕是背着也好啊。
不过，事已至此，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姜婉宁神色清明地看了战洵夜一眼，便道：“去府尹朱大人家。”
说来也巧，姜婉宁和战洵夜刚到，便遇上了在树上蹲伏的东皓。
几个人会合后，一共享情报。
才知道东皓离开客栈后，便直奔这州城最大的官，府尹朱大人的府上。
而且他在这里蹲守的几个时辰，刚好发现一些蛛丝马迹。
“方才我在树上探查，似乎看到北辰混进去了，那身量和背影很像他！”东皓激动道。
姜婉宁点点头，道：“那看来没有找错。”
只是北辰已经进去了，现在已经不好贸然阻拦他了。
更何况，北辰易装混入，也没有暴露身份。
他们暂时也不好出手。
姜婉宁便道：“先按兵不动。”
三个人干脆上了对面一座房子的屋脊，趴下来看着府尹府中的动向。
将近子时，府中的烛火渐渐熄灭。
过了一会儿，才看见有人从府尹侧门走了出来。
此人这个时候从府中出来，必有蹊跷。
三人面面相觑，偷摸跟了上去。
只是等到走近一看，东皓眼尖，率先惊呼道：“哎，北辰！”
听到声音，前面走着的人，才倏地停下来，转身看向他们。
许是看见了熟悉的人，北辰再也支撑不住，双腿一软，倒了下来。
东皓眼疾手快，一个箭步上前将人扶住，才紧张道：“你怎么了北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