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前的男女朋友，也就是玩玩儿，最长的一个耍了五个月，他确实不能想象，十年如一日喜欢人的感觉。
“不至于吧，就算是结了婚，到最后那种心里的悸动都会变成对伴侣的责任和义务，要在一起十年都还恩爱的，怕是少。”
覃景程不否认有这样的存在，但至少他觉得自己身边不可能有那样的人。
沈淮序看着面前的小男生露出一脸迷茫的样子，伸出骨节分明的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年纪小，想不清楚是正常的，这不叫喜欢，只是青春的悸动而已，这种感觉持续不了多久就会消失，所以......”
他话没说完，覃景程就用几近固执地盯着沈淮序，瞳孔漆黑，藏着些许的不满：“所以沈哥，你就有十年如一日喜欢的人吗？”
“我？”
沈淮序被反问到，脸上的温和呆滞了一瞬，眼底有一瞬光闪过，随即没入更加深沉不见底的眼眸当中。
“有啊，至少曾经有过。”
覃景程心脏猛地一缩，垂在身侧的手指抠着裤缝，他目不转睛地瞧着沈淮序的表情，对方始终平平淡淡，甚至连一丝变化都没有。
如此的毫无波澜，让覃景程不相信他拥有过十年的感情。
如此喜欢的话，为什么是曾经。
如此喜欢的话，放手为何这般容易？
“别用那种眼神看我。”
沈淮序转身进了厨房区域，背对着覃景程，看不清他的表情，但覃景程明显发觉对方的腰背撑得笔直：
“喜欢是一回事，缘分是另一回事，喜欢的人不一定和他有缘分，就算略微有缘一起走了一段时间，缘浅了，中途也会分道扬镳。”
空气一下子静默了。
就连旁边的大黑狗也愣着，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半晌，沈淮序将另一盘菜端上来的时候，覃景程注视着他，认真地开口：
“世界上这么多人，碰见的概率就小之又小，碰见了还能做邻居的概率不知道多么渺茫了，我们能遇见，算不算是有缘？”
沈淮序抿着唇，没说话。
“诶呀，哥，你这表情干什么啊，又没逼着你跟我处对象，机会总要给一个吧？万一呢！”
什么事情只有尝试了才知道，他覃景程是及时行乐的人，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但现在要是不追，肯定后悔死。
沈淮序叹了口气，这孩子脑子轴，说不听了。
“吃饭吧。”
回答不了的时候，转移话题是最好的选择。
“哥，我能喝点酒吗？”
沈淮序：“……小孩子家家喝什么酒？”
“我哪里还是小孩子，早就成年了，你这么无情拒绝我，我喝点酒怎么了嘛！”
“没酒。”
沈淮序说话声音干巴巴的。
“我家有，我马上去拿，别人送给我爸的，味道可好了！”
人都要自己带酒了，沈淮序能说什么，只能眼睁睁看着覃景程撒腿儿往隔壁跑，回来的时候手上拿了一瓶葡萄酒。
大黑狗眯了眯眼睛，用一双智慧的眼睛紧盯着覃景程，不知道这个小绿茶究竟要搞什么鬼。
吃饭就算了吧，他还想喝酒？
见人已经将酒拿过来了，沈淮序略感无奈，也没说什么，反倒是从柜子里拿了酒杯出来，摆在了覃景程的面前。
“不准喝多了，不负责托运醉鬼 。”
“好勒！哥，你也喝点吧，适当的喝点红酒有助于健康。”
沈淮序盯着那暗红的酒液看了一会儿，又拿出了一个杯子，覃景程开心一笑，露出一颗虎牙来。
喝了酒的覃景程话多得要命，几乎从他小学经历说到上大学，出乎意料的，沈淮序也不觉得他烦人，似乎听一点别人的一些琐事也觉得颇为有趣。
听着听着，两人都不自觉地多喝了几杯。
“哥，说真的，我很乖的，上高中没交过男女朋友，都是上大学才开始的，嗝~”
“也就是交了，五个还是六个，或者七个来着。”
覃景程有些喝高了，他伸出手，五个手指张开，似乎发现数字不对，又加了另一只手。
沈淮序看见他伸手在自己面前瞎晃并没有什么反应。
表面上看起来，无比的正常，不上脸，跟平时没喝酒一个样子。
只有定定立在一旁的徐舟野知道，沈淮序上头了。
徐舟野知道他的酒量，是在高三毕业的谢师宴上，当时全年级的学生在一个会客厅里，沈淮序偷偷跑到了他们班级那一桌，跟徐舟野熟识的人多多少少都知道他们俩是穿一个连裆裤的，关系好得不得了。
当即就开始调笑沈淮序，说徐舟野已经喝了好几杯酒了，作为好兄弟是不是应该帮他分担一些？
沈淮序抿着唇没说话，却端开了徐舟野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
大家看着他豪迈的样子，以为碰见了高手，都在劝说他多喝几杯，结果第一杯第二杯都还算正常，第三杯下肚之后，沈淮序的脑袋直接垂在了桌子上。
“不会吧，一两的杯子，就算是三杯也不过三两而已，睡得这么快？一顿操作猛如虎，结果酒量一百五啊。”
后来的沈淮序不怎么喝酒，就算是遇上场合，也非常的克制，只喝一杯意思一下，因为他要时刻保持清醒，将喝高的徐舟野弄回家。
对于红酒，沈淮序喝了几杯不至于倒头就睡，但意识朦胧还是有的，此时，他撑着脑袋，看着覃景程还在喋喋不休的说话，觉得耳边有点吵。
“哥。”
覃景程一刻停不下来的嘴终于得闲了片刻。
他看着沈淮序淡淡的眼神，忽然凑近了一些。
“我想......亲你一下可以吗？”
“嗯？”
沈淮序喝了酒，脑子反应不过来，在对方讲这句话的时候，明显卡壳了一瞬，等想清楚了还没来得及开口拒绝，一抹柔软的触感已经在脸颊边绽开了。
沈淮序还没有太大的反应，旁边的大黑狗就已经炸了。
它目眦欲裂，直接扑到覃景程身上，开始狂吠，覃景程重心不稳，一下子从凳子上跌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