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我尊重你的选择。”
程真坐下开始整理早读的课本，顺口问道“哦对了，作业还要抄吗？”虽然不知道陈斐然十六岁的时候成绩怎么样，但既然他也是重生过来的，以他二十五的高龄，不记得高中学了什么也正常，给他继续抄作业就算是作为他教李诗意声乐的报酬吧。
程真不喜欢欠人情，既然躲不过，自己也没必要别扭，就当正常“同学”相处好了，毕竟同是天涯“试药人”。
不过目前，他还不想告诉陈斐然这件事，已经够烦了，自己还要消化下这庞大的信息量，至少现在他不想节外生枝。
“对了，我哥的朋友开了家温泉馆，说这周开业店庆可以邀请我同学一起去玩，周末一起吗？”
周五快放学的时候陈斐然假装漫不经心的提起一副随便他去不去的架势，手却不自觉地摆弄着笔，等着程真的答案。
“没兴趣，周末我要去训练。”程真连头都没抬，还在收拾书包，毫不留情地回答道。
“可李诗意和我说想去欸~你放心她一个女孩子家家？”
陈斐然微微皱眉，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满，同时伸出手指了指教室外不远处向他们挥手的李诗意。
程真停下手中的事，抬起头看了窗外傻乎乎的李诗意一眼，然后又快速地低下头，继续整理东西，但语气中已经有了一丝松动。
心想也不是不可以。
“几点？”
“周六下午两点。”这不就搞定了？陈斐然窃喜。他相信程真当初在电话李所说是真的，那么自己的确欠他一个人情，之前的诸多行为也确实伤了人的心。周末一起出去聚会算是拉近两人关系的第一步吧。
“行。”
“哦对了，江帆和赵天也来，”陈斐然像是想起什么说道，“前几天在帝都比赛碰见他了，不过赵天、江帆和王立一样参加的是高级别的比赛，都是熟人我就一块邀请了，没想到他们还真有时间过来。”
陈斐然不记得赵天，但是程真在讲述格林菲斯的经历时提到过，再加上陈斐然后来查过他的底知道赵天长什么样，所以在帝都见到也没露馅。
程真在x国重伤那次陈斐然也受了轻伤，所以赵天并没有为难他，见面还拉着他不冷不热的叙了会儿旧。
大师兄要回来了？没有和自己说，却应了陈斐然的邀请，不像他的作风。要不是陈斐然攒了这个局，两人怕是周日在秦皇俱乐部才能相见。
“他们，得奖了吗？”
很久没有和秦教练他们联系，程真甚至不知道江帆参加了帝都的比赛，养病的这段时间自己几乎是与世隔绝了。
“得奖了，你大师兄第二名，赵天的马不在状态所以没得奖。”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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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六，程真算是准时到了汤达人，这名字真土，内心不禁吐槽陈家大哥交友还挺广泛。
领了手牌来到更衣室，好在领到的数字是角落里的一个柜子，他还是羞于让人看到自己的伤疤的。
换好衣服出来，一路没有碰见熟人，程真猜测着大家分散着玩了吧， 在公共区域逛了半圈就看到在喝珍珠奶茶闲逛的李诗意。
“你这么早就来了？”这人学习不积极，玩儿倒是挺积极。
“那是~”李诗意嗦着奶茶说道，“免费的干嘛不来，家里开空调不要钱吗~”
这几天倒春寒，屋里冷死了，冻得她学都学不进去，还不如出来玩玩。
“你妹妹知道不会吵吗？”程真被逗乐了，哪壶不开提哪壶。
“切，不告诉她不就行了~”李诗意听到程真提李诗恩就来气，这小丫头一天到晚和自己作对，“别和我提她，走，我们去那几个房间试试~”
说着就拉着程真去公共空间中央独立的几间小房间。
“哟~师父也在啊~”
李诗意不喜欢冰雪屋和盐蒸，进到第三间房间是汗蒸房才算是对她胃口，看到陈斐然也在里面，顿时兴奋的打招呼。
“你们什么时候这么熟了？”
程真侧目，汗蒸房里云雾缭绕的，闷的很，他不想多待，奈何李诗意喜欢。
“不熟不熟好了吧，和你最熟。”
李诗意无意挑起争端，单纯的看到认识的人高兴而已，自己一个人在汤达人里晃了好久也没看到个认识的，别人都是结伴而行，自己一个人好尴尬呀。
“这里真舒服，暖烘烘的~”说着李诗意找了个位子坐下，伸了个懒腰。
陈斐然见人来了笑着打了招呼，拿起水瓢往石头上浇了点水。
“嘶啦——”一声，整个房间浓烟密布。
“你知道吗？汗蒸可以促进血液循环，舒缓肌肉和关节的疼痛，缓解肌肉酸痛、对你有好处。”说着又加了瓢水在石头上。
还不忘看了一眼程真的反应，只见才一会儿功夫程真就开始冒汗了，怕人要走，又加了一句，“为你好。我也热着呢~”
“哎呀热死了热死了~”
李诗意的确出了很多汗，说着扇了扇自己的衣领，毫不顾忌形象，她可吃不起苦，才待了两分钟，热了就要逃。
“我受不了了出去了，你们再蒸会儿好了，不用管我~”
程真也想趁机溜走，但见陈斐然闭着眼睛一副很享受的样子，也就不太好意思起身，就这么坐着耗着。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两人也不说话，程真有些头晕，只能玩手机分散注意力。
“你把衣领敞开，出出汗，闷着不难受吗？”
而陈斐然仿佛感觉不到闷热一样，气定神闲的又往石头上加了水，还不忘指导程真怎么能舒服些。
程真看了眼陈斐然敞开的衣领，这家伙还真不拿自己当外人，裤腿都撩到大腿跟了，看了眼自己锁骨的疤痕，还是拢了拢衣领，继续玩手机。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程真逐渐觉得呼吸困难，心脏却反常的跳动得越来越快，有力的撞击着胸腔，没有带助听器耳内却能听到一下又一下沉闷的声音。
头好晕，心里想着离开这里出去透口气，与陈斐然在汗蒸房耗着实在是非常幼稚的行为，但刚起身就失去平衡，像一边倒下……
“程真！”
彻底失去意识前，程真落入一个结实的胸膛，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
“把他放平，”
见有人把程真抬了出来，江帆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了，指挥着把程真放到空旷的地方。
“程真，听得见吗？”程真把助听器放在了更衣室防止被水浸湿，江帆拍了拍他的肩膀，对着他的右耳喊了一声。
“唔……”
还好有反应，回到凉快的室外，程真其实已经清醒了大半，只是刚才出了好多汗人有点晕乎浑身无力。
“水——”口好渴。
“水来了水来了，”
赵天从工作人员那儿接过水递给江帆，自己则在一旁蹲下身担心的看着这个一年多没见的“小老弟”。
“没事了，慢慢喝。”江帆让程真靠在自己身上，单手小口喂水，另一只手按摩着程真的合谷穴和内关穴缓解他不适的症状。
喝了水的程真总算是活过来了，额头上还冒着虚汗，浑身湿透，狼狈的很。
“大师兄，我没事了。”程真睁开眼，回握了一下江帆的手，表示自己恢复了。
李诗意则跪在一旁不停的给人扇风，她其实出来以后就一直在门口玩手机没走远，听到程真倒在汗蒸房吓得她赶紧摇人。
江帆和赵天换了个位置，把程真交给他后，江帆起身就拎着陈斐然的衣领像拎小鸡一样把他一路拖到没有人的角落，他可不管这里是陈卓然的地盘，今天就新账旧账一起算。
“赵哥，我没事。”程真还不知道大师兄去找陈斐然算账了，靠在赵天身上，朝赵天挤了个微笑，“好久不见啊。”
“好啥啊，吓死我了你。”赵天也是无语，一年多没见，怎么还是这么瘦小，没长个儿吗？捏在怀里就那么几两肉，看了眼少年腿上的伤疤，话到嘴边还是咽了下去没问。
“程真的身体你不是不知道，你故意的嘛？！”江帆把陈斐然仍在墙上吼道，“还好他没事，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饶不了你。”
高温脱水不是闹着玩的。
“我只是……”陈斐然被那么一砸有点晕，这次他真是冤枉啊，本来是好心没想却办了坏事，谁知道程真那么能忍啊，不舒服也不说。
“帆哥，冷静点~”李诗意就知道他要动粗，急忙赶来握住江帆要砸下去的拳头，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冲动。
跟在李诗意身后的，是闻讯而来的陈卓然和温泉馆的负责人。
“这次是我弟弟鲁莽了，我代他向你们道歉。”陈卓然自知理亏，说着回头低声和负责人说了几句，让开了间安静的休息室给程真换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