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家的祖训，与【气运石】有关……”六儿小声喃喃着，它的小脑瓜又开始疼了。
“苏，你的小媳妇来了……你们今晚同房吗……
苏，不是我每次做事都要提条件……苏……身之欲……”
“六欲激活一半，我就能初步化形了……苏，我化形后对你帮助更大……”
苏瑾：……
果不其然，六儿办事前总要提点条件，这该死的蠕虫！
可有了上次的谈心之后，苏瑾其实已然有了猜测，这还真不一定是六儿的本性。
六儿的身份似乎非常不一般，即便放在魔神之中，也是极为特殊的存在。
因此，即便它现在成了自己的本命灵虫，每次给自己做事、或是回答自己的问题前，也需要自己付出一定代价。
这似乎是个规矩，亦或是法则。
六儿可以偷奸耍滑，在重要时刻都没让自己为难过，包括上次冒险借用【酆肃之主】神威，将老爷子冻结。
可这偷奸耍滑，涉及的事情越是重大，六儿承担的反噬便也越大。
冰封老爷子一事，苏瑾便能感觉出，六儿的虫躯与本源，受到了不小影响，类似一种看不见，且极难愈合的奇特伤势。
而这些，六六其实都没有郑重和自己明说过。
可能是觉得没必要让自己知道，因为知道也没用。
也可能它的确不想让自己担心。
“好，我会尽快让你激活身之欲的。”
蠕虫本以为苏瑾又会以沉默回应自己，都做好了它的苏若是不回应自己，或者又严厉警告自己的话，它就认怂。
大不了再偷奸耍滑一次，避开规则就行了，反正跟了苏后，这事它也做过好多次了。
虽然上次，帝尊修罗王和酆肃之主已经警告过它，不许再这样了，无论事情大小都不能再这样。
六儿也听进去了。
可每次面对苏瑾的请求或是要求时，它却又总暗暗告诉自己，这是最后一次……
二百七十六颗恶果，全部是从苏瑾身上结出的，那莫大的因果之力，也全被苏瑾承担了，继而结出的纯粹红尘孽障之力，是六儿苏醒的关键。
可事情最开始不该是这样的，这二百七十六颗本该分别由二百七十六个不同试炼武者结出。
能承担恶果之力不出问题的武者，也就更少了，得精挑细选。
苏瑾的出现，生生让六儿苏醒的时间提早了万余年，乃至数万年。
这对六儿自然是好事，可也有坏处，那便是食用了这二百七十六颗恶果后，它与苏瑾的羁绊也已然深到不可割裂。
至少在完全恢复实力之前，六儿是无法割裂这羁绊的。
对于苏瑾，它便总不自觉的想要和对方亲近，亦有着深深地依赖。
六儿本能的知道，自己不能这样，这才有了之前在灵巢神殿中的强行接引神力之举。
失败之后，便也摆烂了，反正完全恢复之后，这羁绊它是有办法割除的。
灵巢宗灭世母皇，最擅长使用红尘之力，驾驭孽障苦毒。
小小二百七十六颗恶果之力带来的影响，于它巅峰时期而言，不算什么大麻烦。
可是，恶果之力带来的影响，虽是非自愿的。
乃至其产生的、令六儿对苏瑾的亲密与依赖，也是虚妄的。
但这慢慢相处下来的情感，却是真实的。
六儿不想和苏瑾产生太多感情，这对它未来迟早要再次接手，且要去完成的宏愿，很不利。
所以，六儿便宁愿自己多吃些亏，多承担些代价，也不将自己与苏瑾之间的交易关系点透。
它宁可让苏瑾欠自己的，也不让自己欠苏瑾的，这样一来，二人间滋生而出的真实情感于它而言便也少了。
也更好斩断。
这也是因果，六儿因其特殊，对因果的理解，其实不比佛门背后的神要差。
可有笔账，其实是算不清的。
六儿现在其实也分不清，它自甘承担偷奸耍滑代价而让苏瑾获利的行为，到底是因为不愿欠苏瑾的，还是源自二人间已然生出的情感了。
苏瑾，也并非那种天生就觉得自己是主角，谁都欠他，谁都该对他好的人。
他会关心自己的朋友，属下，以及亲近之人，且在意这些人的情感，与感受。
说白了，就是愿意将别人，真正当做一个人去看，而不是自私的，下意识的只在乎自己，把别人都当做npc。
一人一虫间，因二百七十六颗恶果产生羁绊，又在这羁绊之下渐渐因相依为命生出的真实情感，其实已然发芽。
就如发酵，也如酝酿，初时不觉，再觉时，已然是酒。
“苏……你这次怎么没骂我不正经……？”
“我妻子就在身边，我和她同房本就是正常之事，顺便帮你激活身之欲而已，有何不可？”苏瑾回应着。
“这样嘛……那契约达成，我告诉你虞家的祖训内容……”六儿一本正经，不用偷奸耍滑了，或者说可以代价更小的偷奸耍滑了，它自然乐意。
那就按该有的程序来。
“虞家的祖训内容，我其实也是刚刚感应到了【气运石】的存在，这才想起来的，此事因果颇大，与此石真正产生过交集之人也很恐怖……他们之中有初……”
六儿说到这里，脑瓜儿巨疼，快裂开一般。
虫躯亦是一绷，连带着苏瑾都觉出一阵痉挛！
蠕虫越界了！
它与苏瑾谈成的条件，无法支撑它说出接下来的内容，即便是在偷奸耍滑前提下，所需支付的代价也是恐怖无比的！
再继续下去，蠕虫将受到极大反噬，乃至重新陷入沉眠，或是虫躯碎裂、神源溟灭，都有可能。
“算了，你别说了，怎的这次反噬如此严重？”苏瑾连忙劝道。
“没……虞家的祖训不算什么了不得的辛秘，好多好多年前，这不过是一件人尽皆知的事情而已。
我只是刚刚……想给你多透露亿点点信息而已……大意了……”
苏瑾并不知道，蠕虫说的yi点点，不是一，是亿。
知道了的话，他只会为六儿的不怕死以及蠢憨憨而感到无语。
“虞家祖训，与【气运石】有关，顺应天命，不争只助。
苏……你听明白了么吗？
苏……我脑瓜疼……你回去后替我揉揉……
苏……我还下巴痒……你回去后帮我挠挠……”
……
蠕虫的话，响于苏瑾意识，其中包含的信息量之多，以苏瑾当前拥有线索链，一时半会根本消化不完。
【气运石】，这很明显，就是用来检测文气的东西了，是虞家的至宝。
这东西，和【红尘八剑】有没有关系？
顺应天命，只助不争，具体又是什么意思？
天命？是什么命？是某种气？类似于文气？
这助，是助什么？不争，又是不争什么？苏瑾不问蠕虫了，这些东西他其实能想的明白，没必要再让六儿遭受反噬。
而仅凭这虞家的原有祖训，苏瑾甚至觉得，自己有推测出大齐当前窘境的根本原因的可能！
抬眼，看向依旧在歌功颂德的学子们。
亦看向慷慨激昂，提笔开始准备写诗的考生们。
这场狂欢，越发热闹了。
“苏，你有办法激活【气运石】吗？
我感觉，这块气运石该是一块残片……，它被激活后逸散的能量我或许能吃掉一点……”
蠕虫思量半晌，问道。
“这东西对你有用？”
“有用……能加快我激活六欲的速度……，对我神源的恢复，也有帮助……”
“那好，我想想办法。”苏瑾应着。
再抬眼，眼中便有精光闪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