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一日？”
“重阳。”
皇帝颔首。
“重阳倒是个好日子。”
皇帝说罢背手往回走，毓瑚渐渐退了下去。
皇帝心事重重回来后也没与嬿婉言语，默默躺到了天明时分早朝去了。
皇帝走前吩咐进忠。
“令贵人侍候朕辛劳，许她多睡一会再去给皇后请安。”
“是。”
进忠恭谨应答了皇帝的吩咐。
闪身入了内殿。
瞧见嬿婉还在睡觉，贴心上前准备帮她掖一掖被角。
只是他手一搭上嬿婉便抓住了他。
“陪着我。”
嬿婉晃荡了一下进忠的胳膊。
“我来就是陪你的。
时辰且早呢。
我待会叫你。”
进忠蹲下身，一只手还给嬿婉牵着，他用另一手摸了摸嬿婉的额头。
“嗯。”
嬿婉放心的合上双眼，打算迷瞪一会。
进忠也不起身，还是那样蹲着。
凝视了嬿婉一会子，进忠凑近与嬿婉道：
“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进忠靠近嬿婉耳朵，耳语了几句。
嬿婉听了进忠说得一下子不困倦了。兴奋道：
“真的？”
进忠点了点头。
“她也是好福气呢。
我仔细确定了。”
九月九日。
是皇帝定好了为八阿哥出生大办的好日子。
嬿婉早早来到了养心殿，瞧见外头侍候的只有进忠。
“李玉过去了？”
“一早就讨了皇上的赏赐，巴巴去了翊坤宫。”
“皇上不是很高兴。”
皇帝的不高兴是嬿婉预料之内的。
从知道如懿重阳节要见凌云彻，皇帝就不是很高兴。
自李玉找了由头去翊坤宫。皇帝的不高兴已经遮掩不住了。
嬿婉当作什么也不知道。入了内殿。
“皇上。”
嬿婉来了皇帝勉强含了一抹笑。
“今日大好的日子，你不在启祥宫怎么过来养心殿了。”
皇帝指了指近旁的位置，嬿婉挨着皇帝坐下。
“启祥宫很热闹。
只是可惜，皇后要照料永琮不得空，嘉妃也忙碌的很。”
“娴贵妃也说身子不舒服。”
“只好嫔妾来请皇上了。”
皇帝脸上的失落嬿婉是看得见的。
皇帝心里是希望如懿将他看得比凌云彻重要。
可如懿没有来。
“皇上？”
嬿婉又叫了叫发呆的皇帝。皇帝起身与嬿婉道：
“走吧。”
因为对如懿不来的失落，皇帝甚至忽略了嬿婉的撒娇，只是给面子跟着嬿婉走了。
嬿婉觉得皇帝这样极好，越在意才会越失望。
待走出养心殿。嬿婉松开了挽着皇帝的手。默默走在皇帝后面。
退到与进忠不远不近的距离。
进忠收到嬿婉的提醒，忙上前和皇帝道：
“皇上，今日天气不错。可还要辇轿？”
皇帝摇摇头。
皇帝心里不舒服，想走一走散一散。
众人便这样慢慢走着。
快到了启祥宫转角的时候，嬿婉扫视四周，在不远处看到了三个人影。
嬿婉见机看了春婵一眼，春婵一脚踩在嬿婉的裙角上。
“哎呦。”
嬿婉险些摔了一跤。
“春婵，你瞧什么呢。好好走路还能踩着人了。”
皇帝回头时，嬿婉已经在训斥春婵了。
春婵低头支支吾吾不说话，只是看宫道另一侧。
嬿婉跟着春婵的目光看去。
“啊。”
嬿婉惊呼一声。忙捂住了嘴。
主仆二人这般动作，皇帝如何不好奇。
甚至皇帝心里已经有了猜测。
宫道那一头。
如懿，李玉，还有凌云彻正在说话。
三人站在墙角，以为谁也瞧不见。不想太阳拉长的影子出卖了三人。
皇帝怒气冲冲往那边去了。
重阳节这样的好日子。如懿不来找他。反而和李玉一起去找一个侍卫。
嬿婉跟着皇帝去，一行人最末，澜翠偷摸去启祥宫了。
皇帝行动里带着怒气。惊动了三人里最为敏锐的李玉。
李玉知道躲已经来不及了。
慌张提醒如懿和凌云彻。
“娘娘，凌侍卫，皇上过来了。”
凌云彻惊慌不已，与李玉一同半跪着。
如懿倒是一副坦坦荡荡的样子，屹立不动。
“如懿，你怎么在这里？”
“到了启祥宫怎么不进去？”
皇帝保留着最后的体面给如懿。看她说出个什么来。
谁知如懿不着急回皇帝的话，反而是先瞪了一眼匆匆跟在皇帝身后的卫嬿婉。
“想是令贵人带皇上来这里的吧。”
卫嬿婉惊慌失措道：
“娘娘，嫔妾没有……”
如懿冷眼扫视卫嬿婉，不屑道：
“有没有你自己清楚。”
如懿本惹了皇帝不快，皇帝给她留了面子，给她压根不理皇帝，还抓住卫嬿婉不放。
皇帝当时黑了脸。
“如懿。”
“皇上。是微臣拦住了娴贵妃娘娘和李玉公公的去处。”
凌云彻这一刻的积极是卫嬿婉从没见到的。
他又一次为如懿逞英雄。
“皇上，是微臣想借着从前冷宫照料过娴贵妃的情分，求娴贵妃和李玉公公将微臣调往御前。”
“一早故意拦住了娴贵妃和李玉公公的去处。”
李玉额头冒着汗。
他也不知怎么最近运气这样差，总是被皇帝发觉他私下里帮衬如懿。
他只庆幸凌云彻关键时刻还是有分寸的。
知道保如懿和他。
如懿哪里肯凌云彻承认没有的事情。张嘴要辩解。
“又是你凌云彻。”
金玉妍紧赶慢赶总算赶着如懿开口之前说了话。
“你一心攀高枝，在这样的日子拦着娴贵妃和李玉不让过去。
实在是有失体统。”
“还好看见的是皇上，若是旁人，不知道如何非议你与娴贵妃。”
皇帝脸色更难看了。
金玉妍说得就是皇帝心里难受的。
“嘉妃。你休要信口雌黄。”
“本宫与凌云彻清清白白。”
皇帝眼里怒火更甚。
他问了如懿半天话，如懿一句不说，上来就说卫嬿婉的不是，金玉妍一提凌云彻，她就张口了。
“娴贵妃这说的什么话，谁说你和凌云彻不清白了？”
“臣妾是在责怪凌云彻呢。”
“凌云彻。你擅离职守，看来上次的三十大板没叫你长教训。今日怎么也得六十大板。”
“丽心，叫人拖下去。”
金玉妍说着去拉皇帝。
“皇上，别在这里耽搁了，永璇可是想皇上了。”
金玉妍处置凌云彻，皇帝原本的怒火也消退了一些。预备要走。
如懿却突然喝退丽心带来的人。
“放开凌云彻。”
“有本宫在，今日谁也不准动凌云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