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怀安凝视着无痕的眼睛，问道：“听你说的这些，好像都是我的缺点，那你到底喜欢我什么？”
无痕轻轻抚摸着沈怀安的脸颊，笑着说：“喜欢一个人，是喜欢他的全部，包括缺点，好了，说完你了，你也说说我吧，你觉得我怎么样？”
无痕面上笑着，心里却有些紧张，他抓着沈怀安的一缕头发在指尖缠绕着。
沈怀安仔细想了想，说：“见你第一眼，是害怕，后来主人说，你和那些道士不一样，没有干过伤天害理的事你是不会杀我的。
但我还是怕你，总是防着你，后来发现，你确实不一样，所以就渐渐卸下防备。
再后来呢，主人让我到天河观住，那是我第一次离开望舒院，重点是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去，也怕你们会不接受，不高兴。
但是你教我的时候很有耐心，脾气也好，我怎样你都不会生气，不会骂我，很照顾我，对我很好，比主人对我还要好。
刚遇到主人的时候，我受伤了，饿了她会去捕猎，然后把东西往我面前一扔，不像你会喂我。
后来我伤好了，她也就不管了，可能她不用吃东西吧，所以也不会问我饿不饿，饿了就自己捕猎。
其实她也对我也很好啦，就是不如你细心。”
无痕手指的动作停了，说：“没啦？”
沈怀安说：“那还有什么？”
无痕抬起纤细的手指，轻轻戳了一下沈怀安的额头，嗔怪道：“真想咬死你！”
就在这时，门忽然开了，沈怀安心里猛地一紧，脸瞬间涨得通红，仿佛一个做错事的孩子被家长当场抓住，心中充满了尴尬和紧张。
紧接着他又觉得好笑，因为沈月根本看不见，自己为什么要心虚呢？
无痕转过头，看向门口，问道：“有事？”
沈月站在门外，语气坚定地回答：“有事。”
她抬起手，沈怀安立刻感受到一股陌生而强大的力量在自己体内游走。
这股力量让他感到一阵不适，但他并没有反抗。
沈月看着无痕，说道：“无痕，你先出去。”
无痕点了点头，起身离开了房间。
沈月随手一挥，在周围布下一层透明的结界，确保他们的谈话不会被任何外人听到。
沈月缓缓开口：“你觉得无痕怎么样？”
她忽然意识到这个问题可能对于沈怀安来说过于复杂，于是连忙改口：“你觉得无痕对你好吗？”
沈怀安用力地点了点头：“好。”
沈月的脸上露出一丝不满，继续追问：“比我对你还要好吗？”
沈怀安想了想，诚实地回答：“嗯，比你对我还好。”
如果沈月能够看见此时的沈怀安，那么她一定不会问那个问题。
只见沈怀安的嘴角不自觉地微微上扬，弯成月牙的眼睛里闪烁着明亮的光芒，那深深藏在眼底的笑意仿佛能透过皮肤传递出来。
然而，沈月看不到，继续问道：“你和他在一起开心吗？”
听到这个问题，沈怀安脸上的笑容变得更深了，他毫不犹豫地回答道：“开心。”
尽管沈月眼睛看不见，但从沈怀安的语气中，她已经感受到了他的快乐。
可是，她并没有因此感到欣慰，相反，心中的忧虑愈发沉重。
她叹了口气，轻声说道：“怀安，人妖殊途，你有没有想过未来呢？他会经历生老病死，而你不会。
当他到了七老八十岁，满脸皱纹，头发花白时，你依然保持着现在的模样。
妖的寿命长达千年，而在接下来的几百年里，你将如何度过这段时光？
你以后还会遇到更多的人，他们都会成为你漫长生命中的过客。
也许再过一两百年，你就会渐渐淡忘他，忘记他的模样、声音，甚至连你们在一起的点点滴滴也会逐渐模糊，最终连他的名字也记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