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谨离他最近，只觉得心弦猛然轻颤，仿佛自己就是那只五彩小鸟，乘着风，踏着云，在碧蓝的天空里自由翱翔。
就连暴躁易怒的申屠竞和两名警惕心极重的保镖都有瞬间失神。
印小豪和西门单已嘻嘻哈哈跑远。
成功躲过老虔婆的一次训斥，西门单很兴奋，边跑边向后望，“豪哥豪哥，你这口哨吹得惊天动地，勾得老虔婆和她身边小娘们流连忘返。”
印小豪：“别乱用成语。”
下巴点点周围，“今天学校怎么来了这么多人？”
今天是周末，双林中学不上课，理应空旷的校园，此时到处是三三两两的行人。
而且，似乎都向着大礼堂而去。
西门单：“招新面试。你说，刚才那个流连忘返的小娘们，是不是来面试的！要不要去看看？”
印小豪脑中瞬间浮现刚才那幕，嫌弃撇嘴，“没兴趣，一群菜鸟和丑八怪！”
西门单立即被兄弟逗得“鹅鹅鹅”直笑。
笑着笑着发现兄弟不见了，“哎哎哎，豪哥，选拔在宠兽训练场！你去哪？”
印小豪已经拐上另一条道，头也不回挥了下手，“我办点事。”
“时间快到了！”
“就空航那个酒鬼，肯定会迟到！”说完这句，印小豪已经不见踪影。
他要办的事，就是跟踪九游。
是的，他已经看见了人。
双林中学今天的面试临时改了形式，从教室转移到大礼堂。
台下第一排是面试老师，其他候场的人则坐在观众席上。
礼堂里陆续被填满，人声鼎沸。
“这是要把人一个个叫上台？！怎么感觉和公开处决一样呢！想想就紧张。”
“双林中学可是你最后的希望，要是表现不好，只能付赞助费才能读高中了。”
“破学校花头真多！要不是训导主任是退役A级御兽师，谁要来这学校啊！”
赵清清同手同脚跟着九游坐下，还不忘安慰她，“纳纳娅，你你别紧张。这这里大多是普通人。”
九游选的是倒数第二排最中间的座位，因为中轴线上，只有这里空着。
印小豪为了离她近些，直接钻进最后一排，原本坐在最中间的男生被他赶到邻座。
印小豪身体前倾，与前面的九游隔了不到十公分的距离。
能清晰听到两人对话。
然后，差点笑喷。
你俩到底谁在紧张？舌头打结的是谁？身体发抖的谁？
看看看看，紧张得直往椅子下滑！
是的，印小豪没看错，赵清清确实在往椅子下滑。
她不但自己滑，还想拉上九游。
“纳纳娅，她她她怎么在这？”赵清清更结巴了。
九游抽回手，坐直身体，“谁？”
赵清清借着前面椅背的遮挡，用手比划了下，“就在第一排，你你快把头低下!小心被发现。”
九游和印小豪同时望去。
一个穿着高定连衣裙的女孩正四处张望，像在找人。
脸盲大师当然没认出这位正是早上找茬，最后被蟹钳蚁喷了一身水的人。
印小豪却认出她，不正是申屠竞极力讨好，疑似有什么了不得背景的女孩，好像叫，沈谨。
他认出了沈谨，沈谨也发现了他。
锃光瓦亮的脑袋，本就扎眼，还坐在观众席最后一排，正中间！
想不看见都难。
看到他，沈谨先是惊讶，接着脸腾地红了，触电般一屁股坐回椅子。
刚才听申屠竞的意思，这少年是高二的。
怎么会来这里呢？难道，是来看自己的？
沈谨只觉得胸口像揣着只跳跳兔，横冲直撞。
至于纳娅那个贱人，没来最好。来的话就第一个叫她上台，让她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出个大丑！
一直隔着缝隙偷看的赵清清急得不行，“她她怎么会在这？她不是御兽师么？怎么会来双林中学？怎么坐在第一排？会不会找你麻烦？”
九游将她提起来按回位置，再次问：“谁？”
赵清清同样捂着跳跳兔乱撞的胸口，“就就是早上针对你的女生，好，好像姓，沈。”
九游：“哦！那个神经病啊。”
“扑哧！”
印小豪终于没忍住笑了。
臭丫头的嘴可真毒。
“沈谨”可不就是“神经”么！
不过，她们俩个怎么会结怨？
印小豪还想往前凑点，就迎上一双满含警告的杏眼。
九游早就感觉到身后的人盯着自己，开始并没太在意，因为这种探究中带着或崇拜或嫉妒的目光，大师习以为常。
谁让自己太优秀了呢。
可这人不但偷窥自己，还偷听自己说话，就有点过分了。
于是转头，丢去一个冻死人的眼神。
见对方吓得赶紧后撤，笑容僵在脸上，心虚地看天看地不看她。
九游满意地回头，自己的眼神没有精神力的加持，一样有震慑力。早上金鱼眼因此而面试失常，现在这个光头自求多福吧！
印小豪：？？？
为什么连一丝惊讶也没有？
不是该说一句“你怎么在这”么？
为什么只是看他一眼，然后，没了？！
等等，她刚才看自己的表情，像在看，陌生人！！
没认出自己？
不可能！
自己这张脸，双林中学公认的校草！
还有这个专门设计的发型，整个老城区找不出第三个来！
印小豪下意识捋了把脑袋，得意的表情忽然僵住。
光头！
妈的！就因为这个臭丫头，毁了他才染了没几天的头发！
可，就算剃光了脑袋，也是双林中学最帅的校草！
刚才一路走来，惊艳了无数女生，把西门单嫉妒得口水直流，他才不信臭丫头会例外！
装的！
肯定是不好意思了！
印小豪盯着九游的后脑勺，露出迷之自信的笑容。
把他彻底忽略的九游正不解问赵清清：“你怕她？”
赵清清：“我，我不是怕，是，是尊敬！普通人对御兽师的尊敬。”
外加一点心虚。
一看到那个年轻的女御兽师，就会想起早上的事，一想起早上的事，晴朗的天空就会出现一朵乌云，乌云由四个字组成：提前退休！
赵清清的话让九游再次叹气。
这个时空太奇怪。
御兽不凭本事，只看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