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杰现在甚至有点后悔，当时要是不出这个风头就好了。
正常来讲，自己这么帮忙，别的姑娘不说贴上来，也得感动的七七八八吧？哪像沈佳卉似的，好像自己能用钱砸死她一样。
亏他当时还觉得两人可真有缘呢！
一瓶啤酒下肚，梁杰面不改色，但眼角已经开始泛起了粉红，他又开了一瓶。
“诶，沈佳卉。”
梁杰拿着啤酒，转了个身，直接面朝沈佳卉，还伸手把她的椅子也转了个角度，两人这会儿面对面了。
“我要是那天没在那儿坐着，没帮你家省下那一百多万……”他卡了卡壳，又灌了口酒，才接着说。
“那你现在是不是就不会对我避之不及了？”
沈佳卉干笑几声，“哈哈哈……呵呵呵……我怎么，不对，我哪里对您避之不及了。您老可是我们奶茶店的大股东呢，避也避不到哪里去啊……”
梁杰眨眨眼，一瞬间好像就听出来她话里的未尽之意了。
“你的意思是，如果我没跟你们一起搞奶茶店，你就会考虑我？”
沈佳卉：……就很烦，高考分数高100分的人脑子都转那么快吗？还有，考虑什么？考虑个鬼啊！
见沈佳卉不说话，梁杰还点了点头，“那要不我把那钱抽出，或者就当是借的，等你有钱了再还我？”
“啊？”沈佳卉傻眼，“为啥啊，不是，梁杰，不是你自己说也想要拥有一番事业的嘛？到时候最好能有能力在h市活着，脱离父母，独立自主！”
这才多久，又要撂挑子不干了？
梁杰空着的那只手烦躁的撸了几把自己的头发，语气里也带着丝不耐烦。
“那不是你觉得两个人如果有利益纠葛的情况下，再谈恋爱的话，会很麻烦吗？”
那索性整干净了再谈。
沈佳卉被噎了一下，然后还是有点无语。虽然这是一部分原因，但是也不算全部吧。
她双手捧着啤酒瓶，很认真的问了梁杰一个问题，
“你觉得，你对我的了解够吗？”
梁杰歪歪脑袋，怎么不够了？她们除了上课睡觉不都一起在奶茶店……
“除了工作时间以外，你对我有过什么了解吗？”沈佳卉问道。
“你可能就是觉得在一起干活的时候，大家还算有话题聊，时间相处的久了好像就有点感情了，那点感情让你误以为自己好像是喜欢我的。”
沈佳卉的声音不响，在嘈杂的烧烤店里，大概率只有她和梁杰能听到。
“但是梁杰，那不是喜欢。这是惯性。”
“甚至我现在问你，你喜欢我什么，你大概率也是回答不出来的。”
“你今天会因为惯性喜欢上我，明天也会因为惯性喜欢上别人。有可能就在我们为了工作，每天分开跑的时候，就和天天在一起工作的那个女生好上了。”
沈佳卉的语气很平静，思绪也达到了前所未有的清晰。
就在这一刻，她突然就知道了她刚才和苏蔓解释不清的那个原因。
她对梁杰是没有特别明确的喜欢的，但她对其他人也没有。甚至于上辈子的恋情里，她也并没有很喜欢谁才在一起的，只不过就是聊习惯了。
她现在面对梁杰的情感输出，就好像看到了上辈子的自己，可她并不想再走一遍老路。
“利益纠葛也好，欠你人情也罢，这其实都不是特别重要的一环，最重要的还是你自己的心意。其实我……”
沈佳卉想了想，还是说了实话，
“我对你，至少在目前为止，也就是朋友的惯性，你要是真喜欢我，我俩要在一起也很快。
但你要问我喜不喜欢你，那我其实对谁都挺喜欢的。齐泽秋也好，李玖安也好，大家都挺好的。”
梁杰刚开始还听得挺认真，没表情，也没插嘴。不过听到这里，还是黑了脸。
“怎么就都喜欢了？我跟他们还会有点差别的吧！日久生情也是情！他俩跟你能有什么情啊！”
这姑娘是不是太不挑了点！还真是个男的都喜欢？
沈佳卉嘻嘻一笑，“我就是举个例子而已。在没有让我特别心动的人选出现前，其实谁都是一样的。你们男生对女生不也是这样吗？”
梁杰白了她一眼，他可没这样想过。
不过夜宵后半程，梁杰也不再追着沈佳卉问这些有的没的了，安安静静的吃着烤串，和他平时那时不时抽一下风的样子，截然不同。
吃完夜宵，都快到宿舍楼关门的时间了，周风望说要单独送蒋思思回去，苏蔓控制不住的对着俩当事人就翻了个白眼。
她们难道不是一个寝室的？回去的路这条最直，他俩大半夜的还要去绕个路不成？
苏蔓刚想说，那沈沈摇一摇，咱仨走吧，就听梁杰说道，
“沈佳卉，我送送你。”
苏蔓：？不是，都这么玩是吧？
她一把拉住章瑶的手，“说，咱俩是不是姐妹！”
章瑶果断点头，“当然是！”
“走，我们相依为命，红尘四海，一起闯荡！”
两人手挽手，朝着自家大学生活园区就进发，走的那叫一个雄赳赳气昂昂。
走远了，沈佳卉都还能听到苏蔓的声音，“……谁先脱单谁是狗……”
沈佳卉：……我没有，我不是。
就见梁杰单手插兜，走到她边上，然后说了句，“走吧，边走边说。”
……
才过完年没多久，晚上其实还挺冷的，沈佳卉把自己的手和脖子都缩在羽绒衣里，一点都不在乎形象的慢吞吞走着。
梁杰摸了摸自己的羽绒衣口袋，从里面掏出一条不怎么大，但还算厚实的围巾，围在了沈佳卉脖子上。
沈佳卉被套的猝不及防，手条件反射的想去摘围巾，就被梁杰开口制止了。
“干净的，我没戴过。”
沈佳卉：“……那你随身带着……还是放在口袋里的……”
话说他的羽绒衣哪里买的，口袋那么大吗？还能塞下围巾？怪不得刚才看起来口袋鼓鼓囊囊的。
“新买的，出门打比赛前塞进去的，因为一些歪了的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