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国这边是下午，外面寒风凛凛，路上基本没有行人。
叶砚辞看着雁三给他发的消息，手指无声的腿上敲击两下，思考周眠是不是早就有了这个计划。
“你凶我。”
儿子的控诉声在耳边响起，叶砚辞微垂眼眸，低声哄道：
“你别闹，听妈妈的话，爸爸让你每天多看一个小时的动画片。”
小太阳不满道：“爸爸，你叛变了。”
叛变？从不存在。
叶砚辞：“是你要学会独立了。”
独立不独立的，小太阳当爸爸在说废话，自动忽略掉。
他觉得好想爸爸，缠着叶砚辞说着他在幼儿园的趣事。
叶砚辞极黑的眼眸扫过车窗外飞逝的异国景色，瞳孔墨色翻涌，心思显然不在电话上。
“爸爸。”
小太阳听不到叶砚辞哪怕一个气音的回应，一声比一声高的叫道：“爸爸？”
“你爸爸下飞机了？”
周眠穿着一身紫罗兰色的丝绸睡裙披散着乌黑的头发从卧室走出来，声音轻柔似一阵清风飘过。
叶砚辞耳朵酥麻，视线极快的移到手机上，听手机里传来周眠细微的脚步声。
小太阳看到妈妈，不自觉的朝她身边挪动，和依恋的姿态相反的是他的小脾气，仰着下巴嗯哼了声。
“去洗澡去。”
周眠笑睨他一眼，“玩了一天了，不洗澡晚上可不许跟妈妈睡。”
“眠眠。”
低沉醇厚的声音从电话手表里传出，周眠似嗔似娇道：
“你挂了吧，给我打视频，不耽误宝宝的时间了，让他去洗漱。”
叶砚辞嗯了声，带着不易察觉的愉快。
“小邋遢。”
周眠蹲下来拍了拍小太阳的屁股，笑着催促道：“还不快去？”
小太阳调皮的做个鬼脸，转身笑着跑出去找管家帮他洗。
卧室的手机铃声响了一会，周眠在自动挂断的前几秒接了视频，在腰后垫了一个枕头，周眠舒服的靠坐在床头。
叶砚辞看着她一系列的动作，眉眼间没有等待的不耐，温声和周眠聊着家常。
“在九章公馆休息的？”
镜头里一扫而过的摆设，明显不是秋园的卧室。
“我想明天出去玩，让妈妈帮忙带几天小太阳，今晚在这陪小太阳住一晚，让他熟悉熟悉环境。”
叶砚辞道：“也好，出去放松放松心情，这几个月都没陪你去哪玩。”
周眠：“你忙嘛，我自己出去玩也是一样的。”
叶砚辞说，“记得安全第一，带着保镖，有谁陪你一起去吗？”
他目光灼灼的望向周眠。
周眠懒洋洋的靠着床头，嗓音也慵懒随意，
“和周凯一起，让他做攻略，他来了京城有两个星期了吧，整天闲的不行给他找点事做。”
人太闲了也不好。
周眠不怕他当街溜子不干正事，但怕他走歪门邪路，黄赌毒，沾一个毁一生。
周眠穿的睡衣是圆领的，很保守。
叶砚辞看着她白皙细腻修长的脖子，捻了捻手指，轻声道：
“等我回国，带带他。”
叶砚辞亲自带，那是别人求都求不来的好事。
周眠说，“你不嫌麻烦就行，我二叔把他送过来总不是为了让我带他玩。”
多少有点心思，想让周凯在京城闯个名堂。
就周凯现在的本事，显然不够。
让周眠随意差遣是真，想让叶砚辞带着教教也是真。
“小事。”
叶砚辞又漫不经心的道：“很早就想去滑雪了吧？”
“是啊，都没人陪我去。”
周眠娇嗔的抱怨后，眸光转了转，和手机里的男人隔空对视。
周眠侧了侧身又道：“我最近在网上刷到不少滑雪的视频，兴致突然来了，正好时机合适，就把行程定下来了。”
叶砚辞反省道：“我很久没陪你出去旅游了。”
叶砚辞确实在反思，他和周眠每天都能见到，工作之余一家三口会经常出去吃饭，看展逛街看电影。
他满足这样的生活，但周眠似乎更喜欢隔一段时间出去玩一圈。
周眠蹙眉道：“过年这段时间大家都忙，你别多想。”
她虽然想让叶砚辞陪她一起玩，可她要的是他自发的、出于内心喜欢的陪着她游玩。
而不是被她的行为逼迫着不得不陪她。
有时候周眠就觉得叶砚辞想的太多。
他自己忙，还要纠结不能陪她，就算最后他陪着她，大部分时间要处理工作，不能好好玩。
叶砚辞抿唇道：“以后你想去哪玩，可以提前跟我说，我调整时间做好计划，我们一起。”
过年忙与他陪她出去旅游是两码事。
周眠仰头望了望天花板，过了会说，“好的。”
她想玩的时候，拎着包就想走，那是一刹那间迸发的灵感和冲动。
等他调整时间，快了一两天，慢了一两个月，过了那个时间点，她想不想去都是一回事。
手机视线偏移，叶砚辞只能看见墙面，西装裤下的肌肉绷紧，叶砚辞拿着手机的手收紧。
隔着七千多公里的距离，叶砚辞不想跟她吵架。
沉默两秒，叶砚辞转移话题道：“你晚上早点休息。”
“嗯。”
舍不得挂电话，叶砚辞又问，“明天什么时候走？”
周眠闷声道：“雁三定的票。”
知道了还问。
叶砚辞顿了下说道：“我有做的不好的地方，我跟你道歉。”
周眠不讲理道：“道歉有什么用？”
商量来商量去，事情难解决。
虽然气闷的不行，但周眠也不想挂断视频。
过了一会觉得不生气了又把视频移正，夫妻俩个拌嘴别扭的聊了很长时间。
最后小太阳熬不住要睡觉了，叶砚辞那边也有会议，两人恋恋不舍的挂断电话。
第二天早上周眠起的比平时早，送小太阳去上学。
母子俩在车上简单的吃了几口早饭，没吃完的周眠都让小太阳带到学校慢慢吃。
“妈妈，我放学还能见到你吗？”
小太阳皱着鼻头很不放心的问。
周眠不给准话，“你放学之后就知道了。”
小太阳失望的噢了声，依依不舍的跟周眠告别。
“妈妈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