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低沉而压抑，充满了质问。
自己是君，他是臣，而如今却是自己站着，他坐着。
现在，南越王才看清楚国师脸上的笑容，那是一种带着几分嘲讽、几分得意的笑。
刚才那一瞬间的不可思议，正是因为这个有违君臣之礼的场景。
“你也有份？”南越王紧盯着国师，声音颤抖着缓缓地将自己的猜测说了出来。
他的目光中满是难以置信和深深的绝望，仿佛不敢相信眼前这个自己曾经信赖有加的人会背叛自己。
“那是当然，如果不是我的话，王上您手下的人怎么可能会平白无故的叛变呢？”国师的脸上挂着得意的笑容，语气中充满了挑衅。
“对了，盛朝能够如此顺利的潜入也是多亏了我给他们提供的地图，不然的话，他们那么大一群人怎么可能瞒过您的眼线呢？”
他的眼神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仿佛在欣赏南越王的痛苦和绝望。
南越王听完这段话之后，瞳孔骤缩，眼睛里布满了血丝。
刚刚得到消息的时候，他想到的是先前二皇子和宋若曦的合作根本就没有破裂，至于之前他们所听到的看到的都是两人演出来的。
然而，如今却突然知晓这件事当中居然还有他最为信赖的国师参与，而且还在其中发挥了关键作用。
“为什么？这么多年本王难道有亏待你吗？”
南越王怒不可遏地朝着国师嘶吼着，他的声音沙哑而颤抖，仿佛从灵魂深处发出的质问。
“在南越国，背地里都在说你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本王给了你无上的荣耀和权力！当初若不是本王收留你，你现在恐怕早就是一具白骨了！”
他瞪大了双眼，瞳孔已经变得猩红，那眼中燃烧着的怒火仿佛能将国师瞬间焚烧成灰。
他的胸膛剧烈地起伏着，双手紧紧握成拳头，因为太过用力，指关节都泛出了白色，手臂上的青筋根根暴起。
国师跟随他的时间长得几乎让人忘记了岁月的流转。
那些军中大事，关乎国家存亡的战略部署；以及宫中的绝密，牵涉着王朝兴衰的核心机密，都会无一例外地经过他的手。
每一次的决策，每一次的机密传递，南越王都不曾有过丝毫的怀疑与犹豫，足以见得自己对他有着超乎寻常的信任。
然而，如今却有人告诉他，这个被自己视作心腹的国师居然也叛变了？
大将军的叛变他都没有如此惊讶，那家伙本来就有野心，再加上一直领军打仗，人杀多了，在血与火的洗礼中，总是会生出一些不该有的心思。
可国师，这个一直默默站在自己身后，看似忠心耿耿的人，怎么也会背叛？这就如同被最亲近的家人在背后狠狠捅了一刀。
“王上的确没有亏待过我，不过刚刚的话就错了，并不是王上收留了我。”
国师的脸上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那笑容中带着几分嘲讽，几分冷酷。
“王上都不知道我当时筹备了多久，精心策划了多少细节，才‘幸运’的被你收留。”
他的声音不急不缓，却字字如刀，直刺南越王的内心。
南越王听完后，脸上的震惊之色愈发浓重。
他的嘴巴微微张开，眼睛瞪得滚圆，仿佛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
本以为国师是后来才叛变的，没想到从一开始他就……
他的思绪陷入了一片混乱，心中的愤怒和疑惑交织在一起，让他感到一阵天旋地转。
“你到底为什么这么做？”他声嘶力竭地吼道，声音中充满了绝望和不甘。
他的身体颤抖得更加厉害，脸上的肌肉因为极度的愤怒而扭曲变形。
他实在想不明白，自己如此信任的人，为何从一开始就包藏祸心，这其中的缘由究竟是什么？
“你当然不知道，王上。”国师的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怨恨，声音也变得愈发冰冷。
“这把剑上沾的鲜血比你吃过的饭还要多，你怎么可能会记得呢？那些被你屠戮的无辜生命，那些被你践踏的正义与良知，你统统都抛诸脑后了吧。今天我特意赶过来为的是什么，王上这么聪明肯定已经猜到了吧？”
他的目光犹如锋利的刀刃，直直地刺向南越王。
国师从桌子上下来，他的脚步沉稳而坚定。
然后，他缓缓地走到角落里，把那把南越王前面发怒的时候扔在地上的剑捡了起来。
剑身在地上拖出一道轻微的响声，仿佛是死亡的序曲。
“你以为凭你就能杀了本王吗？”南越王不屑一顾地笑了，那笑声在空旷的房间里回荡，充满了嘲讽与轻蔑。
他挺直了腰杆，眼神中透露出不可一世的傲慢，“就凭你这区区鼠辈，也敢在本王面前放肆！”
他的嘴角上扬，露出一个冷酷的笑容，仿佛眼前的国师不过是一只微不足道的蝼蚁。
就算自己如今在南越国的势力已经倒台，但这次跟随他前往京城的可都是精英中的精英。
这些人皆是经过千挑万选，历经无数战火洗礼的勇士，个个身怀绝技，以一当十。
而且就算没有这些人，他也坚信自己不可能打不过一个负责纸上谈兵的国师。
在他的认知里，国师向来是智谋出众，而非武力超群。
然而，结果他都还没有来得及反应，国师就如鬼魅一般迅速来到了他跟前。
那速度快得让人咋舌，只觉眼前一花，一道黑影闪过。
随即，他的耳边传来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骨头碎裂的声音，“咔嚓”一声，清脆而响亮。
接下来，便是如潮水般汹涌的剧痛传来，他清楚地知道现在自己右手已经废了。
那钻心的疼痛瞬间传遍全身，让他忍不住发出痛苦的呻吟。
他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人，双眼圆睁，满是惊愕与恐惧。
跟在自己身边这么多年的国师，武功到底怎样自己居然毫不知情。
他一直以为自己对国师了如指掌，却没想到在这最关键的时刻，竟被对方隐藏至深的武功所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