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皆好看得如同画里的人物一般，此刻相对站在窗前，更似一幅宫廷大家的人物画。
宴璟昀反手握住琼音的手。
他感受着掌心的温香软玉，亦不着急进去寝殿。
两人便这般隔着窗子闲话，亦别有一番趣味。
恍若回到了他们尚且年少之时。
“微臣来向娘娘讨赏。”
宴璟昀对着琼音道。
琼音有些莫名。
“讨赏？”
她一双杏眼瞪得狸猫一般大，里面是一片纯然的疑惑。
宴璟昀看得心口酥麻，舌尖从上颚掠过，更是带起一片颤栗。
这种时候，他从不掩饰他的恶劣。
一手撑在窗棂上，微微俯下身，炙热的呼吸扫落在琼音鼻尖。
另一只手亦没有松开琼音的手，温度从两人相贴的手心融合又迅疾地蔓延至全身。
琼音听到宴璟昀的轻笑。
“娘娘贵人多忘事。”
“今日御书房中微臣可是同娘娘共进退的。重开武举一事契合了娘娘心意。微臣如何当不得娘娘的赏？”
他唇边勾起一点笑，很是轻佻。
却莫名勾人得很。
他却又偏偏轻轻地蹭了蹭琼音的鼻尖。
撒娇一般。
琼音的一颗心被他勾得不上不下。
她看着宴璟昀一副万事尽在掌握的淡定模样。
他招惹她，逗弄她，自己却从容不迫。
这般才好生不公。
琼音眼中闪过笑意，忽而仰起下巴在他的薄唇上贴了贴。
如这午间微风，只轻轻拂过，未曾停留。
琼音转瞬离开，看着似呆住的宴璟昀。
终于得了些扳回一城的畅快。
她也终于有些明悟宴璟昀的恶劣。
这般看着他因为她的动作而露出讶异怔愣，确实心中会涌起莫大的满足之感。
琼音从他的掌心抽出素手，纤指点在宴璟昀刚刚被她吻过的唇上。
“哀家的赏赐，宴首辅可还满意？”
宴璟昀喉间一紧，一双黯沉的眼落在琼音身上。
从喉间滚出两声低哑的笑。
她大胆得紧。
他不错眼地看着琼音。
唇上温软的触感转瞬即逝，宴璟昀情不自禁伸出舌尖舔.了舔，带着些许湿.意的软.舌便碰上了琼音的指尖。
琼音匆忙收回手，忍不住在衣裙上蹭了蹭，但指尖那点湿.润却久久挥之不去。
与他深黯的视线一起，皆环绕在她的身上。
琼音却未再如之前那样在他如有实质的视线中偏头躲去。
她故作镇定地看着宴璟昀。
宴璟昀在琼音的视线中轻缓地舔了舔唇。
日光将他的身影切割成明暗交织的两部分，凌厉的下颌微微后收，琼音的视线不受控制地落在宴璟昀的动作上。
他慢条斯理道。
“娘娘这般便想要打发了我么？”
“微臣未曾料到在娘娘眼中微臣竟是如此好说话的人。”
他话语间含着遗憾，缓缓道。
“只是可惜了。”
与他这句可惜一同落下的还有他微微湿润的双唇。
他以唇封缄。
两个人的心跳在同时失控。
那原有的零星的几点羞意被宴璟昀的唇舌裹挟而去，琼音被他掌住了后脑，逐渐迷失在这一场狂风骤雨的风暴之中。
氧气被掠夺，喉间挤出几声破碎的嘤.咛。
琼音无力垂下的手打到窗棂，发出一声敲击的声响。
很细微，宴璟昀却将她那只垂落的手握进了掌心。
轻缓地揉捏着琼音碰撞到的手指。
呼吸间的气息愈发滚烫，琼音偏了偏头，宴璟昀垂眸看着她晕红的小脸，恋恋不舍地松开了已然吃进了口中的嫩肉。
琼音有些腿软，单手握着宴璟昀的手臂以做支撑。
宴璟昀见状眼中浸润着笑意，松开琼音的手单臂支撑跳进殿中。
将琼音整个人揽进怀中，在她的眉心轻轻吻了吻。
喑哑着开口。
“娘娘，如此这般，方是奖赏。”
琼音羞恼地将头埋进他的怀中。
她到底不及他脸皮厚。
宴璟昀单臂抱起琼音，从窗前离开。
他在琼音耳边轻笑道。
“微臣这下当真是坐实了偷香窃玉之名。”
琼音低头咬在他的肩膀上。
又伸出手严严实实地捂住他的嘴。
他还口口声声微臣，哪里有人做臣子做成他这般模样。
宴璟昀却笑得胸腔都在震动。
与音音在一起，他只觉畅快万分。
肩膀处只有细微的痛意，更多的却是酥麻之感。
音音以为的惩罚，于他而言却是求之不得的奖赏。
他将琼音放到软榻上。
等她平复呼吸。
体贴万分地给她倒了一盏茶放在音音手边。
琼音不免瞪他一眼，他倒是还知道她有些口渴。
端起茶盏润了润喉咙。
宴璟昀对她的恼意与嗔怪照单全收。
他在琼音对面坐下。
似是不经意道。
“娘娘，这几日顾小侯爷每次见我都好似看我不甚顺眼。”
琼音莫名其妙睇他一眼。
“你不是素来同他不合吗？这有什么好奇怪？”
宴璟昀一噎。
他亦给自己斟了一盏茶，将手中的茶一饮而尽。
才又道。
“往日顾小侯爷虽看我不惯，亦不过朝堂之上争执几句。可近日却屡次为难于我。”
听了此话，琼音倒是难得提起些兴趣。
“为难？”
她疑惑开口。
不掩诧异。
脸上却是一副我不相信的笃然。
谁人能为难你宴首辅。往日她同他相争亦极少胜过他去。
而顾莫曦是为武将，嘴皮子上的功夫自是比不得宴璟昀这样的文人的。
依琼音看来，两人之中，吃亏的合该是顾莫曦才是。
她望着宴璟昀。
“他如何为难你？”
宴璟昀看见琼音眼底闪烁的兴味，他的指骨敲击在木桌上，淡声开口。
“屡次于我行进路上阻拦于我，如何不得为难？”
琼音点点头，顺着他的意思道。
“宴首辅便由着顾小侯爷这般为难你？宴首辅可是因其而耽搁了时辰？”
宴璟昀如实道。
“那倒未曾。”
“只是他这般讨人嫌，我亦觉得厌烦。”
琼音挑眉看他。
“那宴首辅将状告到哀家这里来，又是想要哀家如何？”
宴璟昀起身离开自己的座位，硬是蹭到琼音身边。
他拿起琼音的手指一根根揉捏。
嗓音里刻意含了几分委屈巴巴。
“娘娘，顾莫曦看你的眼神实在算不上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