抛开这个话题，江苗倒是抓住了一个重点。
“妈，刚你说，今年村里收成不行？”江苗比较好奇，清水村土壤肥沃，地形是比较适合种植小麦、水稻和玉米的。
原书中，江德彪能靠种地供江婷念完大学，其中一个原因就是清水村凭借得天独厚的地理优势，农业收成始终不错。
若像潍州岛一样贫瘠，江婷压根就没有出去念书的钱！
提到这茬，沈秀芝和江德彪表情就有点凝重。
沈秀芝连吃饭的胃口都没了，叹口气道：“今年夏天雨水多，又连着刮了几个月的大风，地里的稻苗倒了一大半，麦子和玉米也没扛住风，麦秸秆差不多是全倒了。要不然，钱队长家也能攒下一笔钱，估摸明年开春就能迎美林进门了。”
原来是天灾。
这年代，偏僻的荒岛上是听不到天气预报的，所以清水村的遭遇，她一概不知。
如今听说了，也不由得蹙紧眉毛。
农民最怕天灾，遇到极端天气，农民基本只有哭爹喊娘的份。
沈秀芝说的这些问题在农业发展中是很难克服的，但也不是完全没办法。
她读研时，跟的老师就是专门钻研农作物抗倒伏项目的。
在潍州岛上，她自己一心研究的杂交水稻，除了要提升原种水稻的抗病虫害性以外，也有要提升水稻抗倒伏性的意思。
沈秀芝还在感慨：“钱队长说，今年咱们村的稻种和玉米种子都不行，光长杆，不长种子。水稻还算好的，你是没看到那玉米，一个个……还没耗子大！搓下来的玉米粒也就鼻嘎大点。”
“上个月分粮，村里有几户人家连五百斤粮食都没分上，今年这年可不好过啊……”
所以江德彪才会在江婷上门抢夺棉花和物资时动摇。
江苗明白过来，却仍然不打算做老好人，去给那娘俩雪中送炭。
唐春梅鬼精，江婷一个人八百个心眼，她们家里能没有存粮？
再说，这娘俩如今也是攀上了许林涛这条大腿，许林涛那么懂得怜香惜玉，肯定不会让她们娘俩饿肚子的。
相比于关怀那娘俩，她倒是比较好奇沈秀芝口中的“种子”。
她想知道水稻和玉米减产与种子质量的关系到底大不大。
并不是多管闲事。
她心里有个宏伟的目标，不仅要带着潍州岛上那群人把农业发展起来，让潍州岛成为农业大岛，农业根据地。
还要研发出最高品质的种子，帮扶农民，让大家都能吃上饭，吃饱饭，她希望，有一天有一款种子能够以“江苗”命名，并且真正地造福于民。
而是要想研究出高品质的水稻种子，广泛考察就是必不可少的。
无论是好种子，差种子，都要一一核验，以便在研发新种子的时候实现扬长避短。
“江苗！想什么呢？”周勤礼顺着沈秀芝的话说了几句农民不容易，家家户户的日子都不好过之类的，回头发现江苗盯着桌上那碗炖肉失神，禁不住提高音量。
“没什么。”江苗回过神去问沈秀芝，“妈，大队发的粮食咱们家还有吗？我想看看。”
“有。”沈秀芝她们主打一个节俭，吃饭也是能对付就对付，去年的旧粮还没吃完。
今年大队发的新粮，她们甚至都还没开始吃。
“吃过饭再去看呗。”沈秀芝给江苗夹了块肉。
江苗点点头，余光却看到周勤礼一直在盯着她看，她偏头看了眼，周勤礼眯眼笑，跟个老狐狸一样。
吃过饭，江苗帮忙收拾完碗筷。
江德彪在周勤礼的帮助下将折叠木桌收起来。
江苗瞅着这两人，在江德彪把木桌收起来之时，她突然开口：“爸，你先带我去看看咱们村的地呗。”
“看地？”沈秀芝把碗筷放进柜子里，一脸奇怪地看江苗。
这大冷天的，地里光秃秃的，除了黄土就是黄土，有啥可看的？
江苗一只手抱住沈秀芝胳膊，一只手拉住江德彪衣角：“爸妈，我想去看看。”
“在南方待久了，就是很想念咱们北方广袤的黄土地嘛，你们就带我看看呗。”
周勤礼站在旁边，好整以暇地她说服沈秀芝和江德彪。
奇怪！真的奇怪！
具体哪里奇怪说不出来，但就是不对劲。
见江德彪和沈秀芝挨不住江苗的软磨硬泡，就要点头答应时，周勤礼突然往前一步，眨着闪亮的双眼表示：“我可以同行吗？”
“不可以。”江苗立马否决。
她表情十分坚定，拒绝得相当果断，看起来没有半点转圜的余地。
周勤礼立马蹙眉，装可怜：“为什么？”
“我们一家三口出行，你掺和什么？”
“再说了，你也去，江南和糖糖怎么办？周主编，你是好人，今天就辛苦你帮我看一下孩子，我们先走了哈。”
说完拉上江德彪和沈秀芝快速离开。
剩下三个人大眼瞪小眼，三脸懵逼。
江南：我什么时候需要照看了？我明明都能一个人照顾糖糖。
糖糖：不知道在干嘛，但好像和我有点关系。
周勤礼：……
这不明显就是要甩掉我吗？
江苗有秘密，她肯定有秘密。
至于这个秘密是什么……周勤礼好奇心作祟，很想一探究竟。
江苗一家三口出去的时间不长，回来时，江南和糖糖已经出去玩了，周勤礼一个人坐在屋里。
北方的冬天清闲到让人觉得无聊，这个下午，江德彪他们都无事可做。
江苗在沈秀芝的带领下去西屋看粮食，打开袋子一瞧，江苗无奈了。
袋子里不是麦粒是面粉，不是稻谷是大米，不是玉米粒而是玉米渣子和玉米面。
这能看出啥来？
江苗抓了把大米，放在掌心端详，米粒扁扁的，瞧着的确不太好。
可面粉和玉米面就完全看不出好坏了，她忍不住叹口气。
沈秀芝搞不懂江苗为什么要看粮食，见她满脸惆怅，关心道：“咋？”
“你不用怕，咱们有存粮，你爸我们不愁吃喝的。”
她以为江苗是在担心她们。
江苗将那把米粒放回袋子里，收了视线：“妈，村里还有谁家有没脱壳的稻米吗？还有没搓过玉米？”
简而言之，她想看原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