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一时间都齐齐看向声音来源之地，就见姜卿皎站在门槛处，身后跟着不少仆妇和丫鬟。
最靠近姜卿皎身边的那个，扫了眼屋子里还跪着的丫鬟，得了自家大姑娘的一个眼神，径直走进去。
见到宜春时，还不忘出声，“宜春姐姐，她既然说是我们姑娘手下的，任凭我们姑娘处置，奴婢便也想瞧瞧，还请宜春姐姐让个路。”
宜春避了避身子，让这人过去站在那丫鬟前头，小丫鬟一看见人便有些慌乱无措，“霜月姐姐，奴婢，奴婢……”
霜月看着笑眯眯的，实则也是个不好惹的，这丫鬟的话只吐了一半，便一个巴掌甩过去。
她的手劲儿也不小，直接将她扇在地上，半边脸颊高高肿起，便是说话都含糊起来了。
“我倒是不清楚我们姑娘身边什么时候多了个你这样的丫鬟，你倒是厉害的，一口一个是大姑娘身边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的身份要越过我去了。”霜月还是笑着，她生着一张娃娃脸，年岁看着也不大，笑起来的时候像个邻家妹妹般。
可这却是姜卿皎身边最为得宠的大丫鬟，基本上姜卿皎身边都是由着她在管事，出了名的不好惹。
小丫鬟这会儿是真的哭了，眼泪砸在地上，落到铺着的地毯上。
“行了，别哭了。”霜月轻声道。
闻此，小丫鬟眼神中闪过一抹希冀，还以为是霜月留了一抹情面，眼泪都不掉了。
但下一刻，霜月笑着说出来更令人感到发冷的话，“这毕竟是五姑娘的屋子，你掉几颗泪都脏得得要大姑娘寻寻库房给五姑娘换个新地毯，若是一会儿处理起来那五姑娘岂不是得换间屋子。”
原先姜妤说打杀之类的话还只是为了吓唬吓唬人，但看霜月这样子，是真的想要将这丫鬟给杀了。
小丫鬟傻了眼，竟是一点都没想到霜月情分半点不留，眼泪掉得更厉害了，却还记得先前说她脏的话，泪珠子都只敢擦掉，不敢落下来半颗。
“现在，能好好说话了吗？”霜月问。
小丫鬟不住地点头，瞧着是再无先前半点嚣张气焰了。
姜妤在一旁看着都觉得心惊肉跳的，这个叫霜月的，看起来是有真本事在手上的。能顶着张人畜无害的脸，却张口闭口都是杀人的话。
“那你现在就当着五姑娘的面讲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霜月收敛了先前的气势，重新笑盈盈的，只是接着道，“但可得说实话了，若是再说些什么歪曲的事实，扰了大姑娘和五姑娘的情谊。”
“莫说这里是寺庙了，我大可以连夜带着你下山找一户屠户，借他的刀剁了你的肉。反正离得近，到时候我还可以为你供一盏灯。”
小丫鬟是彻底被吓破了胆，几乎是毫不怀疑她话中的真假。
“奴婢说，奴婢全都是。奴婢本来是雪姨娘院子里的，雪姨娘想把奴婢塞到大姑娘的院子里，奈何大姑娘身边不好塞人。忙活了许久，雪姨娘才把奴婢塞进来做个杂役丫鬟。”
“听闻姑娘几个听了夫人的话全都来了静安寺，雪姨娘心有不甘，想要搅得几个姑娘间没有安生。到时候从静安寺提早回府，还可以害夫人落个不好的名声。”
雪姨娘？
这还是姜妤进小世界到现在第一次听这个人，身边的敛夏不由附身解释几句，姜妤这才恍然。
这雪姨娘是她爹姜景山的同僚送来的一个乐伎，有一把伶俐的好嗓子，而且尤其擅长撒娇之类，所以在姜景山后院中也算得上受宠。
但雪姨娘是个心气高的，一门心思想要上位，不过都是些见不得人的小手段，而且也够蠢的。
虽然不致命，但也有够让人烦人的。
试问一只苍蝇苍蝇在你耳边“嗡嗡”个不停，可不就是烦躁到不行吗。
是以，姜景山虽然宠过这雪姨娘一段时间，但也被烦得受不了，隔三差五就被罚禁足。
在姜妤来之前，雪姨娘才刚刚被关了三个月的禁足，出来之后倒是夹着尾巴做人了，老老实实的，倒是又得了一段时间的宠幸。
只是没想到，到现在居然又开始了。
姜妤不由有些感慨了，这怕就是古代的笨蛋美人吧，不过她到底图啥啊。
雪姨娘一来没家世倚仗，二来也没有个子嗣傍身的，她凭什么能觉得自己干得掉大夫人的。
凭她脑子不好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