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您身子尚未痊愈！公主！”
添香看着锦秋穿着单薄的衣裳往外跑，吓得魂飞魄散，慌忙取上鹤氅披风追上去。
锦秋奔到殿外的时候天空飘着鹅毛大雪。
她睡了两天一夜，地上已经积起了一层厚雪。
而不远处，一个穿着太监服的男子正跪在白茫茫的雪地之中。
大雪飘扬，落在他的发帽、肩头和衣摆上。
几乎要看不清原本衣裳的颜色，远远看去，素白一片，好似宫中有人作怪，在此堆了一个岿然不动的雪人。
锦秋踩着厚重的积雪踉踉跄跄地奔到顾云奚面前。
添香在后头看着心惊胆战。
“公主小心！”
听到动静，顾云奚才慢慢地抬眼。
他的眼睑上也覆了一层雪霜，面颊被冻得通红，隐隐有皲裂的趋向。
那个张扬跋扈趾高气昂备受万千宠爱的公主正惊慌失措地奔到他面前。
又在想什么法子来折腾他呢？
思及此，顾云奚又垂下眼，不再去看。
锦秋放慢了脚步，走到顾云奚面前，俯下身，伸出手去拉顾云奚。
“你别跪了。”
顾云奚身子一僵，只低着头，未发一语。
添香赶过来看到这一幕，慌忙将鹤氅披风给锦秋披上。
“公主，他只是一个奴才，不值得您这般。有什么事吩咐奴婢去办。可别坏了身子！”
要是公主出什么事，她这条小命不值一提，一家老小多半也会遭殃。
锦秋见顾云奚纹丝不动，固执地跪在雪地上，那几世种种在脑海里反复循环。
如果系统的设定只是为了让旧事重演，那她倒不如拒绝一切开始。
或许她一开始做的判断就是错的，她不应该靠近他。
她的存在本就会给他带来无数麻烦。
他所累种种，兴许也是因为她。
锦秋绷紧脸，缓缓直起身，将肩上的鹤氅丢在地上，脸上的惊慌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冷漠与轻慢。
“本公主只是来看看他死了没。若是死了反倒脏了本公主的寝宫，实在晦气。”
衣袖下的大掌骤然攥紧。
顾云奚抿起唇，声音依旧是不卑不亢的。
“公主所言极是，奴才贱命一条，只会污了公主的眼。”
明明说着最卑微的话，可他的身板依旧挺得笔直。
锦秋闭了闭眼，转过身。
“既然知道，那还不快滚？本公主不想再见到你。”
顾云奚这才诧异地抬起头，只看到锦秋那单薄的背影。
添香忙不迭将地上的鹤氅捡起来，要重新给锦秋披上。
锦秋避开她的动作，轻嗤了一声：“就当本公主赏他的，让他有多远滚多远。”
说完锦秋就抬脚往寝宫走去。
添香站在原地捧着鹤氅左右为难。
“小顾公公，你还是快些走吧，趁现在公主殿下还未动怒，快走吧！”
添香跟在公主身边已久，知晓她并不想要顾云奚的命，否则早就让人砍了他的脑袋，又何必说这些话。
添香又将鹤氅塞到顾云奚怀里。
“公主赏的，你可得收好了。”
交代完添香就转头跟上了锦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