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顾婆子和蔡婆子被带进凌风阁的时候，心中惊讶不已。
面前坐着的，正是二小姐沈轻因，还有将军府的慕太夫人。
真是打死没想到，跟着老太太回去转一圈，竟又回到了碧溪苑……
慕太夫人笑了笑，示意身边的周嬷嬷将两人的身契交到沈轻因手里。
然后对着二人道：“你们如今已经不是沈家的人，从今往后，因姑娘才是你们的主子。该怎么做，你们可不要犯糊涂。”
二人慌忙磕头：“不糊涂不糊涂，但凭主子吩咐，老奴二人无不尽心尽力。”
“好，既如此，沈家的事儿，你们知道多少，就说多少。”沈轻因淡淡言道。
二人怔了怔：“二小姐，是说什么都行吗？”
沈轻因点头：“嗯，只要是秘密的，全说。”
两个老婆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片刻后便开始滔滔不绝。
“老爷虽是偶尔还去大娘子屋里，却许久不与大娘子同床了。先前，大娘子还私下找老太太哭诉过。老太太答应会劝说，但背过脸老太太就在背后骂大娘子一把年纪了不要脸……”顾婆子言道。
以她的想法，上次她们已经说出大娘子不是沈轻因的生母。
那沈轻因定然是对经常薄待她的大娘子心中不满。
先说大娘子的糗事儿，该是没错。
“对，大娘子还十分善妒。其实老爷数次都想纳妾，但因为大娘子死活不同意，老爷只得作罢。清姨娘能进门，那也是因为清姨娘是老太太的表侄女，是老太太一手促成的……”蔡婆子也跟着说道。
“要说这清姨娘长相也甚是普通，可到底是比大娘子年轻许多，难怪老爷只喜欢去清姨娘那儿…….”蔡婆子继续说。
顾婆子有些不同意她的话：“我看倒不一定，要我说，老爷不喜欢和大娘子同榻，那是因为大娘子她有狐臭…….”
“还是因为清姨娘年轻，大娘子擦着香粉儿呢！”
“不对，是大娘子有狐臭！清姨娘又不好看……”
…….
眼看着两个老婆子八卦之魂越燃越旺，越来越离谱。
沈轻因扶了扶额，摆摆手，示意她们停下来。
直接问道：“妙妙的身世你们可知道？”
二人又不自觉对视一眼，恍然大悟。
原来二小姐是想听五小姐的事儿……
“五小姐，她是老爷从外面捡回沈家的，老太太说心疼五小姐可怜，就带在身边亲自教养，别的我们也不知道了……”两个老婆子沮丧的摇头。
可惜呀，二小姐最想听的事儿，她们不知道……
不过顿了顿，顾婆子又道：“老奴倒是觉得有一点很怪。”
沈轻因盯着顾婆子：“说来听听。”
“就是先前在玉湖县的时候，老太太从来不让五小姐 在外人面前露脸。有一次，前院有客人，杨老六家的带着五小姐去了前院，结果老太太回去后，让人狠狠抽了杨老六家的几鞭子。”
“你这么一说，我倒是也想起来了，的确是有这么回事。直到来了京城，老太太才没向从前那样拘着五小姐。”听完顾婆子的话，蔡婆子也言道。
沈轻因心下一动。
细想起来，妙妙在玉湖县的时候，的确一直待在沈家的后院。
曾经有几次，她出门的时候，想要带上妙妙，却偏巧每次妙妙或身体不适或有其他事，总之是不能与她一起出门。
她虽每每觉得遗憾，却从未仔细想过。
如今看来，这其中必有蹊跷。
不让妙妙见外人，难道是怕妙妙见到熟人，被人认出？
要不然，有什么必要，如此严格的约束着一个几岁的小孩子？
沈轻因这么想着，顿觉振奋起来。
妙妙的家人，很可能就在玉湖县……
康王府。
眼看就要过年了，整个府里的下人都分外忙。
清扫的清扫，采买的采买，还有忙着往各个府里送年礼的……
沈溶月院子里的下人也很忙。
不过忙的不是清扫采买，更不是送年礼，那远远轮不到她们——
几个丫鬟婆子日日里忙的，是伺候沈溶月沐浴。
大冷的天儿，沈溶月每日都要香汤沐浴。
可她的院子里虽是有个小厨房，使银子托人买了大锅，能够烧水，却并没有水井。
最近的水井，在王府的大伙房前，距离她们的院子足有几百步。
可苦了几个丫鬟婆子，轮番的去挑水，挑了水，又赶着烧水，烧好了水，又慌着往浴桶里装。
泡好香料，调好水温，等到沈溶月泡上小半个时辰，再将水一瓢一瓢往外舀出，装进水桶，提出去倒掉。
这几乎就要花费她们半天的功夫。
一连几日，日日如此。
统共就四五个人，个个累的腰酸背痛的。
沈溶月才不管这些。
她心情好着呢！
与刚进王府那两日相比，她这几日过得格外舒心。
世子爷果然被她在床榻之上的魅力折服，几乎日日晚上都来，偶尔的，白天也会来，回回都极尽缠绵……
她觉得，自己离成功越来越近了。
只要她趁热打铁，再加一把劲儿。
即便沈轻因还活着，也没沈轻因什么事儿了。
这些天，她使银子搞来了一些花瓣。
虽是春夏时收集起来的干花瓣，泡澡却依然是十分好闻。
世子爷也着实喜欢，每每抱着她直夸香……
再一次沐浴完毕，沈溶月低头闻了闻自己身上好闻的玫瑰花香，满意的吩咐一旁的银心，为自己擦拭身体，穿好若隐若现的薄纱内衣，再罩上一层保暖的冬衣。
之后便在屋里静静地等着世子过来。
等着等着，心血来潮。
每次都是世子来她屋里，若是她主动去找世子，世子的感受会不会更加不同？
说起来，世子昨夜好似没有先前那么有兴头了……
一完事儿便走了，也没多停留一阵儿……
是时候该有些新鲜和改变了！
沈溶月打定主意，今日主动去找世子爷。
她紧了紧自己身上的冬衣，带着银心出了院门。
世子的竹兰院，她虽是一次也没有去过，好在是已经弄清楚了方位。
或许是因为下人们都忙着，一路上倒也没有像前几日那样一出门便有婢女拦着。
沈溶月一路来到竹兰院门口，正碰上秦越泽出门送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