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你想得不对。”
一直留在堂屋里，也不知道因为什么留下来不走的程大宝，又在一边插起嘴来。
“要是人家有心想养她，有没有钱都会养她，从你手里过一下，有什么意思呢？
说来说去，还是刘芸不招人喜欢，要是招人喜欢的话，早就有人把她娶走了，也不需要我还为她烦。”
靠墙站着的陆鸣，捂着嘴，悄悄笑出来了。
扭脸对着堂屋的门，翻了个白眼，心里道，真讨厌。
“她是我闺女，需要你操哪门子心？”
“她想和我讲话啊，我不停下来和她讲几句吗？”
“那你走不就行了吗，我觉得你走过去了，她不会拿刀去追你的。”
“那你到底还会不会把她讲个那个人了？”
“哎呦，我就是操心啊。
原本我还以为今天来的这个……叫什么来着，陆鸣的男人，是想帮领导讲两句话的。
上两次来，我觉得他还不错。
那刘丽年纪也差不多了，去过城市，人也能干，还有个裁缝的手艺。
两姐妹能在一起，我总算也放心些，还能有个台阶下，让今天来的这个人，觉得事情办的还不错……”
刘三春听到这里时，又忍不住了，叹口气埋怨道，
“你这个人啊，想嫁闺女想成这样，都没有把人家弄明白，就想把闺女往他哪里塞。
他两次来，我都会他很看重的，你不明白吗？”
“我以为你是觉得他是个读书人才尊重的啊。”
“就是因为是个读书人，才尊重的嘛。所以我讲你这个人，脑子里面有包。”
听到这句话，刘芸不高兴得回头，也瞪了堂屋门一眼，轻轻叹口气，对刘三春这样说她妈，非常不满意。
“哪个叫你鬼鬼祟祟给人家寄信的？你寄信之前和我讲一下不好吗？”
“你怎么知道我寄信的？”
“邮递员是我们家老表，我还不知道。人家看到信封上写的那个厂，从我门口路过的时候就问了我啊。
怎么不是写给你家讲的那个宋建设，是写给另一个人的。”
“我讲你们这些人啊，屁大一些事情都要议论。
那要是将来，我们这里出了万元户，你们怎么办，开多少桌来讨论，
需不需要我把板车给你们，去隔壁村子再拉几张桌子来。”
陆鸣再也忍不住了，缩着肩强忍着笑，像是更开心了。
好像这种感觉，和河水流淌的感觉一样，他稍稍用力，拉了拉刘芸，指向了院外，向她示意一起去。
刘芸不敢跟他去，也不敢在门口跟他拉扯，看到院子里没有亮光，里面的人也看不见，藏在陆鸣的后面，从一边快步走出去了。
一到外面，陆鸣感觉更轻松了，拉扯着刘芸的胳膊，把她扯近了一些。
手搭在她的肩上，把她搂住了。
刘芸从来没有过这样，又觉得痒，抗拒得只想把他给推开。
陆鸣感觉到这个动作后，突然间忍不住，来了一句，
“我不高兴，不喜欢你。”
“是吗？那好像就对了。”
刘芸听到这话时，居然很认同，还有一种松了口气的感觉。
“你也觉得我二妹妹不错，是不是？”
“不是的。”
陆鸣走到河岸旁边，又在大石头上坐下来了，叹口气道，
“我只是想问一下，你能不能帮帮我，就是帮我……有一个你这样的老婆。”
黑暗里，刘芸觉得这句话，比夜晚还要摸不着边。
“你讲的，我听不懂。”
陆鸣撒娇般得，轻轻跺了下脚，把刘芸扯到自己身边坐下了。
“你就当我，很需要你帮我这个忙，好不好？
我……明天要去见我哥哥了，想到要见他，我就好紧张。
因为我以前有过一个女朋友，可是我哥哥不喜欢，就把我们俩给拆散了。”
刘芸很感兴趣得问道，“为什么要把你们俩给拆散。”
“因为他觉得那个女孩子，会把我给带坏了。
就是我上次来，和你讲的那个出国的女孩子，还有刚才和你说的，拉过手的，就是她。
所以现在，我一直是个单身汉，他老觉得我是在他作对……
我想让他知道，我不是在和他作对，我只是没有找到而已。”
“你想让他以为，你现在找到了，是吗？”
“对……”
“可问题是，找到了，也不会和她结婚吧，要是你哥哥还不同意，怎么办？”
“不会的，我哥哥这次一定会同意的。”
陆鸣说得斩钉截铁，
“就是我们俩互相帮个忙，我请你结个婚，你帮我在哥哥面前，让他觉得我是个长大的人。”
刘芸表情痛苦得看着他，在黑夜里显现出来的轮廓。
“我听不懂。”
“你怎么会听不懂呢？有时候，我觉得你挺聪明的。
只不过……有时候……怎么讲呢，就是有你在，我觉得自己好像没有那么笨了。
而且我只要想到，有你垫底，我就好开心，我只要想到你，我就想笑，停不下来的想笑，怎么办？
要是我以后和别的女人在一起，本来很不开心的，可是我要是想到你了，我又笑了，她会不会觉得我有病。”
“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你觉得我好笨。”
“我不是觉得你好笨，我是觉得……”
陆鸣的声音渐渐平静了下来，重新整理了一下思路，
“我是觉得，你和我以前好像，有一种懵懵懂懂的感觉。
我想和这样的人在一起，我觉得好简单，我不需要担心什么。
可是我现在觉得，我好像把好多事情给弄错了，就是我没有想明白，就和你乱讲话。
然后，你会觉得，我在骗你是不是？
我原本没有想过，会怎么样的，可是和你讲话之后，我觉得好开心，
我不想以后，没有这样开心了。
你明白我的想法吗？你可以考虑一下的，就当我们现在才开始说这件事情好吗？”
刘芸想了又想，还是不明白，
“你是不是怕你哥哥讲你，所以想感觉抓个人充数的？”
“不是的，我和你说话之后，我觉得我开心，才想和我哥哥说这件事情的。
我想我哥哥可以帮我，不让你觉得我在讲鬼话。”
“可我娘不愿意啊，她不是说了吗，她觉得刘丽比较能干。”
陆鸣想了一下，“刘丽是哪一个？”
“我二妹妹！”
陆鸣笑了，“我又忘了，我根本没有脑子想这些事情，我现在只想知道，你对宋建设有没有喜欢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