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四季吓得赶紧又把门关了回去。
她哪能想到有这么多领导在沈洲办公室里，不会都是来劝沈洲回家的吧。
这沈开元虽然已经退休在家，但是在绥阳还是很有威望，如果他真的能不顾面子去找动员医院的领导，这些领导还真的要给他沈开元这个面子。
诊室的门紧紧关着，林四季也不敢贴着门去听，隐约就听到说什么上门道歉。
似乎跟她中午在方书明办公室听到的有些类似，估计还是一件事。
所以沈洲昨晚很晚才回去，也跟这件事有关？
林四季听不见内容只能胡乱猜测，站在外面又什么也听不见，干脆到住院部找万有宁去。
万有宁晚饭吃好，正准备到医院后面的小花园去散散步，正好看见林四季过来。
“嘿呀，小林你这一收拾我都险些有些认不出你来了，对了你下午上哪去了，怎么这个点又回来了？”
“办点私事去了，叔你这是散步去啊？我陪你啊。”
万有宁摆摆手：“不用，我就楼下走走，你有事忙，就忙你的。”
林四季还是跟着，一路走到医院后面的小花坛，她才松口说道：“其实我就是特意回来找有宁叔您的，我想跟你谈个合作。”
“合作，听起来有意思，不知道你想跟我合作什么？”
林四季开口了，自然就直接说了：“我有一批木材，我想直接卖到你们木材厂。”
万有年还以为林四季说合作是说着玩，结果听她一本正经提木材的事，他脸上的笑意也压下去。
四处看着也没人才放心说道：“小林，你是前几天听见我说什么了？”
林四季很大方地点头，她能如此直接开口跟万有宁谈这个事，就是听到那天来探望他的人跟万有宁提了木料。
“我听那位位叔跟你说，他最近这段时间收木料都不是很理想，我也就是听到这些，所以我猜你们想要木料。”
当时对方就是说到这里，看到林四季拎着水桶进来就打住没往下说。
万有宁看林四季如此坦诚，他也不再藏着掖着：“我确实是让他这段时间在你们这一带搜集木料，但是因为他是外地人，大部分人怕上当受骗，根本不搭理他。”
“我有五方左右的杨木卖给你，都在20公分大小。”
林四季太直接了当，惹得万有年大笑起来：“你就不好奇我为什么让他跨省来这收木料？”
背着偷偷收，还是跨省收，除了利益驱使，还能有什么原因。
林四季继续装傻：“不好奇，反正你要买木头，我就卖木头，我只管价格合不合适。”
“如果是20公分的杨木，一方我能给你这个价。”万有宁把一只手抬起来。”
这价格确实让林四季很吃惊，这边林场收购价是300，转到木材厂她估摸最高在350左右，万有宁竟然开出500的高价。
“叔也不瞒你，我们省的木料价格就是比你们高，因为我们林子覆盖没你们好，难得碰上你这么个有头脑，有胆识的人，我想跟你长期合作。
所以这是我给出的诚意价，五方以上不收运输费，五方以下，一方加收10元运输费。”
万有宁从那天林四季跟陈永志斗嘴就看出来她不是一般的小女娃，而且他隐约听食堂那个叫王丽华的女子说这姓林的还是沈洲爱人。
沈洲这么个人物，娶的人自然也不会差。
再考虑到自己的病情，他肯定是拿出百分百诚意跟林四季合作。
“你觉得怎么样，合适的话，开砍日期，开砍地点给我，当天装货，当天付钱。”
这个价格，这么个合作方式林四季是一点问题都没有。
她好奇的是万有宁收集的这些木料都是怎么走流程，要知道这个年代可不是随便买卖。
“我是没什么问题，就是好奇你这么多木料怎么运作？”
“你是想问我怎么弄到木材厂去是吧？”
林四季点点头，他万有宁就算是木材厂领导，但是总不能一手遮天吧。
“这很简单，你们这边林场有没有超额多收木料的情况？”
“每个林场应该都有吧，下面大队多砍，他们只能多收。”
林四季说出这句话，大概已经知道万有宁是怎么运作了。
“你把私下收来的木料归到林场去，然后林场再转到你们木材厂，但是多出的份额钱归你？”
万有宁没否认，只是说道：“我也不伤天害理，也没侵占国家资产，卖木的人拿到好价格，林场的人多了点收入，我也拿了点好处，皆大欢喜。”
这个林四季不否认，所以她才极力促成边山大队这笔单子。
万有宁给五百块的价格，她可以四百五十给到生产队，这样生产队能比卖给当地林场每方多出一百五十元，自己还能赚五十元。
万有宁那里保守肯定也赚个好几十块。
“那这合作我们就这么定了叔，详细的时间地点我后面会给你，天色不早了我得回家吃饭。”
万有宁点点头，示意林四季先走，突然又想到有问题要问：“你跟沈医生是…”
以前没谈合作的时候人家一个小姑娘，他一个老大叔问人家私事不合适，现在合作谈好，关系更进一步，了解一下无妨。
“我们是夫妻。”林四季必需厚脸皮这么说。
她很清楚这单合作能这么顺利，沈洲有一定功劳。
万有宁笑道：“难怪呢，郎才女貌，郎才女貌。”
林四季担心露馅，还是打算到沈洲诊室跟他打个招呼，顺便把他的手表还给他。
到沈洲诊室时里头竟然黑灯瞎火，看样子他好像回去了。
林四季再到车棚已经不见沈洲的自行车，也不知道是回林家湾还是回沈家大院。
不管怎么样，这个点她得先回家去，肚子都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回到林家湾时看沈洲那屋亮着灯，林四季也先不管，回家吃饭后把沈洲的衣服带上，才到排屋那找他去。
沈洲在屋里看书，听着敲门声也不搭理，他住进来第二天开始，经常有人敲他房门，一般不吱声的时候他都不会理会。
林四季再敲几下，看他没反应，只能喊起来：“沈医生开门，是我，林四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