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绯闭了闭眸子。
心脏像是被针扎一般，细细密密的疼痛几乎让他一阵晕眩。
还有愧疚，像是套在脖子上的枷锁，让他难受到发不出声音。
他应该再多问问尉迟生的。
是他先入为主，太信任系统了。
系统感受着时绯的情绪，瑟瑟发抖。
她现在承认了，这确实是她这个笨脑的问题......
曾廖思考了一会儿，才又道：
“我看他不太像是什么心理疾病，但状态又很奇怪，你还是跟他好好谈一下这个事情比较好，毕竟，源头其实除了苏白野，还有你。”
“嗯。多谢。”时绯缓缓点头。
曾廖眯眼：“对了，还有最后一个问题想要问你。”
“请说。”时绯回应。
“就是，你对尉迟生是一见钟情吗？我看你之前在网上跟一个叫顾沉封的还有点关系呢？”
曾廖担忧。
时绯叹息，他看向曾廖，牵起唇角：“不仅是一见钟情，再见也是。”
曾廖一下哑口无言。
......这omega，真的好会说话。
怪不得尉迟生那么着迷。
曾廖又踌躇着道：“对了，其实还有一件事，就是时白......你是时绯...嗯......”
时绯摇头：“没有时白，不是双重人格。在尉迟生身边的，从始至终都是时绯。你不用担心。”
曾廖皱了皱眉头。
他是听明白时绯说的话了，但是又觉得云里雾里的让人搞不清楚怎么回事。
不是双重人格又是什么？
但因为跟时绯其实并不熟悉，曾廖最终还是道：“好吧。”
时绯起身：“多谢曾院长了。以后我会好好照顾尉迟生。”
“嗯。”曾廖点头，客套了一下，“你们互相照顾，互相照顾。”
时绯打开门。
尉迟生正站在门边。
他见时绯出来了，立刻道：“时绯，你跟曾廖说了什么？”
曾廖面上已经没了刚刚跟时绯那严肃的模样。
他率先笑着开口：“时绯说对你一见钟情，再见也是。”
尉迟生心脏猛地跳了一下。
他的目光落在了时绯的身上。
时绯见尉迟生不说话，桃花眼微微弯起：“尉迟生，现在不说我是愚蠢式爱情了？”
尉迟生喉结滚了滚。
他耳根发烫：“......其实也可以是完美式爱情。”
“你俩花样有点多啊。”曾廖客观评价。
还扯到学术上去了。
时绯轻笑道：“尉迟生，还有什么想要告诉我的吗？”
尉迟生顿了一下，点了点头：“时绯，还想让你跟我去个地方。”
“好。”时绯弯唇。
他转头看向曾廖：“今天辛苦曾院长了。那我们就先走了。”
“去吧去吧。”曾廖挥挥手。
尉迟生犹豫了好一会儿，才小心翼翼地拉住了时绯的手。
时绯眼睫微颤，将手指伸进了尉迟生的指缝。
十指相扣。
尉迟生呼吸一滞。
指间的触感温热细腻，严丝合缝的扣在一起，没有任何风能钻进去的空隙。
尉迟生的心似乎也被填满了。
他哑声唤道：“时绯。”
时绯歪头看向尉迟生：“怎么了？不想牵吗？”
“想。”尉迟生紧紧扣住时绯，大步走向车子。
他给时绯拉开车门，护着时绯的头顶，让他先坐了进去，而后才去了驾驶座。
时绯转头看了看精神病院，有些恍惚。
这里，装的是尉迟生最难受的一段过去。
他不会让尉迟生再回到这里了。
时绯想着，回头看向尉迟生。
尉迟生倾身过来帮他系安全带。
时绯拉住了尉迟生。
尉迟生保持着靠近时绯的姿势，微微垂眸。
时绯轻吐了一口气，闭了闭眸子，半晌，才开口问道：
“尉迟生，头还疼吗？”
尉迟生怔了一下。
片刻后，他缓缓道：“曾廖都告诉你了？”
“嗯。”时绯点头，“都告诉我了。”
尉迟生愧疚地解释：“时绯，抱歉，我不是故意不告诉你的。我很清楚我自己不喜欢苏白野。但是，就像曾廖说的那样，我会头疼。”
时绯抿了抿唇，才又问了一遍：
“那现在呢？现在跟我在一起，头会痛吗？”
尉迟生几乎是有些急切地回答：“不会。”
头疼不疼都无所谓。
他绝不会因为这个就离开时绯的身边，时绯也不能因为这个让他走。
“不要骗我，尉迟生。我知道你还会疼。”时绯定定地望着他。
尉迟生顿了一下，才妥协地叹息：“我已经习惯了。没有之前疼了。很容易忍受的。”
甚至比不上小时候挨的打。
时绯听着尉迟生的话，咬紧了唇瓣，眼眶逐渐有些红了。
真该死啊。
这剧情，真该死。
系统唯唯诺诺，不敢说话。
时绯深呼吸一口气，努力找回自己的声音：“所以，之前在我发qing的时候，不标记我，也是因为头疼？”
“...嗯。”尉迟生点头。
“靠近苏白野就会好，靠近我就会头疼。”时绯抿唇。
就算如此，还要拼命地靠近他。
时绯心中越发觉得扯着难受。
尉迟生见时绯的眼眶愈发红了，立刻有些慌张。
果然他就知道不能把这件事情告诉时绯。
这很难让人不误会！
他手指轻轻按上时绯的眼角，焦急哄道：“时绯，我不喜欢苏白野，甚至根本不想看见他。”
而且看见苏白野欺负时绯，他还觉得很讨厌，看见顾沉封那样对时绯，也想让顾沉封直接消失。
尉迟生指尖触到了一丝湿润的热意。
他更慌了，语气努力放软：
“时绯，靠近你我才会觉得好受些。我喜欢你，厌恶苏白野。相信我好不好？你不要哭......不要生气.......”
时绯看着尉迟生急切解释的模样，心里觉得又难受又好笑。
他是第一次因为心疼一个人，忍不住鼻酸。
尉迟生本来不该受这样的痛苦。
时绯轻叹一声，解开安全带，勾住了尉迟生的脖颈：
“尉迟生，没有生气。我相信你。”
尉迟生闻言，缓缓松了一口气。
时绯嗓音有些沙哑：“尉迟生，对不起......头疼不是你的原因。”
他说不好自己的到来对尉迟生是好还是坏。
他没来，尉迟生就会好好的走完剧情。
他来了，尉迟生跟他相爱，但是会这么痛苦......
尉迟生看着时绯的模样。
他犹豫了一会儿，才张口问道：“时绯，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
“......嗯。”
时绯放开尉迟生。
他已经不知道该怎么让尉迟生摆脱剧情了。
尉迟生这么看来，分明很早就认清了，他只喜欢他。
系统不让他说关于这个世界的事情，也不靠谱的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时绯琥珀色的眸子深深注视着尉迟生：“尉迟生，即便跟我在一起会头疼，你也不在乎吗？”
“时绯，我知道这么说很矫情。但是......离开你的那段时间，更疼。”
尉迟生呼吸有些颤抖。
他怕时绯离开他。
看着时绯对别人笑，收下别人的礼物，他几乎要嫉妒疯了。
时绯看着尉迟生，觉得喉中像是被什么哽住了让他说不出话来。
他在心里喃喃询问：“系统...这样，够了吗？我能留下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