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423还没有死，而且，我还需要她活下去。”
符华这时候已经被奥托的话语震惊在原地，连气都没有喘上了。
奥托还在侃侃而谈，像是个在炫耀玩具的孩子：“现在，在那具身体里，寄宿这两个意识，一个，是被你们称作‘琪亚娜’的K423的意识，另一个，是空之律者西琳的意识。
“在吸收了静谧宝石和高浓度崩坏能后，寄宿在那具身体中的西琳意识开始活性化，并顺利占据了这个容器，最终，促成了空之律者的再次觉醒。”
“呵”奥托说到这里，淡笑了一下：“但这并不是我想要的结局，到这里为止，我称作第一阶段，接下来，才是真正的正戏。”
奥托微微抬手，作着一个握掌的动作，好像一切都在这个男人的手掌中一般。
“K423的意识因为律者的觉醒而陷入了沉睡，但她没有消失，那么，如果反过来，K423的意识战胜了西琳的意识，会发生什么事呢？”
符华看着自己面前的那个熟悉的面容，现在，才感觉到这个男人是如此的陌生，陌生到符华的内心都有稍稍的恐惧。
对这个男人的疯狂的恐惧。
奥托可不知道符华心中对他形象的转变，或许，就算他知道了也不会在意吧，只见他脸上依旧是淡淡的笑容。
“答案是，将诞生一个拥有律者力量的‘人类’，这点，已经由第三律者和第四律者证实了，即使律者的意识被压制，律者的力量也不会消失。
“操纵一个人类，远比操纵律者要简单。”
奥托说到这里，握着的手掌也放了下来：“当然，要让K423的意识获胜绝对不是什么容易的事，但也不是完全不可能。”
说到这，奥托的脸上浮现出一丝丝的无奈：“本来，我还想让陈望参与作战，以我们亲爱的客卿的实力，五五开似乎不是难事，但很可惜，我们的客卿好像的确是太不简单了，连那位自傲的律者也要用放逐的方法。”
奥托摊了摊手，以此来述说着自己的无奈：“最先的作战计划失效，我也只能进行我的次项计划了。”
难道说……符华想到了一个可怕的可能性。
奥托看着符华的表情，缓缓开口道：“我想你已经猜到了，没错，那就是‘感情’，感情将创造奇迹。
“原本我还想着我家的客卿和K423有着什么关系呢，以一位客卿的性命换来一位可控律者的力量这不亏不是吗？
“但可惜，我们的客卿还是太内向了，也因为空之律者的原因，我们的可爱的客卿，现在帮不上任何的忙，既然如此，要走这条路线，那就只有……”
“你！”
符华怒火中烧，她没有想到，这个平日里都能看到的幽默风趣的男人，居然就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疯到拿自己的孙女做实验！
奥托一点都不担心符华暴起杀人，因为现在的符华，连站起来都是个问题了。
“我一直相信，人与人之间的深情，会化作最纯粹最强大的力量，在K423入学圣芙蕾雅的这几年里，她们的心中，已经结下了无法被斩断的‘纽带’。
“还有带有传奇色彩的陈望，他也和K423，以及第三律者的素体交集颇深，这也是我让他入学到圣芙蕾雅的目的，虽然我们的这位客卿并没有如我预想中的那般完成我的任务。”
“但是这也足够了，就算不是爱情，这些幸福温暖的回忆，也终将会化作K423的力量，去撕裂不知爱为何物的律者之心。”
符华怒目圆睁：“她们……她们会被杀的。”
奥托脸上依旧是风轻云淡：“我知道，战力的差距一目了然，更别说陈望还离开了这个战场。
“但我不能向她们提供帮助，不能有任何外人介入这场神圣的战斗。”奥托的那双淡绿色的眼瞳，在此刻，才终于闪烁起光芒：“正是在这样的绝境中，人性才会绽放出最耀眼的光辉。”
“根据我的计算，当牺牲者出现的时候，K423就会夺回这具身体……无论是谁。”奥托的眼眸闪烁的刺目的光辉，但是神色却平静了下来。
“我相信德丽莎，相信她的学生……”
“用爱，杀死律者……”
“这是只有她们才能完成的伟业，当然，这个前提是我们的客卿不再出现的情况下，如果我们的客卿入场了，那就是另一种情况了。
“而这种情况，在我们可爱的客卿目前在虚数空间的情况下，已经可以暂时的说，是不可能发生的了。
“所以，现在，是德丽莎时间。”
符华怔怔地看着奥托，心中早已翻腾起惊涛骇浪。
疯了。
这个男人，彻底地疯了。
不……从一开始，他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那自己所做的一切，在这个家伙看来，是不是如同他规划的戏曲中的小丑一般，滑稽可笑地跳动着呢。
奥托淡绿色的眼眸盯着符华，磁性的声音传入符华耳中：“我的朋友，我现在认真问你。
“你的行为已经超出了我的控制，所以我选择告诉你一切，即便如此，你还是要反抗我吗？你，还是要阻止我吗？”
符华笑了，笑得有些歇斯底里。
“朋友？”
“你的话语里没有一丝良知，只有深不见底的自私和谎言践踏他人的感情，玩弄他人的命运，你甚至没有一刻……觉得自己是个恶人……”
“奥托.阿波卡利斯，你让我打从心底里……感到可悲……和憎恶。”
符华想起了空之律者离去前说过的话语。
奥托闻言，微微抬头，像是在看天上的浮云，又像是在思考着什么。而这一抬头，也让符华难以再看清奥托脸上的表情。
而奥托缓缓抬手，金色的光辉凝聚于他的右手，渐渐变成了火枪的形态，而枪口正缓缓指向已经倒地脱力的符华。
拟态.天火圣裁。
这是一段漫长的过程。
长到着五百年的记忆，恍如梦幻泡影，在他的眼前一一消散，化作虚无。
那又是一段极短的过程。
短到回过神时，他，已经完成了选择。
枪口迸发出火焰，火星溅起的雪花映入奥托的眼中，但是他依旧是那般表情。
只不过，笑容，早已消失不见。
看着已经彻底倒在地上的符华，奥托缓缓开口。
“赤鸢仙人，我没有说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