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休铃响起的前几分钟，乔安就醒过来了。
身旁的位置没有人，乔安爬起来，揉了揉眼睛，睡眼惺忪的环视一圈周围，仿佛对这个世界很陌生一般。
周恪礼接了点水走回来，见他望着窗外发呆，没忍住揉了一把他的脑袋。
“还没睡醒吗？”
乔安伸了个懒腰，外套从肩膀上滑落，被周恪礼及时接住。
周恪礼把装满热水的瓶子放进他手里，“喝点水清醒一下。”
乔安被杯壁的温度烫了一个激灵，语气黏糊糊的抱怨道：“我还是好困啊，学校什么时候能改作息表？”
“应该下周吧。”周恪礼把他身上的外套取下来，见他里面穿的还是夏季校服，皱眉嘱咐：“明天多穿一点，最近降温了，容易感冒。”
乔安身子弱，每每到了换季的时候就容易生病。
眼瞧着马上就要换季了，他还穿着一身短袖衬衫。
乔安点点头，抿了口热水，准备穿外套。
手里抱着水瓶，单手套了一只袖子，另一边的衣袖怎么也套不上。
周恪礼伸手帮一把，而后把人转过来，不放心的帮他把外套拉链也拉好。
“我不冷。”
周恪礼面无表情的把自己的外套也给他套上，“你每次都说不冷，结果呢？”
每次都说不冷，结果每次都会生病。
每次他一生病，周恪礼就好像比他家里人还担心。
乔安张张嘴，自知理亏，抱着水瓶当热手袋，不再反驳。
等到周恪礼的同桌来了，乔安才起身准备回到自己位置上。
周恪礼的新同桌是个男生，搬过来后跟周恪礼说话的次数一个手都能数的过来。
乔安见他对自己似乎很有敌意，没等周恪礼换好水回来，自己就走回去了。
最后还是周恪礼亲自把水瓶送到了他的手上。
下午第一节课是自习课，乔安翻出上午没写完的试卷，准备继续刷题。
唐樾捧着书悄咪咪的凑过来，有些好奇的问：“乔安，你跟周恪礼玩得很好吗？”
“他看起来好像很关心你啊。”
乔安立马就点点头，“对，怎么了？”
“可是你跟周恪礼不是这个学期才认识的吗？”
乔安没有多想，下意识的就把他跟周恪礼的关系说了出来。
“不是啊，我跟周恪礼认识好多年啦，可是说是一起长大的。”
唐樾震惊，“一起长大的？”
“那你们之前怎么……”
唐樾说到一半就止住了。
周恪礼之前对乔安的态度，怎么看两人都不像是好朋友的样子。
乔安用笔尾挠了下脑袋，小脸皱起来，不知道要怎么跟他解释。
“那是因为我们之间发生了一点小矛盾，但是现在已经解决啦。”
唐樾垂眸思索了半晌，随后抬起眼来望着乔安的侧脸，一边说一边注意他的神情变化。
“怪不得周恪礼对你这么好，好到感觉已经超出了朋友身份的程度。”
乔安听了这话，天真的笑了起来，“我跟他本来就不止是朋友啊，是很好很好的好朋友。”
唐樾叹了口气，扶额。
没想到这人根本就没听出来他话里的意思。
下午的体育课依旧是跑了两圈后便解散。
解散后，周恪礼三人跟平常一样，抱着篮球跑去了篮球场。
乔安跟程一维约好了要补习，班上人太多又吵，两人找了个避风的小亭子坐下来。
程一维听到一半便开始钓鱼，乔安提醒了好几次都没什么作用。
眼珠一转，突然想到了这个方法。
“你上次的数学进步很大，我准备给你一个小奖励。”
果不其然，程一维迷迷糊糊的听着，下一秒就打起了精神。
“什么小奖励？”
“我还没想好，要不你自己选？”
这么一说，程一维可就来了精神，瞌睡也不打了，鱼也不钓了，撑着下巴认真的想起来。
想了好一会，乔安也没等到他的回答。
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程一维眼眸猛地一亮，转过身来看着乔安。
乔安心里的感觉不太好。
下一秒就听到程一维一脸真诚的说：“乔安，要不你做我男朋友吧？”
乔安眉心一皱，下意识的就拒绝：“不行。”
程一维的神色迅速颓败下来，“可是我没有其他想要的了。”
他绞尽脑汁想半天，也只能到想到这个。
他真的很喜欢乔安。
距离上一次被拒绝已经过去了好几个月，他对乔安的喜欢不减反增。
明知道乔安或许会拒绝他，可没想到乔安的态度几乎是毫不犹豫。
这也正是表明了，乔安还是不喜欢他。
程一维叹了声气，挫败的趴在桌上，手指在桌面上画着圈圈。
乔安见他失落的神情，心下不忍，语气软了三分，“除了这个，其他的都可以。”
“这个奖励也不着急兑现，你什么时候想到了随时都可以跟我说。”
程一维咬着唇不说话，侧过脑袋去，颇有一副不想理他的模样。
乔安盯着他的后脑勺，试探性的问：“你生气了吗？”
过了几秒，程一维才摇头。
他也不是生气，就是被拒绝了有些伤心。
“我哪舍得跟你生气。”
程一维爬起来，神情恹恹道：“乔安，你到底喜欢什么样的男生啊？”
乔安一愣，“我也不知道。”
“你不会不喜欢男生吧？”
程一维这才想起来乔安从来没有说过自己的性取向。
如果乔安喜欢女生，那他这几个月的努力不是都白费了。
乔安叹出一口气，对他无厘头的猜测无奈极了。
“我也不知道，我不敢肯定自己喜欢女生，却也没有一定的把握觉得自己是同性恋。”
“看以后我会喜欢上什么样的人吧。”
乔安微微一笑，“以后我喜欢上的人是什么性别，那我的取向便是什么。”
程一维这下算是明白了。
说白了，乔安就是不喜欢他。
这无关性别。
想到这，程一维本就受伤的小心灵，这下更是像被扔进了苦瓜坛子里。
“现在有精神学习了吗？”乔安问。
程一维瞥他一眼，无能狂吼，“我刚刚才失恋，这还没走出来呢，你就要我学习？！”
“乔安，你喜欢的人是学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