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电波的结果打印在了两张纸上，被拿到林语面前。
“您看，您的脑电波从开始检测时为β波，后来您放松下来变成了a波。”
图纸上是类似于波浪号的图案，林语没看出有什么明显的区别，只能听见拿着脑电图的这个人在自己耳边滔滔不绝。
“行了行了，我信我信。”林语打断了两人的解释，她感觉要是再听下去自己脑袋就要爆炸了。
而且，凭自己的智商，应该不会梦到这么有逻辑这么合理的东西……吧。
一般情况下，一个正常人是不会怀疑自己所处世界的真实性，也不会怀疑自己是否在梦境里。
但心中一旦种下了名为怀疑的种子就再也去不掉了。
没有人能够完全准确的证明这是现实世界，就算真的证明出来了，怀疑这里不是真实世界的人也不会相信。
他们会认为这些证据也是自己的大脑亦或是真实世界中的人为自己虚构出来的。
他们会怀疑周围的一切，物品，路人，亲朋好友，到最后他们甚至会开始怀疑这个世界的逻辑。
没有人能把他们从这份深深的怀疑中拉出来，除了他们自己。
这是一个死局，能破开的只有在局中的自己。
幸运的是，林语对周围的怀疑并不深刻，她依然愿意主动相信这里是现实世界。
“谢天谢地，你还没疯。”
听到林语相信这是现实，布瑞斯双手合十抵在自己脑门上仰头，做出一副拜谢神明的样子。
林语摘下自己头上的电极片：“散了吧，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别围着了。”
众人作鸟兽散，原本拥挤的中央只剩下林语和布瑞斯四人还在。
“我被子怎么在这？”林语指着地上的蓝白色被子。
刚刚没仔细看，现在才发现自己本应该在宿舍床上的被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躺在了实验室的地上。
派塔戳戳手指，道：“我们之前以为你发烧了，就把你用被子裹起来带过来了。”
林语扶额：“下次别裹被子了，发烧捂汗会死人的。”
“好的。”
“传送器有吗？回去吧。”林语顿了几秒，狐疑的看着派塔和派泽：“你们不会没拿回去用的那个吧？”
“拿了。”派塔拿出一个黑色的小按钮晃了晃。
林语松了一口气，“那就好，走吧。”
她走过去捡起那床被子，拉住派塔的手就要走。
“等等！”
布瑞斯出声叫住了她：“你为什么会精神崩溃？”
林语松开了派塔的手，没有出声。
“你刚刚差点因为精神崩溃造成的异能量紊乱死了！”
听到异能量紊乱这五个字，林语瞬间明白了自己脑海中那股莫名其妙的能让自己平静下来的能量是从哪来的。
那是数个精神系异能者对自己进行的精神干涉与安抚。
如果没有他们的精神干涉，恐怕自己就真的死于异能量紊乱了。
林语低垂着眉眼，轻咬住自己的下唇。
那个梦，第一个梦……自己的父母，他们说的话，自己所看见的一切……
这些又要如何宣之于口呢？
林语明白，造成自己精神崩溃的源头就是那个梦。或许只有那个梦才是真正的梦，从那之后都只是紊乱的异能量造成的幻境。
“告诉我，告诉我们！我会帮你！”
布瑞斯上前一步，他渴望着林语能够转过身来，和他说话。
不必是寻求帮助，也不一定要说造成精神崩溃的原因，哪怕只是简单的聊上几句都好。
林语都压力太大，偏偏她又不爱同别人讲这些，不管发生什么她都想自己扛下来。
这是一种折磨，布瑞斯不愿看到林语如此受罪。
哪怕是把他当成一个垃圾桶也好，只要能帮林语缓解压力，做什么都好。
“这事你帮不了我，布瑞斯。”
林语侧头用余光瞥见了布瑞斯的脸。
“你现在做的一切，都是在帮我，这样已经足够了。”
本该是林语来审批的文件现在是布瑞斯在审批，本该是林语来监督的工程现在也是布瑞斯在监督。
布瑞斯已经帮了她太多太多了，几乎可以说是帮她分担了一半多的事务和责任。
剩下的那些不应该再麻烦布瑞斯了，那都是林语该承受的。
“走吧。”
她重新拉起派塔的手，身影一闪，从实验室消失了。
布瑞斯望着林语最后站立的地方久久不能回神。
半晌，他眯着眼扫视了一圈周围：“今天的事谁也不能说不去，都给我忘掉。”
他的一世英名可不能毁在了一句胡话上。
想和伏纳德亲嘴？放屁！
想和伏纳德打架还差不多。
回到宿舍，林语让派塔和派泽去Ssel商场给自己买被子，宿舍里只剩下她一个人。
林语心念一动，本该在男生宿舍打游戏的林渊瞬间出现在她的宿舍里。
“林语？！你没事啊！”
出人意料的，林渊手里竟然没有手机，看样子似乎是没在打游戏。
它围着林语左看右看，十分惊讶。
“什么意思？你盼着我有什么事？”林语挑眉，她没反应过来林渊是什么意思。
“哎呀，今早上也不知道什么情况，我一起床站在镜子前面一看，我整个人，哦不，整个……”林渊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来应该叫自己什么，索性直接跳过。
“我扭曲的跟那幅世界名画一样，扭曲就算了，还时不时散开重组，搞的我都没办法打游戏。”
“能影响到我形态的也就只有你了，我一想会不会是你出什么问题了，但是因为异能量不稳定，我根本没办法去你那，也只能等着，幸好你没事，我也恢复正常了！”
林语一愣，她忘记了自己的异能量会影响到林渊这事。
估计是林渊在外面待太久，自己都把它当成正常人了。
“先不聊这个，找你有点事，想和你商量商量。”林语跳过了这个话题，她现在不太想聊这个。
只要一提到今早上的异常情况，她就会想起那个梦。
林渊眉头一皱：“又想让我当苦力做牛马？”
林语没否认：“拜托拜托，这次只有你能帮我。”
林渊抱着手仰起头：“你说吧，我考虑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