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顶流正在江宁隔壁城市的一个现场赶通告，半个小时前超话还贴了下班图。
因为这次的绯闻，那边也是挤满了记者和粉丝，围着的镜头几乎把她三百六十度无死角拍了个遍。
结果恒越这边，傅砚初手里牵着的是其他女人。
评论风向骤变，从互撕变成群嘲。
粉丝们气不过，在几个大粉的煽动下去冲恒越官方微博。
傅砚初对女顶流的阴谋论甚嚣尘上，连过河拆桥这种词都用上了。
‘恒越吸血’一类莫须有的字眼出现在关联词条内。
林特助进来汇报时，沈听月坐在窗边的沙发上，心情已无心赏夜景。
她本以为自己的出现能够让谣言热度降低，没想到对面越来越剑走偏锋。
“把微博评论前五十的翻出来做典型，麻烦法务部今晚加班发一封律师函。”
傅砚初的手还停在帮她夹菜的筷子上，番茄炖的绵密香甜，细细地裹在牛肉表面，桌子并不大，沈听月靠自己也能完全夹到。
但面前的人一向细心妥帖到极致。
沈听月放下餐具，叫住了正要离去的林特助。
“请稍等。”
她从随身带的包内拿出两本结婚证递过去，傅砚初侧头看来。
沈听月对上他的目光，“好像说什么都不如真实有效的证据来的直接。”
她努力平复心绪，不想被网上的杂乱影响，温和带笑，“虽然我一直主张谁质疑谁举证，但这次的证据好像只有我们两个才有。”
傅砚初和她对视，轻轻地弯起唇。
他转头对林特助道：“把太太的照片进行虚化处理。”
等林特助走后，办公室只剩他们两人。
“不是不想公开。”
傅砚初把蚝皇炒鲜竹笋里面的花生一颗颗挑出，同她解释，“现在风头太盛，如果你外出或者工作，会有困扰，等所有障碍和风声止住，我很荣幸能把你介绍给所有人。”
沈听月没有丝毫迟疑，“我知道。”
她不需要他每次都字字句句地揉碎分析，再度笑笑，“我相信你的。”
吃完晚饭，还有十分钟就是江宁市中心灯光秀的表演时间。
恒越大厦也在其中，和旁边金融中心的高楼商厦一起，任由五彩斑斓的霓虹点亮夜空。
傅砚初主动挑起话题，“听说去年有人投屏了两栋大厦求婚？”
沈听月有幸亲临现场，她点头指向面前两座百层高楼，“就在这，我和云曦还来凑了热闹。”
那一天江宁网友戏称：求婚男士有多少钱不知道，但她未婚妻的名字一时半会大部分人都忘不了。
也有人调侃丝毫不影响以后吵架。
但昭告天下的爱，从一开始就足够热烈直接。
在物欲横流，更新迭代的社会进程中，近些年大家都变得冷静理智，不到婚礼落成的那天，社交媒体上都不敢出现丝毫和他人相关的痕迹。
怕走不到最后，怕当时的恩爱成为日后回忆的案底。
沈听月心底暗慨，很多人大抵是经历怕了，才显得公开成了难能可贵的事。
傅砚初视线落在那座大厦表面，余光里她正盯着夜景出神。
他开口问，“第一视角的感觉怎么样？”
沈听月实话实说，“凭亿近人。”
担心傅砚初不知道，她伸出手指在空中写了两个字，笑着解释，“是凭借的凭，亿万富翁的亿，网上流传了好久的谐音梗。”
话音刚落，傅砚初忽然侧眸看来，“我好像还欠你一个求婚。”
沈听月捧着杯子的手一瞬收紧。
她这回是真的不知道要怎么接了。
大脑一片乱麻，夜晚八点，城市灯光从建筑群体跃起的刹那，连带着她的心跳也跟着紧张起伏。
他好脾气地继续问道：“如果是你，你会喜欢什么样的仪式？”
“咚”一声，有什么东西坠入湖面，泛起一圈浅层涟漪。
沈听月没有怀疑他话里的真诚度，傅砚初连领证都能准备的一丝不苟，她只觉得太不真实。
不真实到从来没有预想过任何画面。
傅砚初和她并肩站在窗边，任由无声继续蔓延。
她愿意承认傅太太这个身份，是不是在她心底他也开始有所不同。
哪怕为数不多。
沈听月闪了闪眸，大脑一片空白，她拿起杯子喝了口水，对这个话题进行恰到好处的收尾，“我觉得应该礼尚往来。”
傅砚初以为自己出现幻听，他不确定是他想的那个意思。
“求婚的事还是我来吧。”
沈听月笑了笑：“毕竟婚戒在我手里。”
她从小就明白一个道理，感情需要有来有回，傅砚初为她做了这么多，她不可能总是让他单方面付出。
款式简单的铂金对戒，她自己就能做，只要挑到合适的钻石，最快下周末应该能完成。
傅砚初眼底浮动着沈听月看不懂的深意，如深邃辰星，难窥一隅。
窗外的灯光秀底色骤然变成银白，一颗颗巨大的红色爱心凌空而起，直白的表达情愫显而易见。
江宁市政府为了结婚率操碎了心。
很常见的图案，傅砚初却看的很专注。
沈听月随口问，“你很喜欢这个设计？”
傅砚初和她对视，“喜欢。”
他从容道：“如果求婚仪式上也有就更好了。”
沈听月哭笑不得，原来他在委婉地点拨她。
过了一会，林特助请他过去再确认一遍即将发送的官宣文案，傅砚初临走前随手拿过桌面的一本商务笔记本。
“觉得无聊可以画一会画。”
硬挺冰凉的皮面握在手心，沈听月问，“画在哪一页？”
他可能是真的不在意，但用别人的东西前，她还是喜欢过问清楚。
傅砚初翻开封皮，扉页上一片空白，“第一页缺张插图。”
她手边刚好有一只黑色的签字笔，忽然想起落笔前主题没敲定，在他转身的一瞬，沈听月轻轻抓住他的衣袖。
“阿砚，你想要什么图案？”
傅砚初面上平静，“月亮和星星，其他你自由发挥。”
沈听月之前看过一幅雪山星空还挺喜欢的，画风也和这本笔记本挺搭，她点了点头，松手将人放走。
刚画完夜空，手上的线条渐渐不太清晰，应该是笔墨用完了。
沈听月走到桌前，正想重新找一支笔，目光挪到桌角的一处摆件旁，动作微微停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