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沫......”斑穆在夜幕降临后才回到家里，他走过去抱着程沫轻轻地蹭了蹭。
“嗯？你回来啦，赶紧去洗手准备吃饭吧！”程沫回头看了一眼斑穆，然后悄悄地松了一口气，但手上的动作并未停歇，迅速地将一盘菜炒好。
斑穆接过那盘菜，放到餐桌上，并细心地盛好两碗米饭，随后安静地坐在椅子上，目光凝视着对面的程沫，犹豫许久之后终于鼓起勇气开口问道：“小沫，你不愿意与我举行仪式的原因，难道是因为觉得我不够好看吗？”
程沫听到这句话后微微一愣，紧接着抬起头来，眼神坚定地看着斑穆反问道：“你为什么会这样想呢？是谁告诉你这种话的？！他的审美观一定存在问题！”
看着程沫愤怒的模样，斑穆内心深处涌起一股暖流，想了想，他又认真地看着程沫问道：“小沫，我希望能和你永远在一起，我们可以结婚吗？”
闻言程沫露出一丝勉强的笑容：“我当然也希望能够永远和你在一起啊，可是......”
斑穆突然紧紧地握着程沫的手，眼神坚定而深情地注视着他，认真地说道：“小沫，我今天回天外天了，有人告诉我你之所以不和我在一起，是因为害怕自己无法成为神，担心留下我独自一人在这个世界上，对不对？”
程沫看着斑穆，缓缓地抽回手，低下头不语。
斑穆见状，站起身来，轻轻走到程沫身后，伸出双臂温柔地抱住他，低声问道：“尽管我现在失去了从前的记忆，但我还记得，我第一次看见你的时候，我就想着，我要和在你一起，你是我此生唯一的伴侣，如果你无法成神，那我也不愿意继续做兽神了，我们就当一对普通的兽人伴侣好吗？你死了我就去陪你。”
“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傻话呢......”程沫将手搭在斑穆的手上，依然没有回头，只是嗓音略带沙哑地回应道：“你是兽神，肩负着守护这个世界的使命，你可不能这么任性了。而且我并不喜欢殉情之类的行为，我最大的心愿，便是希望你能够平平安安、健健康康地生活下去......”
斑穆听完后轻轻地将程沫推开，沉默半晌，失落地问道：“你总是那么无情......”
程沫的身体微微一颤，他并没有回头去看斑穆一眼。
“你把我独自留在天外天的时候，你有没有想过我会不会伤心，会不会害怕呢？你知道当我睁开双眼时，发现自己失去了所有记忆有多迷茫吗？你无法理解天外天的生活是多么的乏味与无趣，那里唯有我一人孤独地存在着。每当我通过天池看着下界的人间烟火气，你不知道我有多羡慕啊……然而，你所关心的却是这个世界！你在意的始终是你的城市！你从未真正在乎过我！对不对？”斑穆说到最后，声音变得沙哑而颤抖。
“我……”程沫悲伤地转过头来，却迎上了斑穆那双布满血丝且充满失望与痛苦的眼睛。
“你有没有……曾经真心喜欢过我呢？”斑穆甚至不敢直接询问程沫是否爱过他，因为他害怕听到那个与自己期待不符的答案。
“当然！我是爱你的！”程沫站起身来，试图伸手拉住斑穆的手，但斑穆却向后退了一步，并冷漠地凝视着程沫。
“我不信……”说完这句话后，斑穆的身影如同幻影一般，瞬间就消失在了原地。
“等等！斑穆！”程沫见状，连忙向前一扑，但还是扑了个空。他茫然地望着空荡荡的前方，心里不禁涌起一股失落和无助感：怎么会这样？
*
自从那天那场莫名其妙的争吵之后，斑穆就再也没有回来过。尽管程沫每天都敞开家里的大门等待着他的归来，可斑穆始终没有再出现过一次。
随着时间的推移水源干旱的问题愈发严重起来，周边许多部落因为缺水，已经纷纷决定迁徙，去寻找新的水源。然而，启明之城的规模实在太过庞大，根本无法实现全城搬迁，他们只能无奈地留在原地。
程沫内心焦急地不得了，他派出了一批人外出探寻水源，同时又带领另一批人在附近挖掘水井，试图获取更多的淡水资源。
幸运的是，他们的附近有神罚之地的海洋，虽然每天通过蒸馏来提取淡水确实有些繁琐，但至少不必像其他部落那样，时常面临断水的困境。
“城主大人！”伴随着一阵敲门声响起，多多迈步走进房间。
“怎么了？”程沫抬头看向多多，后者将一本职工手册轻轻放在程沫桌上。
“学校那边又有好几位大祭司提出辞职申请，他们打算跟随所属部落一起离开这里寻找新的驻地。”多多语气透露出一丝无奈。
“嗯。”程沫点了点头，批准了这份文件。近期类似事件频繁发生，并非所有部落都掌握蒸馏淡水技术。尽管程沫也教授过他们怎么从海水中提取淡水资源，但部分兽人依然坚信前往神罚之地取水会惹怒兽神，坚决拒绝饮用那里的水。程沫也经责骂甚至逼迫过他们喝神罚之地的海水提取出来的淡水，但这些兽人誓死不从。
“打井队那边有没有新进展？”程沫继续追问。
“第一小队已抵达神弃之地，但没有传递回来任何有价值的信息。”多多如实回答。
“行吧。”程沫摆摆手示意多多离开。
多多离开后，程沫看着桌面上的文件一阵无力，究竟该怎么做，才能让大家喝到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