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海中手上和衣服上都沾满猪粪，浑身散发恶臭，手里拿着阉猪刀，战战兢兢地嚎叫着不敢动手。
许大茂见此情景，有些后悔没有带照相机来，真该给他拍下来，拿回去放给林寒兄弟看。
他不厚道地侧过脸，偷偷笑了。
笑过之后，虎着脸道：“刘大爷，以后这就是您的本职工作。
和您在轧钢厂里做锻工一样的，不敢下手怎么行？
另外，我可是听牛主任说了。
小猪一定要阉割的，不然养着会出乱子。
这些公猪要是发情了，咋办？
没骟的猪肉难吃，也不好卖。
那你就是破坏养猪场的生产！”
刘海中哭丧着脸，他想死的心都有了。
特么的许大茂站着说话不腰疼，居然拿这又臭又脏、还上不得台面的工作与他的锻工相比。
而自己这双手，就是干锻工的手，拿不住阉猪刀哇。
他在心里诅咒片刻之后，抬头望向许大茂。
求情：“许大茂，能不能容我慢慢学？
或者……我今天先熟悉一下，明天再开始阉猪？”
许大茂收起脸上的温和表情，变得非常严肃：“刘大爷，这恐怕不行！
我今天就是奉李主任之命过来的，专门抽出一天时间来监督刘大爷的工作。
您如果明天再干，那今天回厂，我如何向李主任汇报？”
贺师傅一脸同情地看着手抖个不停的刘海中，恨不得冲上前帮他去完成。这么简单的阉猪，怎么就学不会呢？
他忍来忍去实在忍不住了，就问刘海中：“刘师傅，要不这样。
我再给你示范一遍，你仔细看着。
一会儿实操的时候，我边骟猪边讲解。
你应该能学会。”
刘海中像是遇上了救星一样，他把手中的阉猪刀还给贺师傅，嘴里喃喃道谢。
“谢谢贺师傅，我一定用心学技术。”
贺师傅接过阉猪刀，和刘海中两人交换了一下位置，便蹲下来阉猪。
看贺师傅骟小猪，真的和他刘海中在轧钢厂四车间里，做锻工活一样，熟练又简单。
贺师傅阉割完这头小猪，把手中的阉猪刀顺手递给刘海中，笑眯眯地问道：“刘师傅，学会了吗？”
定定地看着贺师傅，刘海中脑子里一闪念，突然有了个主意。
他轻声问：“贺师傅，你在这红星公社给人骟小猪，多少钱一头？”
贺师傅一听，好像有赚钱的生意找上门了。
他满脸堆笑：“都是街坊邻居，什么钱不钱的？
平时，大家都是给我一毛钱。”
刘海中一听，开心得差点跳起来。
他马上跑到猪栏边，数了数这一群小猪，一共是34头。
太好了，如果全部让贺师傅帮忙，一头猪一毛钱。34头小猪，一共是三块四角钱。
如果自己亲自动手，万一弄死一头小猪，那赔款都会超过三块四毛钱。
若是多死几头，自己白干一个月，工资还不够赔小猪的钱。
飞快地在心里算好账，刘海中马上与贺师傅商量。
“贺师傅，那我请你帮忙骟小猪，一头猪一毛钱。行不行？”
“当然行！那你好好跟着学。”贺师傅一听，心花怒放。
这本来就是他要干的活儿，今天可以白得几块钱，谁不干谁傻！
许大茂不好直接当着养殖场人的面反对，这不是挡了人家贺师傅赚钱的路子吗？
贺师傅站起来去数了数小猪的数量，然后就开始骟小猪。
这活儿在贺师傅手上，变得十分简单。
没多长时间，就全部干完了。
他站起来，直接伸手：“刘师傅，34头猪，一共是三块四毛钱。”
刘海中心中欢喜，出点钱就出点钱吧。
终于完成了许大茂布置的工作任务，李怀德主任也挑不出来毛病了吧！
可左掏右掏，从口袋里只掏出一块一毛钱。
贺师傅爽朗一笑：“还有两块三毛钱，直接记账吧！”
刘海中点头：“好，发工资就还给你。”
许大茂对刘海中道：“我这个月还会再来一趟，下次可不许这么投机取巧。”
说完，捂着鼻子逃开了。
那里的气味太难闻了，许大茂简直是受虐啊。
牛德华要留他吃午饭，他推辞了，还是赶回城里去吃吧。
想到猪圈里那异味，就有点想吐。
回到轧钢厂，已经过了吃午饭的时间。
他去一车间叫林寒，让他来帮忙炒几个菜。
林寒在小灶上忙碌，他就在一旁讲养猪场的见闻。
“大茂哥，刘海中在那里表现咋样？”
“哎，兄弟！简直笑死个人了。”
许大茂一开口，就想起刘海中手上糊满猪粪的滑稽模样。他自己先笑了个够，这才一五一十讲给林寒听。
“刘海中操刀骟小猪，手发抖，头冒汗。
结果小猪跑了。
他就进猪圈里面去追。
一脚踩到猪屎，扑倒在猪圈里。
满手都糊上猪屎，衣服上也是。
哈哈哈哈……”
讲到这里，许大茂笑得停不下来了。
林寒问：“那他最后怎么骟小猪的？
弄伤猪没有？
要是弄死了小猪，得要他赚钱吧？”
许大茂这才继续讲：“手发抖，不敢下手，怕赔钱，最后出钱请人帮忙骟。”
“兄弟，下次我再去的时候，你跟着去吧。让你亲眼看一看，贼解恨！”
不到一个星期，许大茂就再次赶往养猪场，刘海中被猪拱了。
红星养殖场打电话来，让轧钢厂去人。
原来是养猪场没了骟小猪的活儿，牛德华就安排刘海中清理猪粪。
可能是刘海中操作不当，也有可能是猪闻到了生人的气息。
当刘海中在猪圈里，躬身铲屎时，有一头猪突然发疯，直接冲着刘海中的屁股咬上去。
刘海中当时疼得哇哇大叫，屁股鲜血直流。
牛德华派人送他去了红星卫生院，担心出事儿，便打电话给厂里。
「刘海中被猪拱了屁股」的新闻就像长了翅膀，顷刻间传遍了轧钢厂的每一个角落。
许大茂不得不赶去看望。
他坐车去了红星公社，牛德华在公社卫生院等着他。
两人一起找医生，了解刘海中伤情。
医生说：“送来的及时，流血已经止住了。外伤还需要养几天！”
既然没什么大碍，那许大茂就想看看刘海中被猪拱了之后的熊样。
病房里，刘海中忍着剧痛，趴在床上。
那样子真好笑，许大茂碍于身份，生生忍住。
“刘大爷，您这人吧平时人缘不好。
没想到哇，和猪在一起，连猪缘都不好。”
刘海中恨得咬牙切齿：“许大茂，你嘴巴不要太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