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故意？那就是有意的了。”祁殊晏哼笑了声，“坐下来吧，装无辜的变态小猫。”
“才不是！”桑绵气道，转身就想跑路。
“早餐不吃了？”
桑绵扒在门边看，见祁殊晏好像的确没想做别的，思考了片刻，才缓缓走回房间里，坐上床边。
可他总会回想起晚上发生的事，整个人坐立不安。
祁殊晏把靠墙摆放的小桌子搬了过来，专门给桑绵准备的早餐琳琅满目。
“吃吧。”
祁殊晏又从保温箱里拿了杯牛奶递给桑绵。
桑绵挣扎了几秒，还是被这色香味俱全的诱惑给勾引到了。
“嗷呜——”
狼吞虎咽，风卷残云。
双颊鼓鼓好像只可爱的小仓鼠，眉眼间充溢了最为简单的幸福。
“唔，好撑——你是个好人。”
被投喂到心满意足的桑绵当即给祁殊晏发放了张好人卡，仿佛全然忘记了先前发生的那些事。
祁殊晏慵懒地靠在椅背上，眸光深沉地凝视着桑绵。
直到他吃好了，才将桌子重新移回墙边。
但所谓饱暖思……嗯。
吃饱喝足的桑绵短暂失去了警惕，懒洋洋地向后躺倒在了床上，眉眼弯弯，可爱又满足。
祁殊晏走到他身前，高大的身影投落到桑绵身上。
莫名眼熟的画面。
桑绵愣愣地看了两眼，反应过来后，他的身体陡然一僵。
随即立刻手肘向后一撑，打算起身。
可他甚至还没撑起一半身子，就被一只手按住肩膀，迅速压回了床上。
灼热的躯体贴了上来，将桑绵牢牢地桎梏在怀中。
滚烫的手掌抚上了柔软的腹部，动作轻柔地替桑绵揉搓了起来。
揉着揉着，祁殊晏身上的攻击性尽数收敛，他像大猫一样倦懒地蹭着桑绵。
桑绵缩着身子想躲，却又被祁殊晏迅速拎了回来。
他只得无奈地瘪着嘴，双颊微微鼓起。
片刻后，他圆润的小鹿眼悄悄提溜了一圈，不经意般地询问道：“祁殊晏，你患的是什么病啊？”
祁殊晏猝然睁开了眯起的双眸，目光也在一瞬间变得幽深冷厉。
他薄唇贴近桑绵的耳垂，热息倾洒，语气暧昧且极度危险：“乖乖，你认为呢？”
桑绵无辜地眨眨眼：“我就是猜不到，才问你的呀。”
祁殊晏无声地注视了他许久，近乎死寂的沉默过后：“是人格分裂。”
桑绵：！
问到了！
“77！”
“在的，请宿主给出你的答案——祁殊晏的入院原因是？”
桑绵刚准备开口，吐出答案的前一秒才忽然想到：“77，答案要是错了，会怎么样啊？”
万、万一祁殊晏骗他怎么办？！
桑绵瑟瑟发抖。
“宿主放心啦，支线任务只涉及积分的奖励。”
“即使回答错了，也最多是叠一些debuff，无关性命问题。”
“以及，宿主拥有多次的回答机会，直到正确为止。”
闻言，桑绵松了口气。
死不了就好！
他相当自信地回答了“人格分裂”。
【答案错误。】
桑绵震惊得好似被五雷轰顶，骤然瞪大了湿漉漉的双眸。
果然是骗子呜！！
没来得及谴责祁殊晏，提示音就再次响起。
【触发随机debuff：妄想症发作，持续一小时。】
【注：受发病期间的经历影响，debuff最高可延长至两小时。】
脑袋顿时如缺氧般，晕眩、模糊。
等视线再度清明时，入眼就是祁殊晏的下颚。
桑绵微微一愣，不过一秒，眼泪就无法自抑地涌了出来。
“呜……”
他瞬间跌进了祁殊晏的怀里，如断线珍珠般不停掉落的眼泪轻易将衣领布料沾湿。
温软的躯体主动投怀送抱，祁殊晏骤然身体一僵：“乖乖？”
他伸手轻捧起桑绵哭得梨花带雨的脸，只见那水雾朦胧的双眼中满是委屈。
“你骗我，还——欺负我！”
“我讨厌你！”
他用力拍打着祁殊晏。
虽然依旧和撒娇好像没什么区别。
祁殊晏被撒娇撒得神思不属，他捏着桑绵的手腕，将作乱的手牵到了自己的唇边。
“乖。”
即使，明眼人都看得出桑绵此刻的状态很不对，极大可能是病症发作了。
但知道是一回事，理智却是另一回事。
祁殊晏忍不住当真了。
桑绵猛地抽回手，又委屈又羞恼地娇纵道：“你快说，为什么骗我！你是不是已经厌烦我了！”
祁殊晏像只摇尾巴的大狗，死死地搂紧了桑绵，不停地贴贴蹭蹭：“我怎么会厌烦呢？一辈子都不会……乖乖你最甜了。”
“你还没说你为什么骗我！”桑绵气恼地哼声道。
祁殊晏将脑袋埋在他的肩颈间，深深地嗅了一口。
又沿着凝脂白玉般的漂亮脖颈一路向上，亲昵地舔吻贴蹭，最后在碰到柔嫩的唇瓣前停了下来。
犹疑了一秒，他转而在桑绵的下巴上咬了一口，留下暧昧红痕。
“那乖乖先回答我一个问题，你是怎么知道我的名字的？”
祁殊晏舔了舔唇，神情略显晦涩。
桑绵蓦地一怔，脑袋空白了好半晌。
稍微缓过神后，他才意识到自己原来已经暴露了。
不论是眼前的这个祁殊晏，还是另一个，都没有提到过自己的名字。
桑绵茫然无措，而且受妄想症发作的影响，他实在想不到该如何应对。
只懂得下意识地向眼前的“男朋友”寻求安慰，声音是不自知的甜软：“要抱……”
祁殊晏虽然心动，但这实在是千载难逢的机会，他更想借此了解桑绵。
于是他狠下心，桎梏住了桑绵的双手：“乖，先回答我。”
“除此之外，你肯定还有其他事情瞒着我。”
“是——”桑绵满脑子都是“男朋友”，根本没有多想。
但他刚说出第一个字，后面的话就全被消音了。
桑绵猝然一愣。
【警告——玩家行为已违规，请玩家立刻停止！】
“宿主、宿主！你能听到吗？快清醒一点呀！”
77急得快哭了，却想不到丝毫的办法。
它作为系统，要是干涉太多，是会牵连宿主一起受罚的。
所以此时此刻它根本无从插手。
桑绵左右为难，他这是要命，还是要“爱情”？
幸亏debuff还没让他彻底昏了脑：“不、不能说……”
祁殊晏的目光顿时变得幽深，但没再多问。
桑绵这才松了口气，警报停了。
“对不起啊，不过如果你想知道其他的，或许我可以——”
话没说完，警报竟然又响了起来。
【请玩家立刻停止违规行为！】
桑绵脸色一白，语气为难：“啊那、那个，别的好像也不太可以……”
祁殊晏将桑绵的反应和数次改口尽数收入眼底。
太明显了，只要是有眼睛的，应该都能看出来桑绵有问题。
当然，普通人或许只会认为桑绵是脑子有点什么病。
但祁殊晏不是，他从很久以前开始，就察觉到了这个世界有问题。
久到他早已寻不到源头，只记得自己在这里不断死去，复活，再次死去……
无限循环。
每一次的循环，他都会见到一些陌生的面孔，作为精神病院的新患者，然后又一个个的接连死去。
已然麻木。
然而这次死亡后的复活，似乎出了点什么意外。
他在一阵慌乱的嘈杂中，听到了冷漠无情的机械音。
“数据加载中……”
“数据加载失败！正在重启——”
“警告！警告！检测到逃亡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