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坐那儿，宁姣不停的看手机，总觉得时间过得太慢。
可渐渐冷静下来，她又不是那么迫切的想要见到宁正清了。
知道了又如何，反正都不是什么好事，她又何必非要上赶着，让他们来伤害她算计她。
然而她准备离开的时候，宁正清的秘书来请她上去。
电梯缓缓上行，宁姣的心再次提了起来，她太讨厌这种命运掌握在别人手里的感觉。
宁正清的秘书把她带到了最里面那间办公室。推门进去，宁正清坐在办公桌前，对面的沙发上坐着姜智武。
好久不见，姜智武长了很多白发，明明他还不到五十，脸上也没有特别明显的褶皱。却给人一种浓浓的沧桑感。
像是一个饱经风霜和苦楚的人。他看向宁姣的眼神复杂中带着心疼，想要说什么，动了动嘴唇，又低下了头。
宁姣移步站在了他的旁边。
助理退了出去，屋里就他们三人。
宁正清先开了口，“听说你找我，有什么事？”
语气很平静，既没有以往的虚情假意，也没有半分怒火。
“你以前说过，姜爸爸回来就告诉我真相的。”
“什么真相？”
刚刚冷静下来的情绪，再次被激愤。
“姜爸爸和裴烨有什么恩怨？”
宁姣看着他，眼神冰冷，那股恨意再也掩饰不住了。
“你说这件事情啊，你们父女倒是奇怪，一个非要知道，一个苦求我千万不要说。这样我很为难啊。”
宁姣再次看向姜智武，他把头埋得更低了，就像一个等待审判的犯人。
“他不让你说，你就能保证一辈子不说吗？”
宁正清双手交叉，端坐在椅子上。笑着说：“他替我办事，我帮他保守秘密，这么多年都是这么合作的。是你，非要去招惹裴烨，破坏了我们之间的平衡。”
到底是什么秘密，会让姜智武心甘情愿的被他驱使。而要是她装作不知道，不想办法解决，姜智武一辈子都会受他摆布。
等他没有了利用价值，宁正清照样会爆出来。因为宁姣还有利用价值，她照样可以威胁她。反正那是他的筹码，还不如早点知道。
宁姣深吸一口气，对宁正清说：“你少兜圈子，要说就说。”
宁正清看了一眼姜智武，冷笑一声，问：“裴烨现在很喜欢你吧？”
宁姣瞥了他一眼，并没有回答。
“要是，他知道，你是他杀母仇人的女儿，他会怎么对你？会不会让整个姜家消失啊？”
宁姣睁大了眼睛，一下坐到了沙发上，震惊的半天没回过神来，她的脑子嗡嗡的，耳朵像是什么也听不见了。
好半天，她才缓缓转过头，望着旁边的姜智武。
妄想在他那里得到一个否定的答案。
姜智武涨红了脸，眼神里满是痛苦和悔恨。
“我不信！如果是真的，裴烨早就找到他了。”
“所以，你要感谢我！这么多年都是我在帮他。”
宁正清语调平静，并不急着证明他说的是真是假。
“爸，你说呀！”
这声爸，让姜智武心里一惊。
他眼眶通红，眉头拧成了川字，手紧紧的握成拳头，但还是抖得厉害。
宁正清在一旁冷下了脸，“老姜，她非要弄清楚，你就告诉她吧。”
姜智武看了看宁正清，又转过头看着宁姣。
哑着嗓子说了声：“对不起！”
随即掩面痛哭了起来，他哭的极其压抑，像是已经到了崩溃边缘。
宁姣从一开始的心疼，慢慢有些不耐烦。
如果真是他做的，他也应该勇于承担责任，而不是被人当成把柄一再的利用，错上加错。而且她也并不相信宁正清说的。
“宁老板，你是不是拿什么威胁了我爸？故意给我和裴烨制造矛盾。”
杀母仇人之女，他们又不是爱的死去活来的恋人，干嘛要安排个这么狗血的桥段。
宁正清哈哈一笑，“我就说嘛，我说了你不相信。你问老姜。”
“爸，你说，他到底用什么威胁你？”
宁姣的耐心已经告罄了，她并不是个好脾气的人。像是天性使然，她生气的时候什么都不怕，什么都不顾，她可以向任何人发火。
“你倒是说呀，都到这节骨眼上了，还藏着掖着干嘛？”
姜智武缓缓抬起头，再次看向宁正清，痛苦的说道：“宁总说的是真的！”
听到他亲口承认，宁姣也没有太过惊讶。
“为什么？你和她无冤无仇，我也不信你会杀得了她。”
那可是裴夫人，敢动裴家的人，那得多大的背景，姜智武没那么大能耐。
宁正清看着宁姣摇了摇头，“自诩聪明，老姜当然不会和裴夫人有什么仇怨，他自然只是一把刀。”
“他是谁的刀？谁敢动裴家的人？”
“当然是他们自己人了，裴家老夫人要杀这个儿媳，哪个外人敢插手。”
宁姣惊的语无伦次，“为什么？她为什么要杀自己的儿媳。”
“自然是让家族蒙羞，为了裴家的颜面，她非死不可。刚好，你姜爸爸就是老夫人派去解决她的。”
宁姣猛的转过头看着姜智武，“他说的是真的吗？”
姜智武轻点了点头。
宁姣闭上眼，好半天不知道该问什么。
如果是真的，裴烨一定不会就这么算了。她不知道裴烨会怎么对她这个杀母仇人之女，但姜智武肯定活不成了。
虽然他是奉命行事，但他也是直接凶手。
宁姣在宁正清和姜智武之间来回打量，她并不完全相信宁正清的话。
“行了，本来不打算告诉你的，你非要问个究竟。既然知道了，以后在裴烨身边小心些。别去衡量你在他心中的地位，你要真有本事让他放过杀母仇人，我也就不用告诉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