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几天的股市又开始半死不活，李修然之前跟着柳妍买的台基也卖掉了，也就赚了些小钱。
今日来到股民火锅店，店里的气氛也很怪异。
来吃火锅的股民还是挺多，不过大家说话的声音都很低沉，兴致不高。
也是，股市又开始3000点保卫战了，又有几个股民能笑着挂掉炒股软件呢。
李修然在一楼大堂帮忙接待客人，坐在靠里桌的两个顾客引起了他的兴致。
那两人一老一小。老年人已是秃头，戴着个老花镜。年龄稍小的那人其实也不小，看上去也有三四十岁，穿着一身淡蓝条纹衬衣，看上去有点像卖保险的。
当然，李修然肯定不是被这个组合吸引，而是对他们的谈话有点兴趣，两个人正在聊当下的行情。
“李大爷，这股市还能炒吗？本来想跟着你赚点钱，结果现在不说赚钱，少亏一点都当是赚钱了。”
衬衣男叹了口气，将放在桌上那杯金黄色的液体一饮而下。
从这句话李修然大致可以判断，这男人最近应该是亏了些钱。
“小陈，就这行情，亏钱的也不是你一个人。整个大势不好，亏点钱也是正常的嘛。”
秃老头倒显得悠然自得，似乎根本没有被垃圾行情影响。他很随意地夹起一块毛肚放进火锅里开始涮了起来。
“李大爷，之前您可不是这么说的啊！您说这是底部，所以我才想着下重手，不然也不至于套那么多。”
“现在怎么又变成大势不好了？您的话到底哪句真哪句假？”
衬衣男应该是亏了不少，否则也不会这么直接质问一个老人吧？李修然心忖。
而且他应该是抄了秃老头的作业，不然也不会有这么大的抱怨。
“你是在怪我吗？”秃老头冷声笑了笑，“你要觉得我不行，那你就自己去炒啊！是我求你跟着我炒，还是我抓着你不放手？”
“我……”衬衣男被怼的面红耳赤，也意识到刚才自己有点失态，“李大爷，您不是人送外后【老李飞刀】吗？您飞出去的刀，不都能命中大牛股嘛！我不信你，又能信谁啊？”
“可你这话里话外，明明是不相信我。”秃老头明显有些不快，他夹起刚才涮好的毛肚一口吃下，筷子狠狠地拍在桌上。
衬衣男打了个哆嗦，立马变得老实起来。
“李大爷，不好意思啊，刚才是我态度不好。”
“我也是亏惨了，所以情绪有点失控，你谅解一下好吗？”
“你亏了多少？”秃老头问。
“从买入到现在，已经快要10%了。”衬衣男深深叹了口气。
“呵！就你这出息，10%就把你的心气亏没了？”秃老头不屑道，“就这市场，你现在只亏了10%，已经好过很多人知道了吗？”
“是嘛……可这不也是在亏吗？而且你也知道，我可是投了50万啊！10%的话，也有五万元了，这可是我大半年的工资。”
“要不是你爸托我帮忙带带你，我真不屑教你炒股。”秃老头怒道，“你听好了，以后别在我面前抱怨这些。你要是在抱怨，立马就给我滚！”
“不能滚啊，滚了我亏的钱怎么办？”
“要是不想滚，就别在这朝我哭脸，晦气！”
这两人也就是师徒关系咯？只不过这徒弟是硬塞给这秃老头的吧？李修然从他们的话语里判断到。
不过，看着衬衣男颓丧的神态，他还是有点触动的。
这和一年前的他很像，当时戚薇逼着他赚钱，然后他就进入股市想搏一搏，结果就是和这衬衣男一样的下场。
别说赚钱了，能少亏一点都是谢天谢地。
那时候的他，每天的情绪都被股市牵着。股市涨了吧，他会开心一点，可若是跌了，那整天都无精打采，怨天尤人。
或者，衬衣男也和他一样，炒股是处于某种被迫的压力下呢？
“小陈，既然你爸让你跟着我，那就要信我，懂吗？我教你都是给你爸面子，你可别给你爸丢脸。”
“好，我知道的。”衬衣男轻轻点了点头。
“就像我刚才和你说的，这种行情下只亏10%真没什么，你知道外面那些人现在都亏多少吗？亏30%、40%的人多的去了。和他们比，你已经很好了，知道吗？”
“哦。”
“而且，我之前的判断也没有问题，这里就是底部。”秃老头继续说道，“不过就算是底部，也不是买了马上要涨。底部是一个区间，需要时间走出来，你懂吗？”
“那……还需要多久呢？”衬衣男有点结巴的问题。
“需要多久？我要是知道需要多久，还用叫你提前埋伏吗？”秃老头不悦道，“你们这些新进股市的韭菜啊，成天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要我说你们就该被宰！你是算命的神仙啊，知道股市什么时候涨？”
衬衣男沉默不语，他可能不知道该说什么，又或者依然对面前的秃老头保持质疑，但又不敢开口质问。
他或许觉得，如果你是真正的高手，那就应该知道股市什么时候涨啊！股神不都是这样吗？
不过股神真是这样吗？韭菜对股神的理解到底错到了什么地步啊！
“今天又差点跌破3000点，不过看着趋势，破不破都一样了，破了还踏实点。”秃老头说。
“又要跌破3000点了吗？那个股不得继续下跌啊……”
“但这个跌破不是趋势性的，懂吗？这不是从高位跌下来，所以没那么可怕。你听好了，这次下跌就只是回调而已，回调之后，还会继续涨得。”
“可是我看网上很多人说，股市完蛋了。”衬衣男明显信心不足，“他们说A股就这样了，和国足一样根本没救。他们说被套的人就是活该，谁让这些人炒A股呢？李大爷，A股真像他们说的这样吗？”
秃老头咬了咬牙，青筋暴起。
看得出，他已经要被对面这小子气疯了。
可这个叫【老李飞刀】的老家伙又没起身就走，看样子他和这小子的父亲应该是过命的交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