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争，才刚刚开始。”
说完，霍荣添突然睁开狼一样的眼睛；胸口快速起伏。
像极了被老鹰啄急了的野狼，深邃机敏地和霍荣莘四目相对。
88楼的会议室窗外乌云压顶，室内气压也迅速下降，冰冷到极点。
霍荣莘修长指节点起一支烟，云淡风轻吐出一缕烟：“其实你这次也不算输，至少你把张董那个老狐狸甩到我身上。”
“自从大哥生病之后，他就已经转向你了。虽然也用女儿的联姻，向我释放橄榄枝，但是我一日没松口，他就摸不准我的态度。转票你，很正常。”
“那你怎么不顺水推舟，拿到这一票，这样，你不就可以做上城总裁了？”
霍荣莘眉眼跳动，眼神泛起波澜。
霍荣添不动声色地整理袖口，低垂眼眸，打量他的烟盒。
“哪比得上你，竟然能让陈董对我转票。你就不怕，我直接拿到七票，成为上城总裁。”
“我的目标，不是上城。”
“我的目标，也不是上城。”
两人不约而同调高音频。
狮吼声后，他们再次四目相对，雷霆交锋；
窗外电闪雷鸣，为他们的对话，进行伴奏。
一时间，平静的脸庞背后，风云涌动。
乌云来回滚动，映射到两人晦暗不明的脸庞，一会明，一会暗。
无声无息的每一秒，都是暗自较量的博弈。
两人呼吸节奏同时加快，胸口起伏越来越大。
整个世界仿佛颠倒过来，顶天立地的两个人，开始了时空交错。
“很好，我喜欢你的坦白。”
霍荣莘率先发问。
“既然，我们把话说开了，那我就直说了，下一步，你打算怎么办？”
霍荣添眼神阴鸷，嘴角轻勾，漫不经心地拿起霍荣莘手边的烟盒；
摸出胸口的打火机，捂住嘴，点了一支烟，放在嘴边。
“不破不立。”
“船大难掉头，你打算怎么破？怎么立？”
霍荣添眯眼不答，用力吸了一口烟，快速吐出。
霍荣莘表面风平浪静，实际喉咙上下滚动，心跳开始加快。
“你趁大哥去世时候，擅自卖掉我低价买来的叶氏外贸子公司，不打算解释吗？”
霍荣添突然喉头震动，缓缓逼近霍荣莘。
“你知道上城下一步的战场在哪里，我当然先下手为强。”
霍荣莘面不改色，迅速抬眼；
眼神似迅速抽离战场，盘旋天空翱翔的雄鹰，解释得滴水不漏。
“既然这样，那海港项目，就是我们新战场。”
霍荣添嘴角勾起嚣张，仿若猎豹，再次主动攻击，临危不惧。
“较量一次，又一次，你真是没完没了。你赢不了我。”
“这句话说给你自己听吧。”
霍荣莘鼻孔睁大，泄露轻蔑。
“你还没回答我，你打算怎么破？”
“你不是已经动手了吗？何必问我？”
“张董送了自己的女儿，继续紧握财政命脉；陈董安插眼线，在人事；股东之间的派系林立，裙带复杂。要不是辛素妍坏事，趁着张倩林这次犯贱，我完全可以处理掉她。”
说完，霍荣莘从胸口掏出一个U盘，举到霍荣添面前。
“这是什么？”
霍荣添脸不动，眼珠跟着霍荣莘的手游走，捏过U盘。
“你自己看吧。辛素妍打扮成学生的样子，找网络部的It技术骗取网络日志，查出张倩林是被我安排的人，临时更换了审批节点，把证据交给傅一诺。管好你的女人，不然商场如战场，子弹没眼，伤了你的软肋，可别怪我。”
“她不是我的软肋。”
“你的软肋是张倩林还是辛素妍？我不在乎。只要是坏我好事的人，我一并处理。”
“张倩林的父亲虽然是我们的敌人，但是她毕竟是我的朋友。卖我一个面子，对她，手下留情。”
“既然你这么要求，我卖你个人情，不动她。但我要和你要个人？”
“谁？”
“丁以柔。”
“二哥什么时候口味变了？对我的秘书感兴趣。”
霍荣添表情晦暗不明，紧抿嘴唇，意味深长地看着他。
“别这么紧张。过段时间，有个校友会，我以恒东名义赞助，晚上的商务宴席，我缺个女伴。想借你秘书一用。你的好朋友司谨也会来，你会不会来参加？”
“既然二哥邀请我，我当然要去看看。”
“就是嘛，人脉也是能力的一部分。别总以为有个聪明的脑子，就可以战无不胜。”
霍荣添用夹着烟的手指了指自己的头脑，嘲讽霍荣添。
“是呀，做生意不择手段，我确实比不过你。利用完陈董，现在被纠缠，就甩给我。”
“彼此彼此，张董你不也甩给我了吗？恒东最大的两个墙头草，我们一人一个，看谁先拔掉。”
“这么快就给我派任务了。”
“当然了，既然坐到总裁的位置，我就要实行我的权力。”
霍荣莘一脸得意地拍拍霍荣添的肩膀：“我们两兄弟，好久没有一起聚聚了。晚上一起回家吃饭？”
“过段时间吧，等文熙回来一起聚。”
“妹妹要回来了？”
霍荣莘突然晴转阴：“爸爸给她安排了什么职位。”
“还不知道，或者，你可以自己问问爸爸。”
说完，霍荣添转身离去，临走之前背对着他，微微侧头问了一句：“对了，大哥生前有服过兴奋剂的事情，你知道吗？”
霍荣添面不改色：“不知道。”
“那东西对身体不好。尤其是抑郁症患者。”
仅侧面，也能看到他像要杀人的目光，背影黑暗的令人发冷。
“是吗？我不清楚。”
霍荣莘瞳孔收缩，一个激灵。
霍荣添背影渗透出极大的压迫感；
让连久经沙场的老手，都忍不住虎躯一震。
霍荣添回到办公室，张倩林在门口等他。
“荣添，我有事和你说。”
“进。”
霍荣添用手机刷开，他私人办公室的房门。
除了他的手机和卡，没有任何人可以自由进入88楼这个高科技办公室。
“什么事？”
“对不起，我听说了，我爸爸没有把票投给你。”
“没关系，本来就是商业竞争，每个股东有资格选择，让自己利益实现最大化的人。这才是董事会的意义。”
霍荣添亲自蒸茶，端给张倩林。
“但是，我们的订婚还作数吗？”
“当不作数了。”
霍荣添轻松挑眉，一副老奸巨猾，有种鱼儿回到水里的轻松感。
“我知道我爸爸这次做得不对，应该投票给你。但是他是因为你当时没有立即保释我。”
张倩林委屈地揉搓着他的西装角；
爱马仕高级面料，不论怎么蹂躏，没有一丝褶皱。
“我哥哥摆明了要找人承担工程款的责任，你一来就开了财务总监。”
“自己做事不小心，不调查清楚。我在这个节骨眼，和他公开对着干，岂不是自找麻烦？”
“更何况，你本来也是清白的，顶多被关个几天就放出来了。我也不算见死不救。”
霍荣添不甘示弱地反击。
张倩林顿时哭得梨花带雨，紧紧贴着他的胸口：“荣添，看在我们那么多年的感情，你能不能原谅我？不要解除我财务总监的职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