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北在楼上看着大哥那渐渐松软下去的身体。
一时心神失守，大喊着摇着窗栅叫道：“大哥！大哥！”
可是，陈东已经没有回应了。
“啊，啊，啊！”
陈北朝着楼下，疯狂地射击。
直到‘叮’的一声，子弹放空。
枪机被销子卡死。
陈北心中狂怒，把手里的枪朝楼下扔了出去。
可是，整个世界，还是那么安静。
发泄了一通之后，陈北无力地贴着墙边，瘫坐了下去。
完了，一切都完了。
此时，一队的人员，已经把b房的房门打开。
一众人员，拿着枪，走了进来。
孙如海一直在听着现场的进度汇总。
“一队已经进入b房间，疑犯已经被制服。”
有了一队的进度，二队也开始从掩体后出来，朝陈东靠近。
“疑犯胸腹中枪，已经死亡，已经死亡。”
孙如海虽然已经料到是这个结果。
心里仍然骂了一句。
准备了这么久，结果先是莫名其妙出现的4号人物，打乱了节奏。
现在，干脆，2号目标和4号目标一起消失了。
剩下两个目标，又死了一个。
这个结果，无论如何，都算不上好。
根本没有达到预期。
转头看向一直安静地坐在那里的余虎道：“余队！”
余虎站起来了道：“孙指导！”
“全市搜捕疑犯那辆车！争取把2号和4号给逮住。”
余虎其实已经在调动警力了，此时却像后知后觉一样：“好的！”
正在这个时候，余虎的手机响了起来。
是秦百川打来的。
余虎之前一直没接，此时却是直接按了免提接听键。
秦百川怒吼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
“余虎，你反了天了？”
“是什么行动，让你几乎把刑侦支队的人都抽空了？”
“你在搞什么？有重大行动，为什么不和局里汇报？”
“你现在在哪里！立刻中止所有行动，给老子回局里来。”
余虎已经要撕破脸了，所以根本不在意秦百川的态度。
“秦局，我们正在执行省里的秘密任务。”
“等任务结束了，再和秦局汇报。”
说完，直接挂了电话。
余虎看着孙如海和邹志勇道：“错过今晚，我和他就算是彻底翻脸了。”
孙如海和邹志勇都没有说话。
这种情况，并不多见。
他们也给不了余虎什么建议。
对讲机响起声音，现场传来汇报。
“我们在倒毙的疑犯手机中发现。”
“疑犯一直在和一名叫‘三爷’的好友，视频通话。”
“通话一直保持到疑犯被击中。”
仅仅是一个叫‘三爷’名字的好友，
并不能代表什么。
这个三爷，和事实上的三爷，是不是同一个人。
并没有法律上的认定。
可是现场三人，心里已经默认了这个三爷是谁了。
该下决定了。
孙如海道：“我们手里有罗天留下的资料，虽然都是罗天的口述。”
“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证据，不过，现在我们手里已经有了一个人证了。”
“是时候，可以收网了。”
陈北就是那个关键人证。
一队的人，正在把陈北带回来。
有这个人证在手里，再加上之前的间接证据。
至少可以先把程三业关起来。
所以，不能给程三业反应的时间。
余虎道：“好，我来！”
孙如海让渡了指挥权，余虎呼叫早已待命的特警队。
这次的行动，余虎特别申请，特警中队长单铁带队。
让单铁有将功补过的机会。
当然，余虎对单铁很熟悉。
心里是信任单铁的。
秦百川被余虎挂掉电话后，面色依然很平静。
周小雪问道：“余虎怎么说？不肯服从命令？”
秦百川摇了摇头，苦笑道：“有人撑腰了，胆子大了。”
“有自己的主意啊！”
周小雪皱眉道：“我去把刑侦的人抽回来！”
周小雪是刑侦支队的副队长。
这个命令她可以下。
而且，她身后有秦百川坐镇，效果肯定有。
余虎是刑侦支队的队长不假。
可是，刑侦支队也要听秦百川的。
秦百川摆了摆手道：“刚才杜玉峰不是说了吗？”
“这里头，还有工作组，还有吴书记从京城请来的人。”
“你还是不要掺和进来吧。”
周小雪还想再说什么。
秦百川的电话又响了起来。
秦百川接听时，脸色极其的难看，良久才道：“知道了！”
周小雪问道：“师父，又怎么了？”
秦百川摇了摇头，“余虎调动了特警队，正在对百乐会发起突袭！”
周小雪一愣。
特警队？
刑侦支队是没有权利调动特警的。
余虎这是越级调动。
调动特警必须要局里同意，也就是必须要秦百川批准才行。
现在余虎不仅调动了，而且调动了。
特警队那边不可能跟着余虎瞎闹的。
这说明，余虎在调动之前，就已经做好了协调的工作了。
能不通过秦百川，就调动特警。
余虎必然是得到了省厅的支持。
余虎什么时候，能力这么大了？
周小雪看着师父一脸的疲态，心中不忍。
劝解了一句道：“师父，等工作组走了，我们有大把时间来整顿。”
“现在这个风头，就让余虎出吧。”
周小雪其实心中也明白。
省厅既然支持余虎，那其实就是对师父的否定。
所以，就算工作组走了，余虎和师父也是对峙的局面。
师父现在该努力的方向，应该是省厅。
秦百川抽出一支烟，点上。
周小雪很少看师父抽烟，看烟灰缸里的烟头，这两天师父抽的可不少。
秦百川对周小雪道：“你回去吧！”
“别急着销假，等这周过完，再回来上班吧。”
之前，周小雪一直都没有放过这么长时间的假。
现在这个假放的，让她心里很没有着落。
从办公室出来，周小雪决定去找林天。
林天是经侦支队的队长，也是整个局里，对师父最忠心的人。
周小雪想找林天去拿个主意。
“你们队长呢？”
来到经侦这边的大楼，周小雪问值班的警员道。
周小雪在局里的名气还是比较响的。
不仅仅是因为她刑侦副队长的身份，还因为她很漂亮。
漂亮女人，谁不惦记两眼？
“队长受伤了，这几天都没过来。”
“日常事务是段队在处置。”
周小雪皱了一下眉，掏出手机，直接给林天打了过去。
林天那边的电话通了，可是没有人接听。
“关键时候，找不着人！”
周小雪心里暗骂了一句，只得往刑侦支队那边走去。
她今晚得守在队里，不能让余虎做的太过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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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狐拿起自己的手机看了一眼，有几个未接电话，还有两条未读的信息。
扫了信息一眼，黑狐回复了一句：‘知道了！’
便把手机重新塞进衣服里。
黑狐仔细地想了想，觉得到目前为止。
他这边还没出现什么不可挽回的状况。
便站起来，踢了踢像死狗一样躺着的陈西。
陈西的身体在地面扭动了一下，脸上是扭曲的痛苦。
黑狐歪了歪嘴，关上灯，直接走出房门。
黑狐左右看了看，挑了一处黑影中站住。
他就那么站在黑暗里思考着。
通过陈西的交待，黑狐已经知道。
陈西这几个人，是跟着程三业混饭吃的黑手套。
给自己钱的人，是陈北。
三兄弟之中，还有一个叫陈东，是三人中的大哥。
三个人，居然是亲兄弟。
这倒是少见。
不过，往往是这样的组合，不会在背后捅刀子。
办起事来，更凶悍。
今天这件事情，应该是有人设下的一个局。
陈北和陈东肯定是陷进去了。
这个局是谁做的？
不仅要钓程三业，连自己也钓进去了。
所以，杜玉峰故意在纸上留下字印，也是设计的一环。
黑狐心中思想着：眼下的形势，似乎越来越不妙了。
今晚这出戏一唱，程三业的处境可就不妙了。
想到这里，黑狐的心情有些糟糕。
为了自己这边的安全，程三业不能留啊。
当然，还有一个人，也不能留。
杜玉峰！
这小子参与的事情太多了。
而且，难保那件事情中，他是不是拿到了什么关键信息。
越是到了这种关键时刻，就越不能留下一丁点的线索。
不行，还是得创造机会，问清楚。
正想着这些的时候，一个女人从黑暗中走了出来。
女人长相圆润，身材很健美。
尽管女人穿着宽松的厚外套，但从绷紧笔直的双腿，可以看出。
这女人，经常锻炼。
黑狐一眼就认出，这女人，就是陈西手机中的女人。
陈西的妹妹，陈南。
黑狐轻笑一声，慢慢地移动身体，从黑暗中走出来。
陈南惊疑地看着黑狐，“你是谁？你想干嘛？”
黑狐看着这张美好的脸，缓缓地把手朝陈南的脸上伸了过去。
“住手，我已经打电话报警了！”
远处传来另一个女人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