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巫已经被所有的信息冲击到脑子发胀发疼。
她全身最重要的鳞片丢失，若有机会是可以重新长出第二片。
可惜，千年时间了。
她不仅没有长出来，能力还在逐渐后退。
甚至在最后连人鱼一族引以为傲的鱼尾都消失了。
她待在世代女巫的居住的地方也这么长时间了。
数她担任女巫的时间最长。
当然这一切都怪布兰德。
要是没有他偷走自己的鳞片，她自己不必窝在这里还维持自己的能力和寿命。
“布兰德，是你啊，你真该死！”
“彼此彼此。”
女巫双眼被恨意逼红，完全不认为自己千年前有错。
只知道是胡兰德拿了不该拿的东西，现在出来还敢来这里。
“所以外面的动静都是你弄出来的？”
“原来你知道啊，我还以为堂堂女巫大人就是摆设。”
布兰德的话直接戳进了女巫的心口。
只觉得那里更加疼痛难受。
要不是他，自己至于龟缩在这里？
“布兰德，今日，我定要报仇。”
“你最好把东西还给我。”
女巫气的嚷嚷，头发飞舞，活像一只可怖的怪物。
“就凭你？”
布兰德气定神闲。
简单一句话就让女巫再也忍受不了，直接冲了过来，招式乱成一团，没有一点理智和安排。
全凭着怒气想要让布兰德把命留下。
布兰德十分雀跃能看见当初的仇人变成今日这副模样。
他眸光闪烁着寒芒，在这一刻熠熠生辉。
猩红的眼睛如同一颗红宝石一般。
漂亮夺目。
面对女巫的出手，布兰德轻飘飘的抬手。
“不浪费时间了。”
“我已经欣赏完你的痛苦了……”
几次三番没有打到布兰德，一点便宜也没有占到，女巫神情更加癫狂。
心中的警惕心早就堙灭在了愤怒之下。
身上骤然生出一股难以招架的疼痛，女巫才猛然瞪大了双眼。
当即闪退到一定距离之外。
可惜，还是晚了一步。
只见，女巫的胸膛被破开一个大洞，还在往外汩汩的流着血，混进了海水中飘散。
同千年前如出一辙的痛感，当即让女巫清醒了片刻。
“我要你死！！！”
她身后的住所在震颤，很快，就连脚下的海底也在晃动。
周围的海水也是这样，逐渐卷起漩涡。
毕竟是历代女巫之地，她能待在这里，就是因为这里还有一些厉害的东西。
布兰德静静地看着这些。
一点都没有放在心上的样子。
下一刻，庞大的力量破开海水，直击布兰德。
这股力量有着惊人的威力，女巫带着志在必得的气势。
觉得这一刻，就算杀不了布兰德，也能将他弄得半死不活。
她一直考虑速战速决。
这一招混杂了历代女巫保存在住所的力量。
现在她到底还是有着女巫的身份，也就取用了一点。
她眸子划过后方一角，看见了贝壳之上暗淡一些的珠子。
神情严肃了一点。
少顷，女巫一边等待着对方的受击后濒死，一边预估能量准备下一招。
如果现在人鱼一族的其他同类在这里，觉得会阻止女巫。
因为那里面蓄积的力量并非女巫一人所有。
这些年没有将她赶出族中，还让她在这里养身体。
就是考虑到以前她做出的贡献。
加上她年纪大，还是一位长辈，以前对族中还有贡献。
便对她宽容了一些。
可是，如今不商量就擅自取用，对整个人鱼一族都是伤害。
旁的或许不知道，但是族长是十分清楚的。
每一个女巫都会在临死前取出自己身体的一部分力量融入其中。
自诞生以来。
这珠子内蕴含的力量能在关键时候发挥力量的。
可惜现在就这样取用。
既没有考虑族内的同伴也没有顾虑人鱼一族的发展。
女巫哪里会考虑这些。
千年了，她自己都暗自用了不少。
现在更是一心要弄死布兰德。
时间好像慢了下来。
那股破海水而来的力量在布兰德眼中闪烁着不一样的光泽。
布兰德微微眯了一下眼睛，脸上仍旧还是一副嚣张至极、毫不畏惧的笑容。
在力量袭击而来，冲向门面的那一刻。
正前方的女巫已经开始扬起胜利的大笑。
不过，转瞬间这个笑容就完全凝固在脸上。
来到布兰德门面的力量如同一个弯月弧度，周围的海水都开始被震的沸腾出水泡。
可是，单单就停留在他面前，再也无法推进分毫。
“怎么回事？”
女巫不可置信的自言自语。
布兰德勾着嘴角，单手往上一抬，一根权杖凭空而现。
出现在布兰德手上的权杖轻轻朝着门面的力量一击，当即就消散在海水中，无影无踪。
那股席卷而来的力量仿佛从来就没有来过一般。
瞧见这幅画面，女巫眼睛死死瞪着。
她感知了一番，要不是知道自己没疯，她都要怀疑自己根本就没有出手，而刚才的画面是自己想象的一样。
可惜，余光中，身后的那颗珠子覆盖保存的力量在提醒她。
眼前发生的事情确实是真实存在的。
女巫一瞬间又气又有点畏惧。
布兰德竟然这般厉害。
那可是完全一击，竟然就被他轻松化解了。
“布兰德，你以为你躲得过吗？”
女巫心中更愿意相信，布兰德也是强撑着而已。
于是，她心中一狠，加快手上的动作，继续吸取珠子内的力量为自己所用。
自身实力下降，就连这个动作都做的很艰难。
吸取这些力量也让她浑身有点不适应。
毕竟很难跨越这么多差距来驾驭，但是女巫已经下定了决心。
布兰德一定要死。
她要亲手杀了他。
只要他死了，其他都是小事这些力量都搁在这里多少年了，就是需要被用到。
大不了，布兰德死后，她重新取回自己的鳞片，或者说以后担忧少了，还能长出新的，到时候她自然也会献出自己大半的力量的。
女巫这样想着，心中就没有了负担。
在吸取到一定的力量之后，挥手打了出去。
布兰德红眸轻闪，这一次，他仍旧用权杖抵挡，只是相较于上一次，往后翻转后退十几米远。
仿佛刚才的力量已经将他伤到。
布兰德弓着身子，低垂着头，握着权杖的手开始颤抖，紧接着，全身也开始轻颤，一直没有停下来。
离得远，布兰德头顶上半长的黑发还微微遮住了垂着的脸，也同样遮住了神情。
女巫看不清楚。
仅凭着他身上的那些反应来看，布兰德或许伤的不轻。
女巫心中一喜，这才是她想看见的，当即全身兴奋的发抖起来。
既然这样，那她就让布兰德斯的痛快一点，也算是她最后的善心。
女巫没有多想，还沉浸在快乐当中。
再一次汲取了身后的力量。
她没有发现，本就黯淡的珠子越发接近死寂。
这一击吸取的有点久，女巫也没有转身去看。
当她再一次挥手之后，就面带笑容的等着结果。
当力量快速破开海水，席卷而去的时候，布兰德身子更加颤抖了几分。
当越过二人之间距离的重点之后，在接近布兰德三寸之外，陡然停下。
就如同第一次那般。
女巫皱眉……
而这时，布兰德终于直起身子，也抬起了头。
虽说还在颤抖，可惜他嘴角勾起的嘲讽笑容太过明显……
女巫脑子直接僵住了，脸上神情仿佛被打碎的镜子，一块块碎裂开来。
原来没有受伤是吗？
他颤抖不是害怕，也不是疼痛……
“你再不出手，我都要笑累了……”
布兰德对着对方悄然惨白的脸直愣愣的说道。
“啊……布兰德！你……”
女巫已经受不了了，竟然在她面前演戏，更让她接受不了的是她还看错了。
布兰德随后举起权杖，汇聚一抹力量，将眼前停滞的攻击尽数返还。
比来时更快的速度折返回去，发出破水的声响。
女巫还没有从上一种情绪抽离出来，就直接被击飞。
她倒地难以起来，接连呕血。
“还想反击？你又从哪里获取力量呢？”
见女巫的手艰难抬起，布兰德好心提醒。
语气全是幸灾乐祸。
女巫这时才惊觉，扭过脑袋，当看向那颗珠子，当即无力感蔓延全身。
她这才明白一点。
前年的时间，她既没有老去，也没有死去，温养身体的伤，还有供自己修炼，即便是能力没有提升相反还倒退了。
但是倒地有这么长时间呢。
用这些力量怎么会不多呢。
现在又被自己不理智的汲取这么多，肉眼可见的都快没有了。
根本无法使出跟之前那般厉害的击打。
那些，布兰德都不放在眼中，再出手，更是可笑。
“你为什么要出来，你当年怎么不死？”
布兰德分但没有生气，还“哈哈”笑了起来。
“当年你做赶尽杀绝之事，还当着我的面来，最该死的是你。”
话音落，布兰德终于像是看够了，准确说是折磨够了，二话不说，隔空破开了她的胸膛，取出了鲜活的心脏。
仅剩最后一口气的女巫，被布兰德带离此地。
受了那么重的伤，又没有心脏，也没有力量温养，很快全身变得惨白。
没有活着的可能了。
在彻底离开之前，布兰德饶有兴趣的将目光投向了那个像是充当定海神针的珠子。
看它黯淡下来，布兰德带着自毁的决心将他击碎。
好在他高估了一点，即便是外族触碰，没有了力量加持，也泯为普通的珠子了。
随后，此地再无人。
珠子碎裂之后，历代女巫的住所和领域全部沦为最普通的区域，一点一点的被海水涤荡。
这片海域逐渐震颤开来。
……
“啪。”
忽然，还在反抗的组长等人突然注意到了半空中落下来的一个区别于乌鸦的黑影。
族长本能的出手反击抵挡，当东西摔到海绵的时候，她才察觉到有所不同。
一个离得更近的人鱼大叫。
“女巫……是女巫。”
他年岁长，有幸随家人在远处看见过。
这个尖锐的声音一出，族长当即眩晕，眼前闪过黑影，半天喘不过气。
她定睛看去，了无声息，的确是女巫。
她又凭借气息确认一番，没有认错。
“女巫怎么会死？”
其他人鱼还有空发问。
而且见族长脸上神色严肃，当即心中也十分确认这砸到海绵的就是女巫。
族长瞪大了眼睛，不过她也想问，女巫怎么也死了。
不应该啊，她可是又苟活了千年。
中间她还让她退出去，想重新选一位女巫来着，都没能熬死或者气死她。
今天竟然就这样死了？
族长眼睛一转，当即就换上一副气急的模样：“竟敢杀了我人鱼一族德高望重的女巫前辈，你们会付出代价的！”
话音刚落，族长就感觉到海域的震颤。
这时，她想到什么，脸上的神情终于真实了几分。
难道那些力量也没有了？
族长心乱的很，也不敢再拖下去。
她又放了几句狠话，就想先离开。
低空飞来飞去的乌鸦还在飞扑，根本不愿意松口。
多少年没有吸食人鱼的血肉，它们可不愿意到嘴的好东西离开。
层层乌鸦之上，在水面人鱼看不见的地方，伊爆出一团黑雾，高大的身影消失，变回了自己本来的模样。
“主人，你真厉害。”
“嗯，这些不足为惧，如今他们建立起来的族地会受到严重损坏，暂时会将心思放在搬家之上。”
“想留下来继续的可以留下，我会先回去。”
这片领域被黑雾包裹，看似还以为是黑夜，其实已经过了大半天了。
布兰德说这话语气发沉，与那些力量抗衡多少还是有点影响，虽然不至于要命，但也被震到了身子，需要回去静养一下。
当然，这般急切自然还是想要飞快的见到沈昭婉。
“主人，我跟你一起回去。”
伊没有丝毫犹豫，这里最大的仇人已经处理掉，这些剩下的，确实不用畏惧。
接下来别说立即占领人类大陆，估计内讧就会持续很长时间。
伊乱叫了几声，下方的乌鸦飞扑的更加厉害。
有的想的是多吃几口跟着主人回去，有的是更加嚣张的撕咬。
“女巫的心脏，给你。”布兰德抛出来一个东西，甩在伊的面前。
伊眼珠子红艳艳，感受到了这是大补，虽然好像力量不多，可到底是人鱼的心脏。
“谢谢主人。”伊喊得狗腿，翅膀来回的扑腾。
“嗯，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