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镜……碎了？”
白胜等人愣在原地，无论如何也没想到会发生这种情况。
他们看着破碎成一地的镜面，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镜虽不止一面，却是自古相传，专门来辨别九界之人与异族。
就算是至尊，也无法让镜面产生哪怕一丝裂痕。
而此时，镜子不是出现裂痕，而是直接破碎了。
白胜瞬间看向赵无暇，眼中震惊、疑惑、不信、希冀，等等情绪混杂在一起。
排除是古镜自身突然出了问题，那唯有一种可能，就是这名白衣少女本身有问题。
她是真仙！
白胜心中狂喜，做出这种猜测。
只是他心中还有一丝疑惑，真仙真的能让古镜破碎吗？
毕竟大长老已无限接近真仙，可就连他，也不会让古镜产生任何反应。
他不敢深想。
真仙在九界的古史中都以绝迹，比真仙更恐怖的存在……
他深吸口气，恭敬的朝三人行礼，将自身的姿态放着极低。
“在下白胜，是帝关守将，敢问三位前辈名讳？”
陈枫看了他一眼，目光微转，笑着道：“贫道陈枫。”
接着，他依次指了指两人道：“这邋遢和尚是济癫。”
“她是赵无暇。”
白胜迅速回忆，包括他师父对他提过的强者，以及古史中记载的成就仙道的强者。
没有与之对应的存在。
他却不敢因此怠慢，继续恭敬道：“多谢三位前辈前来支援帝关，只是此时异域正在攻打，情况危急，无法为三位前辈接风洗尘，还望恕罪。”
济癫笑了笑，并不答话。
陈枫负手，也不接他的话茬。
说白了，他们俩不是为了帝关而来，也没想着出手搭救。
只有赵无暇背负着主神空间的任务，是真正赶来支援的。
她踏前一步，言简意赅道：“前面领路。”
白胜大喜，连忙引着三人往帝关另一面走去。
帝关极大，内部犹如一座巨大的城池，分成两面，分别对着九界和异域。
四人就算走内部城墙，也要一段时间。
赶路时，赵无暇不动声色的往陈枫和济癫看去。
她看了看自己手中之剑，默默的叹了口气。
从刚刚古镜的照耀中，她窥出了双方的差距。
明明陈枫比济癫更强，甚至比她强上无数倍，但在古镜下却无一丝异样。
这是真正的大道归真。
反观自己，虽然没有刻意展露锋芒，但剑意仍旧太盛，直接刺破了那面古镜。
她心中暗道……锋芒太盛吗？
一路行走，她都在思考这个问题，直到在白胜的引领下，走到帝关的另一边，眼前豁然开朗，有无尽的喊杀声传来。
她回过神来，打量四周，顺便往前方的战场看去，目光顿凝。
入目所见，是冲天的血光。
眼前，是广袤无垠的荒芜大地，潮水一般的黑暗异族如同虫群般悍不畏死的冲来。
这场景太过震撼，也太恐怖了。
黑暗的异族，蔓延到天地两端，一直到视线的尽头。
他们的气息汇聚一处，将九天搅动，乾坤翻覆。
这些异族长相各异，有些似人形，却长着蛇头，有些有兽身，却长着人首。
各种奇形怪状，应有尽有。
还有不知多少长着翅膀的异族，飞在空中冲来，全部携带着黑暗气息，连成一片，天地都在颤栗，世界在剧烈的晃动。
帝关上的守将凭借着坚城而守，结界的光芒笼罩这座雄伟的城墙上，阻挡着这些黑暗异族的冲击。
但随着黑暗异族的冲杀，结界越来越暗淡，不少地方已经出现了破损，不断有异族顺着破损的地方杀到帝关之上，与这里的守将展开血战。
除了帝关，天空有一道撕裂的天渊。
其中弥漫着混乱的大道规则，不断聚合破碎，化作无形的压力狠狠压下，将这些黑暗异族镇压。
越是强大的黑暗异族受到的压力也就越大。
但随着这些异族的死去，他们黑暗的血气汇到一处，逆冲九天，扰乱阴阳，天渊竟也出现了黑暗的颜色。
正在不断被这些黑暗异族腐化。
没见过这一幕的人根本无法想象，这种界与界的战争，恢弘到极致，颠覆所有人的想象。
陈枫三人的到来，并未引起太多人的注意。
此时的帝关上，许多九界的强者都沉默着站在原地，一言不发的看着眼前恐怖的战场。
他们的目光，聚集在黑暗潮水中的几个光点上。
那是几道人影。
都散发着强横的气息，如天地的主宰。
是帝关的至尊们。
他们不愿意坐以待毙，以大无畏的勇气杀入了异族大军中，悍不畏死，就如黑暗中的点点星火。
他们的实力强横，无愧至尊之名，出手之间有天地法则相随，每一次攻击，都对黑暗的异族造成极大的杀伤。
其中最引人瞩目的，也是在黑暗异族中杀的最远的，是一名黑发披肩的年轻人。
他目光肃然，在黑暗大军中不断冲杀，犹入无人之境，每一次出手，都有仙道法则爆发，改天换地。
有异族的至尊想要拦住他，竟被他一拳打爆，血洒长空。
就连赵无暇，也被他第一时间吸引。
白胜低声道：“他是芜，是我九界不出世的天才，年纪轻轻便已修成至尊，有无敌之心！”
“他就是芜吗？”赵无暇轻轻颔首。
她记得，主神空间的任务就是要她帮芜争取时间，让他领悟一念自在大法。
如今看来，他果然与旁人不同。
至尊们浴血厮杀，不知斩杀了多少黑暗异族，就在此时，在异域深处，有一道尖锐的声音传来。
这道声音如此刺耳，似乎能穿透灵魂。
就连帝关中的人都发出闷哼，有实力不足者已被震伤了经脉，一口鲜血吐出。
之前还在不要命般冲杀的异族，听见这道声音，以一种超乎想象的速度退去。
就如大海退潮，留下了一地的尸体与血气，眨眼间已退到大漠的另一边。
这些异族却未离去，他们聚集在一起，黑压压的如同黑暗的海洋，仍旧窥视着帝关。
就在此时，一道银光自黑暗异族中冲出。
这道银光的速度太快了，气息也太恐怖，刚一冲出，便令天地色变。
整个世界都在颤栗，乾坤颠倒，阴阳逆乱。
就连至尊，在这股气息面前都显的无比弱小。
这是一个背生双翼，人身鸟面的异族，黑暗的力量在他身上聚集，威压世间。
他一出现，目光直接锁定了最前方的芜。
大笑道：“芜，你竟敢只身杀出，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帝关上，陈枫三人身旁，一直在观望的一名老者脸色陡变，惊呼道：“不好，是异族的黑暗真仙！”